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邊說邊作勢要拿東西打人,隻是門口乾乾淨淨,連個枯枝也沒有。再看那瘦削的身板一副瑟瑟縮縮的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就著手裡的垃圾就朝對方扔了過去。
牛花一看牛大嫂的模樣,就知道她娘來了脾氣。依照過往經驗,越躲越倒黴,也隻能硬生生受了。
一袋子的垃圾打在身上,落得遍地都是。
牛大嫂灑了氣,再看地上那一地垃圾,隻覺得晦氣,罵道:“還不趕緊收拾收拾,弄完去放羊。”
說著罵罵咧咧進了屋,隻留下牛花可憐巴巴的在地上撿垃圾。
巷口,某兩個鬼鬼祟祟商量大計的人正巧看見這一幕,也不覺得奇怪。
牛家生了個丫頭片子,這年頭,人不值錢,丫頭片子更不值錢。這樣的事,彆說牛家,封都到處都是。
隻是小丫頭瘦瘦弱弱,瞧著有幾分可憐。
男人歎了句口氣:“這牛大嫂,脾氣越來越……二狗,你看那是什麼!”
說話的男人不經意往地上一瞥,待看見牛花手裡撿起來的黑色蛇皮和一堆動物毛發時,聲音淒厲道:“小黑、五毛!”
“大哥,這是……”
兩個大男人紅了眼。
媽的,他們就不信這個邪了!
……
夜。
柳素覺得自己租的這個小院真不錯,主要是風水好,隔三差五就有“宵夜”主動送上門,還全是葷菜。
前日來了個小黑蛇,昨天又來了個帶毛的小動物。她認不出那是什麼動物,長了一對小尖牙,看著又凶又肥,多半是這個世界的本土妖獸。
但不管是什麼,反正她帶了解毒丹,吃就完事了。
隻是……
柳素抬頭望月,掐著時間點覺得差不多了,坐等今晚的宵夜盲盒。
與此同時,巷口。
兩道黑影在月色的遮掩下正小心提著某物,四目相對時,兩人都從對方眼裡看見了狠辣的冷光。
一炷香後,黑影將袋中“利器”放出,又遠遠躲回了暗處。
夜色沉沉,隻見那“利器”長了翅膀似的,平地一躍,落進了院裡。
院中,柳素察覺到響動,心中一喜。
宵夜到了!
她驟然轉身,左手拿著下午讓牛大嫂給她找來的燒烤簽,右手是才買的砍骨刀。
某正要搞偷襲的小妖獸:!!!
……
“死丫頭,放個羊現在還沒回來,也不知道跑哪裡瘋去了!”
牛花走在路上,想起剛才在屋外聽到她娘的咒罵聲,還有中午就跑丟了的羊,一時間竟不知何去何從。
家是不敢回了,羊……
她抬頭看了看天,黑沉沉的天空,就像個看得見摸不著的黑袋子,隻餘那丁點冷冷清清的月亮掛在那,壓得人喘不過氣。
金柳巷在封都外圍,這裡並不是個很安全的地方。外麵偶有妖獸路過,聽說最喜歡抓他們這些凡人喂的雞、羊。不止妖獸,還有住在這邊的人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每天不是東家丟了東西,就是西家遭了賊。
牛花幽幽的歎了口氣,肚子卻是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晌午到現在,她還沒吃過飯。
或許是老天都在和她作對,眼見天色已晚,金柳巷大半的住戶都熄了燈,卻不知從哪兒飄來一陣肉香。
牛花腳步一頓,這才發現她走到了她家租出去的那間房子門口。
在今晚之前,牛花一直以為自己很能挨餓。她在家不受待見,挨餓挨打都是常有的事,但現在那院子裡時不時飄出來的肉香,卻好似把她這些年肚子裡的饞蟲都勾了出來。
牛花眼眶一紅,第一次覺得有些委屈。
黑夜裡,低沉壓抑的哭聲墜地,卻似水中浮萍,飄飄蕩蕩的落不到實處。
巷子周圍是低矮密布的房屋,各家各戶都已安睡。牛花知道,這茫茫黑夜裡,誰也不會伸出手,拉她一把。
隻是這點悲戚的心思才起,她心裡的酸水隨著胃裡翻湧的饞意糾纏,牛花肚子“咕嚕”一聲,竟生出一種肉香離她近了幾分的錯覺。
她一定是餓魔怔了。
牛花自嘲的想。卻聽耳邊突然傳來“吱呀”一聲,院門開了,隨即她看見一截月白色的衣角,清冷雅致,就像是月色落在地上,泛起的那層朦朧的白霜。
真好看。
她不由在心裡感歎,目光已經不自覺順著那截衣角往上看去,落在了那雙白淨手指的——肉串上。
牛花咽了咽口水,這才發現原來肉香離她近了,竟不是錯覺。
牛花在打量柳素的時候,柳素也在打量自己麵前這個小丫頭。她剛才就感覺有人在門口哭,還以為是她聽錯了,這一開門才知道不是錯覺。
隻是大晚上的,麵前這小丫頭看著不過十歲出頭,不回家在她門口遊蕩乾嘛?
“你……”
她開口,正想問問這小丫頭是不是迷路。就聽見一陣“咕嚕”的響聲,那聲音不算大,但落在空蕩蕩的巷子裡,卻如雷聲墜地。
額……
這是餓了?
柳素張了張唇,一句“要不要來一串”就要問出口,下一秒,仿佛是無聲的回應般。黑黢黢的門口,麵前的小丫頭眼角落下兩行清淚,順著臉頰順流直下,直到與嘴角那串晶瑩剔透的可疑水漬彙合。
答案不言則明。
柳素一怔:這是饞哭了?
牛花捂著肚皮:“咕~”
作者有話要說:七夕快樂啊,小可愛們~(本章掉落七夕紅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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