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雨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卻發現眼前的景物不時晃動著。 這時,她才感覺到自己的腰身被人緊緊環抱著,勒得死死得,並感覺到了疼痛。 就在狂蟒的頭弓到極致之時,煌便在巫宇的提示下閃電般往雨而去。 當雨看到狂蟒向她攻擊而來閉上眼的時候,煌已經到了她的身後,順手一抄,就抱起她如飛般往另外一個沒有石洞的方向狂奔而去。 空中的軒見到這一幕,便將僅剩下的最後一瓶馬陸液取了出來,飛快得往狂蟒的頭上潑灑而去。 要不是有軒這麼一阻擋,煌身負著兩人,還真有可能被狂蟒給追上。 而軒在狂蟒被馬陸液刺激的同時,便騎著蝠娘往巫宇他們而去,將巫宇和煌,還有雨全部接到了蝠娘背上。他覺得這樣安全一些,反正也沒有馬陸液了,他對狂蟒的攻擊也沒多大用,並且狂蟒現在也不怎麼按常理行動了。 撲了個空的狂蟒,再加上再次被馬陸液給刺激得不明方向,清醒過後,就朝著巫宇他們閃電般竄來。所過之處,尾巴觸及到的東西,全都被拍成了齏粉,掀起一陣陣塵土。 而當它感應到巫宇他們全部到了蝠娘身上,並且都是自己恨之入骨的小爬蟲,更是怒不可遏,直起身子,就往空中高飛的蝠娘一口咬去。 正在這時,天空厚厚的雲層中,異常突兀得就劃過了一道閃電,照亮了這片區域,緊接著就傳來了一陣“轟隆隆”地雷聲。 這一開始,道道閃電就不時劃破天際,有幾道雷還在宮山上炸響。 在這樣一個旱季,能夠聽到“轟隆隆”的雷聲,也算得上一種奢侈了。 蝠娘作為蠻獸,都被這道道閃電和陣陣雷聲,竟然嚇得往狂蟒鑽出來的巨洞裡而去。 此時,不管軒如何用意念製止它,都沒什麼卵用。 看來這血契術還是有瑕疵的,也不可能是絕對的服從。 至少在這種情況下,蝠娘是沒有聽軒的話的,並且在慌不擇路之下,進入到了這樣一個不明的巨洞裡。 就在蝠娘載著四人進入洞裡的同時,那狂蟒也被這閃電和雷聲嚇得比閃電還快,也往自己的石洞疾速爬去。 閃電、雷聲一直持續了許久,就如這天要塌了一般。 爾後,天空就如開了閘的水庫一般,往下傾瀉著如柱的大雨。 這雨一下,便瞬間將那熊熊燃燒的樹林,全給澆滅了。 宮山,在這一刻,又重歸於黑暗,隻有道道閃電不時照亮這片區域。當然,有些石洞裡,還有那從未熄滅過的火堆在燃燒著。 葉他們看到狂蟒退回到了洞裡,並且巫他們也進入了那洞裡,不由得為他們暗自擔心起來。 但他也無能為力,隻好組織人員,往那些有著火光的洞裡而去,躲避著這打在身上的都有點輕痛的大雨。 狂蟒洞的入口不怎麼大,但裡麵卻是異常的大,給巫宇他們的感覺,就如這個宮山的最高峰裡麵是空的一樣。 蝠娘一進入洞內,就將自己掛在了洞頂,並且身體不時顫抖著。 軒也沒有辦法,不管他如何用意念跟蝠娘交流,它的情緒除了害怕就是害怕。看樣子,怕是雷聲一時不停的話,它估計也就會一直掛在這裡。 無奈之下,軒跟煌也隻好抓著蝠娘身上的韁繩,懸吊在了空中。煌用一隻手抱著巫宇,軒則一隻手抱著雨。 這洞內倒沒有第二條狂蟒什麼的,一時倒也沒有什麼危險。 巫宇也搞不明白,怎麼一隻蠻獸,會這麼怕閃電和雷鳴。 就在幾人疑惑之際,一股荒獸特有的威壓從洞口傳了過來。 “你妹的,不可能狂蟒也怕這閃電和雷聲吧。”巫宇不禁在心裡暗罵了起來。 不一會兒,他們就見到一顆巨大的三角頭顱快速得鑽了進來,到了洞內正中後,居然就盤了起來。對掛在洞頂的巫宇他們竟然不聞不問,就如根本沒有感應到他們一般。 看到如此,巫宇他們才暗自鬆了口氣。 這洞頂離地麵雖說有百米,但這狂蟒暴怒之下,直起身子來,又何止百米。 萬一要是它一下子竄起來,怕是難逃它那血盆大口。 現在這情況,給巫宇的感覺,無異於掛在一顆定時炸彈上,很不踏實。 如此懸吊著,也不是辦法呀。 但他也沒有更好的解決方法。 圖騰戰士跳下去,估計沒啥問題。但是他跳下去的話,就有問題了。 並且煌他們也不敢輕易跳下去,因為下麵還盤著狂蟒呢。 這時,雨似乎也從驚嚇中醒悟了過來。但沒有說話,而是圓睜著眼睛,暗自打量起了巫宇三人來。 雨的表情,自然沒有逃過巫宇的眼睛。 等到雷聲過後的間隙,他開口輕聲說道:“你叫雨是吧?你手裡抓著的牌子,可以讓狂蟒不傷害到你?” 她點了點頭,依然沒說話。 “這狂蟒盤踞在這洞裡,難道你們不怕它嗎?它不會突然竄出去嗎?”巫宇又問道。 “這狂蟒,是被我阿父用巫術下了禁製的。它是不可能離開得了這個洞的,隻有首領捏碎那禁製玉牌,狂蟒才會從洞裡出去。”雨輕啟朱唇,用好聽的聲音答道,在這樣一個幽幽洞裡,就如空穀幽蘭般。 “你是狼巫的女兒?”軒問道。 雨點了點頭。 軒就問了這一句,便不再說話了。 狼巫的頭顱可是他親手割斷下來的。當時他們摸進狼巫的石洞,就潑灑出了馬陸液,狼巫就如此稀裡糊塗的被他割斷了頭顱。斬首得非常成功,也異常順利。 “那現在這狂蟒要如何才能再次控製它?”煌不由得急切問道,他最關心的就是如何度過難關。 “已經無法再控製它了。那玉牌一被捏碎的話,就不可能再控製得了它了。我手裡的這個牌子,也就是讓它有所畏懼罷了。原來它還很怕這個玉牌的,自從它變成荒獸後,這個玉牌對它的作用,就沒原來那麼大了。你們也看到了。唉”雨歎然答道。 “那就真拿它沒辦法?你們就沒想過有一天會被這狂蟒反噬嗎?”巫宇不由得質問起雨來。 雨冷冷看了他一眼,激動地答道:“要不是你們殺死了我的阿父,能變成這樣嗎?” 軒聽到雨這話,反駁道:“要不是你們聯合狽部落攻打我們炎龍,也不會有今天。” 雨沒有再回答,眼裡流下了兩行淚水,緩緩閉上了眼睛。 誰也沒有再說話。 沉默,死寂一樣的沉默。 隻有洞外不停響起的雷聲,和不時照亮的閃電以及傾盆大雨聲。 最後,還是巫宇打破了這沉默,對著雨說道:“誰也不想這樣,誰對誰錯,現在說這些都晚了。如果你還想活命,不想你阿姆也葬身這狂蟒腹的話。就想想,你阿父還有什麼方法來控製這狂蟒吧。如果一心想死的話,就當我沒說過這話。” 雨聽了巫宇的話,睜開了眼,細細看了他一眼,便又緩緩裝上眼,似乎不為所動,也似乎在追憶什麼。 就在這時,盤踞著的狂蟒身體開始翻動了起來,似乎它的體內有著某種東西在裡麵穿行一般,讓它極不舒服。 狂蟒的這一現象,巫宇正好在一道閃電劃過的時候,看得清清楚楚。 “難道是毒起作用了?”巫宇喃喃嘀咕道。 又一道閃電閃過。 巫宇看到了狂蟒那兩雙依然還在流著血的眼睛,猛然就往他們看來,讓他不由得心裡一緊,暗道了一聲“不好”。 果然,閃電照耀下,狂蟒突然就竄了起來,張開血盆大口就往他們咬來。 不過,這竄起的速度,比起原來,似乎慢了放多。 雨似乎也感應到了,慌忙就將脖頸處的玉牌取了下來,拿給了煌,焦急地說道:“捏碎它,看能不能阻止它。” 煌不假思索地接過玉牌,捏碎後就往狂蟒砸了下去。 玉牌在被捏碎的瞬間,狂蟒確實停了下來,並閉上了巨口,但也就是那麼幾個呼吸而已,身體滾翻了幾下後,隨後又重新張開巨口,往巫宇他們咬來。 洞外的雷聲和閃電越來越密集,狂蟒似乎對這些已經不再害怕了,張著血盆大口依然往巫宇他們而來。 那股巨大的腥臭味,都熏得雨捂起了嘴。 軒看到如此,將手中的雨交給了巫宇抱著,抽出了煌的荒牙刀,死死盯著狂蟒的巨口。 他一直在跟蝠娘交流,但蝠娘的情緒就是十分不穩定,一直處於害怕中。 不管他如何的將現在的情況表達給蝠娘,可蝠娘就是沒有任何反應,反而隨著陣陣雷聲,身體顫抖得越來越厲害。 看到如此,軒也隻好做出了最後的決斷:那就是,在狂蟒即將咬到巫的時候,他跳入狂蟒的嘴中,用荒牙刀攪碎它口中的舌條。 巫宇在接過雨的同時,便明白了軒的決定,但他也隻能眼看著他如此。即便是自己想如此舍身取義,不僅是他們不讓,自己也沒有這個能力,反而是白白犧牲了小命。 近了,軒雙手緊握著牙刀,就往狂蟒的嘴裡跳去。 這一刻,巫宇無力地閉上了眼,煌怒目圓睜,雨死死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