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蹤(2 / 2)

廠是什麼意思,她弄不明白,但小柳柳說就是很多人一起工作的地方。

“……”那不還是謝家麼……

謝家=周扒皮=不做人!

白芨在心裡給謝家打上了烙印,自然也慢慢開始理解柳素的孤僻。

從小在環境複雜的世家大族討生活,周圍的人都不好相予,也不知被人欺負過幾次。還要從早忙到晚,若是她從小經曆這些,一朝得閒,多半也會養成這種性子吧。

一部悲情大戲就在柳素透露的些許信息中,被白芨腦補了出來。

但好在自此之後,白芨再也沒有硬拉著柳素出門的習慣,不過今天除外。

“小柳柳,這個月該你下山出差了。”

跟柳素呆在一起久了,白芨學會了很多新詞。

“嗯。”

柳素把卓顏給她的日常裝備收拾好,照例服了一顆養元丹,就準備出門。

距離她修煉至今已經一年了,雖然她天賦不好,但有錢啊!

師尊、掌門不要命的在她身上砸錢,修為不高就用丹藥堆。一年時間,竟硬生生將她堆到了築基初期。

再配上卓顏師叔給她打造的全套裝備,她如今已經是乾門“小段譽”,跑路技術一流。當然,她裝備夠強,倒是不用擔心自己像段譽那樣時靈時不靈。

“那我先下山了,你好好上課,彆總是追著林師侄跑,到時候又被離鏡師兄抓典型。”

“我知道了,你也太囉嗦了。”

白芨揮了揮手,直到柳素的背影消失不見,她才收回目光。

“哎……這一走又要兩三天不見。小柳柳真慘,不上相法課還要依照規矩,下山相麵積學分。”

白芨感歎兩聲,拿了課本正準備出門上課。

厚厚一摞的課本挪開,正好露出壓在底下的護身符。

“……遭了,上次給小柳柳求的護身符又忘了給她。算了,算了,等她回來再送吧,機會多的是。”

她卻沒想到,柳素這一走竟一直沒能回來。

柳素失蹤了……

“弟子符上昨日還顯示人就在附近,今日一早竟一躍百裡,不見蹤跡。等我用蓍草占卜時,顯示人消失在東南荒境。”

占卜的弟子道。

乾門弟子人人都有弟子符,上麵留有弟子的神魂,百裡內皆能憑借弟子符尋到蹤跡。但若是弟子符都找不到,便隻能用蓍草占卜。

“多半是出事了!小柳柳走時還好好的呢,還讓我認真上課。沒道理出門一趟,人就失蹤了……早知道,早……”

“白芨!”

離坤嗬斥了一聲。

白芨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但知道此時慌亂對找人並無幫助,隻能一把抹了眼淚,逼著自己鎮定。

景元接到消息,也一早隨白芨來了主殿。

他雖沉著臉,但比起白芨倒是鎮定不少。

“柳師姑認識的人不多,這一年除了每三個月一次的出門相麵,也沒有去彆處。前幾次還都是我陪著去的。東南荒境是邪族的地盤,但之前下山時一切正常,我並未看見可疑之人。”

景元之所以這麼肯定,是因為柳素一向愛犯懶。他被拉著打掩護,但凡有他在,柳素壓根就沒正麵跟人接觸過,更彆提相麵了,最多偶爾在旁邊記錄下相麵的情況。

所以她怎麼可能跟邪族接觸,更彆提被人盯上。

“會不會是之前遇見的?”

聽見景元的分析,白芨也終於鎮定下來。她吸了一口氣,眼睛還紅撲撲的。

“一年前,新生試會不是鬨出過邪族的事麼?那個叫謝玄景的抓住了邪族的人,我們回宗門那日,他還來向柳師姑道謝呢。”

白芨冷靜下來,也終於恢複了在外對柳素的稱呼。

“還有此事?”

離坤問道。

提到這個,景元也回憶起來。

但那日柳素讓他們先上龜卜,再加上兩人談話時避著彆人。因此,他壓根什麼都沒聽見。白芨又是何時知曉的?

隻是他還未有所反應,白芨已經十分肯定的點頭。

“我聽見了!而且柳師姑以前本就是謝家家仆,她性子外冷內熱,若是念及舊情提醒謝玄景,導致自己被邪族盯上,也是很有可能的。亦或者……”

“萬一是謝玄景那邊走漏了風聲呢。那些宗門本就覬覦我們乾門,要是想……”

“我知道了。”

離坤打斷了白芨後麵的話。

有些話哪怕是關起門,也不能擺在明麵上說。

見白芨雖被打斷卻並不氣惱,離坤歎了一口氣。知曉白芨是太過擔心柳素,剛才才失了態。同門間互相關愛本是好事,想到這,他放柔了語氣。

“白芨,你先隨景元回去。此事暫時不要聲張,就當柳素此次還在外辦事,至於找人的事,我會和師伯商量。”

白芨張了張唇,終究沒再說什麼,而是應了一聲“是”。

出了門,待走到無人處,景元這才開口:“師姐,你剛才在撒謊?”

他想來想去,以謝玄景的修為,怎麼可能被人偷聽而不自知。

果然……

白芨點頭:“是。”

“但我不如此說,又該如何讓掌門重視?”

“師弟不必多說。”見景元想解釋,白芨打斷了對方的話:“掌門為人正派,自然擔憂小柳柳的安危。可平日隻有我們二人跟小柳柳接觸最多,如果我不把能想到的猜測說出來,即便靠蓍草占卜,又如何縮小找人的範圍?”

“而且……”那雙可愛的杏眼裡少見的閃過厲色:“一年前,那些宗門在離天峰對你我言語相逼的事,師弟都忘了麼?”

“各宗門、邪族,甚至是謝玄景,任何一點可能我都不想放過。”

平日迷糊又莽撞的少女,第一次在好友受難時,有了超出平常的敏銳。

景元突然沉默了下來。

少年的手拽緊,指甲在掌心刮過一道深痕,又無力鬆開。

明明與師姐一同站在殿內,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殿內,離坤去了靜室尋離天。

自從離天卸任掌門之職,他已多年未曾來過主峰。

靜室不大,推門即見端坐在榻上的離天,而他頭頂懸著的正是“大道無為”四個字。但此時,這位一向順應道法自然,不願插手外事的老祖,卻奮筆疾書在紙上寫著什麼。

“師伯。”

離天沒有回應,而是在最後一個字筆成時,才抬眸看向離坤。

“我今晨占卜,卦象雖顯示你師妹在東南荒境,但卦象虛浮,顯然那不是最終去處。這事太過複雜,顯然不止一人插手。”

“離坤,你派人將這封信送去離天宗謝玄景處,切忌要避開旁人。”

謝玄景?

“師伯,你也認為師妹的失蹤跟謝玄景有關?”

離坤將殿上白芨的話複述一遍,離天麵上卻沒有驚色。

“且不論與誰相關,隻是我與這小友有些緣法。再則,我那卦象上明麵雖指向東南荒境,但卦意又顯示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離我乾門最近的宗門,也隻有離天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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