彭文慧看見她這幅愛護弟弟的樣子,也很高興。
何弘義去給在老家的何爺爺何樹國報信,到了中午兩人就到了。在來之前,何樹國抓了家裡的三隻老母雞,又把家裡這段時間攢的雞蛋跟前段時間找人換的小米都帶來了。
H省屬於南方,並不產小米,小米又是公認的最補女人月子虧空的東西,特彆搶手。何夏那時候坐月子陸征能都沒找到人換。
這會兒是七月份,地裡的活兒並不多,何樹國跟何爺爺就在縣城裡多住了幾天,何弘義那邊房間少沒法住人,他們就住在何夏這邊。
天氣越發熱了,何夏便琢磨著做甜酒。
做甜酒的方法跟做米酒的方法是一樣的。糯米先泡兩三個小時,上鍋蒸熟後放在無水無油的盆裡攤開晾涼,酒曲磨成粉撒進糯米裡,便攪拌邊放涼白開,最後在盆中間挖一個洞密封好放在一邊發酵兩天就行了。
天氣熱,甜酒發酵到第三天就已經能聞到很明顯的酒味兒了。取下密封的東西,盆中間挖出來的圓孔裡已經積攢了一些水,何夏嘗了嘗味道,甜度適中。
她用飯勺舀出兩大勺甜酒放在專門買來放涼白開的瓶子裡,加入大半杯涼白開跟白砂糖攪拌,放在冰箱的冷藏室裡晾著。
白天從外麵回來總是熱出一身汗,這時候喝上一碗冰冰涼涼的甜酒水,那感覺讓人通體舒暢。
不止何夏跟陸征能愛上了這一口,就連何樹國跟何爺爺對此都讚不絕口,隔壁的廖大娘一家來喝過一回後也在家做了起來。他們家也在今年買了冰箱。
何樹國在安安滿七天後就回去了,何爺爺沒回去,在何夏家呆著,每天早上抱著朝朝去看安安,到了飯點又抱著朝朝回來,下午休息一會兒,起來跟陸奶奶一起帶孩子,順便煮米飯等何夏。
日子過得格外安逸,時間一晃,就到了安安滿月的時候,這一天王大嬸也來了。她除了自己來,還帶了她兒子王家寶。王家寶比何夏大兩歲,在何夏結婚的那一年他也結婚了,現在都是個兩歲多孩子的爹了。在八十年代這個人民群眾普遍都瘦的年代裡,他長得很胖,一米六多的身高,估計體重也差不多有160.
王家寶是王家的獨苗苗,從小就受寵,在這樣極度的寵愛下,他的人品可想而知,王海芳被王大嬸賣掉的時候他沒什麼反應,青青的爸爸走他也沒什麼反應,隻是在得知自己得不到王海芳在鎮上的房子時發了幾次火。
王海芳再嫁他就更不高興了,因為何家人一直都看不其他。這次來吃滿月酒,母子兩人並不高興,給辰安這個外孫的紅包更是小得可憐,隻有兩毛。
趁著大家都還在吃席,王大嬸瞅著個沒人的時候去了王海芳的房間,把門鎖上後坐到王海芳的房間跟王海芳說話。先誇了一會兒孩子,又賣了一波慘,最後又挑撥一番何家跟王海芳的關係,最後才說出她自己的目的,她的目的還是那套房子以及讓王海芳給她點養老錢。
對於她的說辭,王海芳一個字都不帶信的,等王大嬸自顧自地說完自己的目的,王海芳嘲諷地看著她道:“你從小不就說我弟他是乾大事兒的人嗎?怎麼現在他連個房子都要朝我這個丫頭片子要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兒,村裡人都說她娘對她好,可隻有王海芳自己知道,王大嬸對她的好隻是浮於表麵罷了。王大嬸不打她,但罵聲從來不少,甚至在她小的那一段時間,她都不能吃飽。
與她相反,王家寶從小就不用乾活,家裡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是他的,就算父母不吃,王家寶也有得吃。
重男輕女是這個時候人的常態,像何夏家那樣把女兒當個寶的才是特例。
原本王海芳也沒那麼恨王大嬸,否則在她嫁給張立軍的那些年她就不會默許張立軍逢年過節的托人給王家送東西回去。王海芳對王大嬸真正的死心是在張立軍死了以後。
哪怕到了現在,王海芳也沒有辦法原諒王大嬸:“你不用說這些。那房子是立軍留給青青的,我沒有權利處置。你不用來這裡跟我廢這些話。如果你跟我爹老了動彈不了了,那你們兩個的養老錢我一分也不會差,現在你們都還能動彈,我一分錢也不會給你們。”
王海芳的話讓王大嬸火冒三丈,她站起來指著王海芳的鼻子罵,王海芳被她從小罵到大,對她的罵聲早就免疫了,她罵她的,王海芳就當做聽不見。
王海芳沒當回事兒,但在外麵偷聽的彭文慧早就受不了了,她推門進去跟王大嬸吵了起來。
王大嬸欺軟怕硬,在村裡她還敢跟彭文慧頂一頂,在縣城這個彭文慧的地盤上,除了吵吵兩句,她什麼也不敢做。王家寶就是個窩裡橫,比她更慫,母子倆灰溜溜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