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山,乾門弟子廣場。
正值下晚課的時辰,廣場上弟子們三三兩兩結伴而行。
落日餘暉,紅霞鋪天。隻聽“咻”的一聲,霞光被劃破一道口子。
弟子們抬頭,滿臉豔羨:“是龜卜,林師兄帶新弟子回來了。”
眾人自然知道這個新弟子代表著什麼。
有人話裡泛酸:“修天相道的吧,好幾年沒有弟子入門了呢。”
乾門弟子皆知,近些年天相道人才凋零,師祖手下竟無一弟子能入他法眼,眼看著這一支就要斷絕了呢。
有人“嘖嘖”兩聲,感歎道:“不知是誰這麼好的運道。”
隻是話音才落,感歎的弟子就噤了聲。有人拉住他的衣角,做了個“噓”的手勢。
那人一怔,這才注意到朱明站在他身前不到一米的距離。
朱明是修相法道的,天資卓絕僅次於景元之下。雖說修的是相法,但他一直想去的卻是天相,隻可惜師祖看不上。
放著門內的精英弟子不要,竟從山下找了個弟子。
眾人光看著都替朱明臉疼,太打擊人了。
周圍弟子散了,也不好再多看。
……
龜卜如流星劃過,林獻源見柳素偶爾好奇的往下瞥兩眼,上前解釋:“這就是乾門了。再往裡走,是師祖的閒雲居。”
“柳師妹,不,等師祖收了你作正式弟子,或許該喚你一聲師姑。”
林獻源在一旁嘀嘀咕咕,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依稀能看見雲霧飄渺處有一座木屋。
“師祖不喜浪費,法屋是門派內最素淨的。”
“對了,等你正式入了門,屆時可以領一棟單獨的法屋。你若是不喜素淨,還可以自己布置。”
龜卜速度很快,從晉城到崇明山不到一天,柳素已經習慣林獻源的嘮叨。
反正等她入門,日後也未必能經常見麵。
“到了。”
林獻源的聲音與龜卜一同落下。
利落的從龜卜上下去,林獻源轉頭對著柳素道:“我和小師弟先過去,你在這裡等等。”
木屋前站了個人,年歲不大,天青色的弟子服,跟林獻源幾人穿的一樣,多半是伺候乾門老祖的弟子。
“張師兄。”
柳素依稀聽見林獻源的聲音。隻是還要再聽時,幾人的聲音卻驟然變小。
這頭,林獻源聽著張澤的話,眉頭都快疊起來了。
“不見?怎麼會呢,師祖昨日還要我快些把人送過來。這才多久啊,怎麼又不想見呢?”
“我哪裡知道,反正是師祖剛剛才吩咐的。”
“啊?”
林獻源有些摸不著頭腦,怎麼跟六月的天似的,說變就變。
“人我都帶過來了,那現在怎麼辦?”
他這一天都在跟人家吹牛皮呢,結果現在說不見。
“師祖說了,先讓她選彆的旁聽著。每日下學了,過來幫忙喂喂黑髻馬。至於入天相嘛……”張澤自己也有些迷糊,隻能原話轉述:“師祖沒說,隻說時機還未到。”
“啊?”
敢情人都來了,還讓人去轉學彆的?
林獻源覺得腦門疼,隻能把目光轉向一旁的景元。隻可惜景元沒接收到,就在林獻源要去扯人衣袖時,一直未吭聲的景元開口了,卻不是問張澤。
“林師兄,昨日你跟師祖稟告的時候,可否有說柳師妹的性彆?”
林獻源搖頭。
景元又看向張澤:“張師兄,剛才師祖吩咐前,可有問你來的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