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東升西落,有了福袋的提示,暮色還未將大地籠罩,就有幾隊修士陸陸續續的回來。
“少尊。”
半盞茶後,跟蹤人族的修士回來複命。
“那些人族今日是去……”男人的聲音和暮色一樣深沉,遠處靈燈通明,隔著密林山丘發出刺眼的光,夏侯冷的眸光漸漸冷了下來。
“尋寶。”
夏侯冷無聲的忖度著這兩個字蘊藏的信息。
戚城出事那天,他曾親自去尋,卻在一岩洞嗅到了對方金丹消亡的氣息。也是這時,他才發覺自己大意了。那來尋柳素的修士中,定然有元嬰期修士。
隻可惜戚城的屍身已被那些人族毀去,他無法通過傷口判斷對方的修為。但能這樣輕鬆殺了戚城,還能讓戚城沒有機會發出消息示警的,隻怕對方至少已有元嬰中期修為,甚至有可能不止於此。
思緒就像煙火一樣擴散,他想到了昨日那猝不及防的一擊,看似傷害性不大,卻是在明晃晃的打他的臉。
有沒有可能那藏在人族裡的元嬰修士早就發現了他的存在,昨日看似意外的一擊,不過是對方貓捉老鼠的遊戲?
完全有這個可能!
他若是柳素,如今來人中有元嬰修士撐腰,自然會將一切原原本本的吐露,甚至還會幫忙奪走他們邪族秘寶!
遠處通明的燈火中,炊煙嫋嫋。放著好好的辟穀丹不吃,竟還有心情做飯!
夏侯冷終於認清一個現實,對方如此有閒心的原因,多半跟他推斷的一樣,他們有元嬰修士坐鎮,那人壓根不擔心他和戚城的存在,否則也不可能如此乾脆的殺了戚城。
那人在示威!在向他示威!所以對方很有可能是……元嬰後期!
若不是修為高出他們許多,怎會如此明目張膽?
“我們跟在那些人修後麵,他們目的地很明確,有一兩支隊伍甚至不到半日就尋到了寶貝。”
雖然那些寶貝多是對人族修士才有效用的天材地寶,但難免讓人眼熱。
說話的邪族聲音發狠:“少尊,不如我們……”
睨了對方一眼,夏侯冷冷聲道:“蠢貨!”
說話的邪族:“?”
他怎麼就蠢貨了?
但顯然夏侯冷不準備解釋這些,他隻是責令對方退下,這才將目光再度落在遠處明晃晃的靈燈上。
燈火輝煌的駐紮地裡,此時不知那狡詐的女修,正在何處偷樂。
人族駐紮地。
還不知自己已經被打上狡詐標簽的柳素,看著陸續歸來的各宗門弟子,眼裡也帶了幾分不容察覺的喜色。
“太準了,我就順著福袋的指示往那麼一找……嗨呀,還真給我找著了!”
“前後花了不過兩三個時辰吧。”
說話的弟子有幾分炫耀的意思,聽見這話的其他弟子話裡發酸。
“比不起,比不起,我們這隊運氣不好,抽中的地方遠。不過好在拿到的東西不錯……”男修從身上取下一物,巴掌大小形式手鐲,乃是一件中階防禦法器。
“流光金玉鐲!你好運氣啊,這法器在中階裡也算得上中上品了。”
“恭喜,恭喜。”
得了寶貝的各宗門弟子一個比一個凡,柳素看得有趣,但比起這個她還是對美食更感興趣一些。下午的時候,景元去附近捉了隻靈兔,體態肥碩,剝了皮還能看見足下肌肉,光看著就覺得有嚼勁。
靈兔在特製的靈炭烤製下發出絲絲肉香,引得柳素不自覺的咽口水。她快走幾步,坐到景元身旁。
身後各宗門弟子的凡爾賽對話還在繼續,柳素已經吃上了烤兔,油滋滋的兔子外焦裡嫩,表皮冒著好看的油光。
“卓師兄呢?他們不是比我們早出門麼,怎麼還沒回來?”
“青林師姐呢?”
“……”
凡爾賽完畢,各宗門弟子才發現少了幾人。
“多半是太遠了。啊呸……”說話的修士邊走邊吐了口嘴裡的泥。
“江師弟,你這這這……”
有人指著那一身泥土的江師弟。
“掉狗洞了。”
眾人自然知道狗洞是戲稱,三兩句問清楚來龍去脈。大家才反應過來,即便有福袋在手,也不是人人都如先回來的弟子幸運。
地方遠、妖獸多,時不時還有毒蟲蛇蟻攻擊。
那江姓弟子歎了口氣:“我尋的這盤龍叉我也用不上,可有人想要的?”
說話間竟是當場交易起來。
將身後的話儘收於耳,景元將另一隻兔腿撕下遞給柳素,語氣隨意:“也不知是誰抽中了我的那隻。”
“問一問不就知道了。”白芨接話。
反正如今寶貝也尋到了,那福袋上的話自然就沒了作用。
“對吧,小柳柳。”
柳素咬著肉含糊應聲。
反正回來得晚的多半是她寫的,雖說是為門派做貢獻,但她還是留了個心眼,指向的地方是有寶貝沒錯,但信息給得相對含糊,需要花些功夫才能找到。
她不想太過高調,特彆是在一眾乾門弟子裡,沒必要成為焦點。
但柳素完全想錯了,或許是靈兔的香味太過誘人。各宗門不像乾門對修為放得很鬆,自然也嚴格遵守不貪口腹之欲的戒律,聞著味兒就漸漸回了靈帳。但並不妨礙他們私底下討論,尋得快的福袋是誰算的。
“多半是柳師姑吧。”
用靈力篆刻的木牌沒有字跡之分,想分辨是誰算的,隻能靠猜,不過大家猜測的方向倒是十分一致。
不管是乾門老祖親自派弟子來尋人,還是從這幾日的表現來看,論相術高低,自然是柳素占頭名。
“多半是,就是……”不知是誰略帶疑惑的提了句。
“這乾門的相術也太玄了吧,相法算人,天相算事,你們說這尋寶究竟是算人占得多,還是算事占得多?”
如果是按人來算,那福袋的結果必定是乾門弟子根據各宗門弟子麵相,再結合配合宅術道核算岑羲天的環境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