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宇聽到這名戰士示警聲音裡透著絕望,連忙走到望遠鏡,往山腳方向看去。 雨幕中,滿是黑壓壓的獸群,那奔騰不息的腳步,將地上的積水踐踏得四處飛射。那些落在獸群身上的雨滴,瞬間就被凶獸身上的熱量蒸騰得變成了水霧,即便就是那如水潑一般的大雨,也是無法壓住這刹那升騰的霧氣。 這不足為奇。 每一波獸潮都是如此。 衝在最前麵的凶獸,是一排體型高大的棘龍,巫宇數了下,一共有六隻,並且還都是荒獸。 這估計就是那名負責觀察的戰士失聲、聲音透著絕望的原因。 如果在之前,巫宇看到六隻荒獸棘龍,想法絕對是跟這名戰士一般。 但是現在,因為剛剛血契了一隻霸王龍和巨蠻象,再加上各種手段,對於六隻荒獸棘龍,他已經不怎麼看在眼裡了。 至於後麵那些黑壓壓的凶獸,他更是完全不放在眼裡了。 這不是驕傲,而是緣於自信。 這種感覺就如他上學打群架的時候,一方人多勢眾,拿著棍棒氣勢洶洶而來,誰知被對方乾翻前麵最凶猛的幾名後,便作鳥獸散了。 巫宇還從望遠鏡裡看到山腳下的水位,已經上升了許多,差不多已經達到了往年最終獸潮的水位了。 從開始有霸王龍和巨蠻象出現,獸潮就已經升級了。 放下望遠鏡,巫宇下達了一係列指令。 這些指令,最重要的就是將巨蠻象跟霸王龍前置在了護城坑處。 當然,還有熊豹等這些戰寵。 有著這麼多荒獸戰寵,抵擋住這波獸潮,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並且他還知道,好像霸王龍是完勝棘龍的。雖說霸王龍腿受傷,敏捷受限,但它堵在那個地方,獸潮要想逾越它那道防線,不留下一片屍體,是決計辦不到的。 巫宇他們部署完防禦,獸潮便也衝到了護城坑處。 它們瘋狂地往護城坑裡跳去,想從中到達對麵,卻被裡麵的尖刺給捅得儘數成了填坑的屍體。 這些跳入坑裡的凶獸,沒一會兒,便將坑給填平了。 棘龍這六隻荒獸踩著屍體,往城樓而來,它們身後的凶獸也如潮水般湧來。 後麵,那銀黑狐依然還在,頭不時擺動著,眼裡綠光頻閃。 以霸王龍為首的防禦戰寵,對著獸潮發出了怒吼,全都露出了獠牙。 最先抵達的棘龍,一隻被霸王龍擋住,另一隻被巨蠻象阻攔。 其餘的則交由煌他們對付:他們從空中拋出煙霧彈。 猝不及防之下,這幾隻棘龍全都致盲。 這種情況下,熊豹它們便發揮了身體敏捷的優勢,不時偷襲著它們的肢腿。 其餘的戰寵,則對洶湧而來的凶獸瘋狂廝殺著。 一時間,獸吼聲、慘叫聲不絕於耳。 霸王龍似乎還真是棘龍的強有力對手,不到幾個回合,那隻棘龍便被它給咬斷了脖子,成為了一具屍體。 而跟巨蠻象對陣的棘龍,也在這個時候被它給放倒,讓隨後而至的霸王龍撲上去了結了。 這一次巫宇給煌他們下達的命令,沒有生擒指令,隻是讓他們速度滅殺。 如果不生擒凶獸的話,煌他們斬殺凶獸的速度也是不弱的,雖然他們隻是橙紋戰士。 就見到獵隼在圖巴指揮下,載著煌直往一頭致盲了的、並且肢腿被熊豹它們咬得傷痕累累地棘龍閃電而去。 現在的飛行戰寵,因為有了戰甲,乘坐的舒適度上升不說,在上麵進行戰鬥卻是更加方便了。 因為在它們的背上有著兩條鐵鏈,隻要抓緊鐵鏈,就可以從空中躍下對敵。 煌便是抓著鐵鏈,一隻手握著天隕刺,如天神般,閃電般往棘龍的腦袋刺去。 不難發現,煌緊握天隕刺的手,是用獸筋緊緊拴著的,如此,是為了防止天隕刺掉落。 這個方法,當然是巫宇教給他們的了。 致盲下的棘龍,雖然瘋狂亂撲著,卻是完全沒有防到空中煌的襲擊。 沒有意外,煌這一刺狠狠刺入了棘龍的腦袋,那濺出的紅白之物,四處飛射。 這隻棘龍發出了一聲震天價的嘶鳴,轟然倒在了地上,被隨後而至的熊豹撲了上去,又在它的傷口上狠狠狂咬了幾下,並順便吮吸了些大補之物。 葉、岩他們也如煌一般,一手握著鐵鏈,一手握著炎龍刀,往剩下的棘龍殺去。 沒有任何懸念,剩下的棘龍便如此被斬殺。 而當六隻棘龍完全倒下後,煌他們騎著飛行戰寵,全都不約而同的往銀黑狐而去。 這家夥一直在組織和指揮著獸潮,早就讓煌他們恨之入骨了,不滅了它,難解心頭之恨。 然而,巫宇給他們下達的命令,卻是要生擒這銀黑狐,用來作為戰寵。 銀黑狐在六隻棘龍倒地後,便悄然退去,等得煌他們趕到的時候,早沒了蹤影。 自然,這一波獸潮,便也如此結束。 來得快,去得也快。 這一次獸潮,沒有生擒凶獸,全是虐殺。 沒錯,有著許多的荒獸戰寵,再加上地利,巫宇他們對上大獸潮,已經沒有任何心理壓力了。 而無紋戰士們,因為防禦戰線的前置,在這幾波獸潮中,是沒有一人受傷的。 當然,他們也因為有了前麵的人員重傷,越發的小心起來。 再加上對敵經驗的提升,受傷的機率自是越來越小了。 誠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目前力量對等的情況之下的。如果對上霸王龍這般的荒獸,即便就是再精妙的對敵技巧也是然並卵。 清理完戰場,圖騰戰士全都靠在了城樓的房間裡麵,閉目養神起來。 連續兩次大戰,他們身體的消耗有祝福術補,但精神力的恢複還是得靠休息才能恢複。 巫宇則在城樓上,不時叫熊豹做著各種各樣的動作。 他這幾天在城樓觀戰的時候,發現戰寵們的對敵動作很值得學習。 對於從動物中學習戰技,巫宇在前世就知道,什麼“虎拳”、“蛇拳”呀這些,都是從動物身上受到啟發而演化而成的。 沒錯,巫宇現在便是想從這些戰寵身上演化出一套戰技出來。 當然,他前世的那些武術,可都是經過無數代人摸索總結提煉,才成形的,是滴水穿石之功,不是一蹴而就的。 經過一番研究,對於熊豹所施展的動作,他能夠非常迅捷的學會,並且還能夠達到融會貫通。 對於這個原因,並不是因為他靈魂力強,也不是他穿越眾的金手指,而是因為他跟熊豹有著血契關係,心神相通,這自然便是一學便會了。 有了這一發現,巫宇便將煌他們給統統叫了起來,讓他們如他般從戰寵身上學戰技。 當煌他們聽了巫宇如何學,並且看了他施展出熊豹的基礎招式後,全都來了興趣。 一時間,就見到城樓上麵,獸影重重,不時傳出吆喝聲來。 巫宇則在他們完全從自己的戰寵身上學會基礎招式後,逐個讓他們在他麵前施展,並說出每一招式的攻勢目的。 時間,便在他們學習戰技中悄然滑過。 而也是因為有了巫宇這一發現,在戰士們當中,掀起了一股學習戰技的熱潮起來。 以至於戰士們在接下來的對抗獸潮中,都開始有意無意地暗暗記住獸潮裡麵凶獸所施展的動作起來,在休息的時候,慢慢摸索。 這也是巫宇沒有想到的。他當時估計也就是頭腦發熱,想到可以從凶獸身上學到一些戰技,沒想到,卻是種下了一顆種子,開始生根發芽了。 雨季來臨的第三十五天,後門遭受到了一波大獸潮攻擊,他們雖然成功抵擋住了,但卻有著六名無紋戰士被凶獸咬斷了頭顱。 他們穿著厚重的戰甲,凶獸也隻有咬斷他們的脖子,才能夠致命。 這是抵抗獸潮以來,第一次出現戰鬥減員。 但這並沒有影響著戰士們的土氣,反而更加地激發了他們的鬥誌。 對於部落來說,他們對於生死,還算是比較看得開的,因為在這之前,是經常會出現人員死亡的。 他們或許見慣了死亡,但絕不是麻木,因為他們對於生的渴望,比起巫宇前世那些動輒尋死覓活的人來說,更為強烈。 至少有一點,部落裡的人,巫宇到現在都沒有發現誰會輕言放棄生命。當然了,那種生死關頭舍生取義的除外,因為那不是放棄——是犧牲。 後門凶獸的升級,巫宇為他們再次調入了兩名圖騰戰士,同時也配備了數頭魂馭的荒獸戰寵,加強了他們的戰力。 後門的防守更是不容有失,一旦攻破,後果也是不堪設想。 在這幾天當中,從凶獸身上學習戰技,已經到了一個狂熱的地步,每名戰士,隻要學到一招半式,便會展示給巫宇看。 這不是顯擺,而是他如此要求的,因為他想從這些招式中,總結出一套能夠讓大家學得會,用得上的戰技,就如那奪命十六式一般。 奔命十六式,是殺人技,用在人身上,效果絕對沒得說,便用在凶獸身上,就弱得多了。 至於巫宇現在想創立的戰技,主要是用來對付凶獸的,名字他都想好了:伏獸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