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考船還沒到。不得不在基地附近站滿一個小時的帝國和聯邦訓練生正百無聊賴, 聚集聊天打屁，討論想考哪個學校。
石多多眼睛轉了一圈，看向雲奚, “雲奚, 你想考哪個大學？”
雲奚其實沒有特定的目標，不過想到原主寫在草稿紙上的願望，“聯邦大學吧。”
這話被旁邊的一位同學聽見了，“聯邦大學啊？聯邦大學這幾年其實沒落了。雖然名聲依舊好聽，但已經好多年在五大名校的聯賽中排行倒數了。”
雲奚不以為意，這隻是原主的願望罷了。
對方接著道，“不像是隔壁聯邦第一軍事大學, 上一屆出現了好幾個3S級潛力的學生。今年十有八九又是聯賽第一了。連續幾年第一，每年聯邦財政撥款傾斜。五大名校中就屬他們獎學金最豐厚。”
雲奚眸光微微一頓。
獎學金啊。
其實報學校這件事, 也不是不能再考慮考慮。
“最近幾年我們聯邦出了好幾個3S級潛力。估摸下次星際聯賽和帝國首席也有一戰了。”
旁邊的帝國人麵露不屑，
“3S級潛力就敢和我們帝國首席比？異武者和神明代行者可不是一個層次的。”
“隻要我們首席在一天，你們就彆想拿到星聯賽冠軍。”
“聯邦前幾年軍校聯賽我翻牆看了, 主打一個菜雞互啄, 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嗬嗬。”聯邦人發揮了陰陽怪氣嗬嗬聲。
“你們帝國首席快畢業了吧？也就是靠著人家一個黑暗神代行者, 這才連四年第一。沒了帝國首席你們帝國可咋辦啊~
一群吃奶的娃，隻會圍著你們帝國首席叫爹。我看你們帝國首席一拖一群, 恐怕早就不想帶你們了。”
“你！”帝國人怒目而視，“總比你們聯邦幾年內都沒出現天才的好。”
“嗬嗬。”
“我們聯邦第一軍事大學的單兵近戰係一年級的首席炎七，剛入學一年，搶了一年級首席位不說, 還一連挑翻了二三四年級的首席，現在連二、三、四年級的近戰係都要捏著鼻子叫首席。
最重要的是，年輕！懂嗎？年輕。不像你們帝國首席就要畢業了。”
石多多在旁邊發出一名合格觀眾的驚歎聲, “牛逼。”
雲奚沒想到在這裡竟然聽到了熟悉的名字。
竟然是那個中二病冤大頭。
雲奚看著兩邊的人從討論上哪所大學，變成了哪國天才最厲害，最後變成粉黑互掐。接過了石多多遞過來的瓜子，嘎嘎吃瓜，不亦樂乎。
忽然，她耳朵動了動，“你們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她聽到一股孤寂空靈的呼喚聲。
悲愴又寂寥。
“什……什麼聲音啊？沒聽見啊。”
“嗚——”空遠的聲音傳響，空氣中的水汽似乎變得更重了。
“那是什麼？”一名訓練生突然驚愕地看向天空。
整個九號星的天空之上，出現了一隻遊弋浮動的浮鯨幻影，渾身閃爍著幽藍色的光芒，似乎大得能將整個星球籠罩，一個擺尾似乎就能將兩個軍事基地給拍毀。
它比肩晨星，像是一條遊弋銀河的大魚。
剛出現的那一瞬，頓時在基地引起一小陣恐慌。
“安靜！”兩國教官看了天空一眼，立馬出聲開始喝止有些慌亂的訓練生，“這隻是海神權杖的特殊異像，星鯨巡遊而已。
每隔一個月星鯨都會出現，圍繞海神權杖遊弋一圈，除了會影響到通訊，不會帶來什麼危害。”
教官嫌棄地看了他們一眼，“一點點小小的異像就嚇成這個樣子，以後還怎麼去和異種、蟲族戰鬥？冷靜！隨時隨地都要冷靜懂不懂。”
“但……教官，以前的時候，它會朝著我們基地來嗎？”
有名學生小小地問出了聲。
教官一抬頭，隻見那原本出現在天空中的巨鯨幻影越來越大，像是從天空中向軍事基地壓下來。就像是活體衝向了基地。
甚至快要觸及基地的保護罩了。
他拿著的對講機一時沒有拿穩，差點落在地上。
虧得他眼疾手快，在掉下那一刻迅速出手抓住了它。
“急報！星鯨幻影正在接近九號基地！原因不明！請指示！”他急急地撥通了對講機，聯係主星那邊的軍部。
現在基地裡全是訓練生，聯邦和帝國未來的希望，如果折損在這，簡直是重大事故！
“中心指揮部已發現星鯨巡遊路線更改。9號輔星的禁行之界已開至最大功率。會儘力保障兩個基地的安全。”
對講機那邊傳來滋滋的聲音。
帝國和聯邦研究海神權杖不止幾年了，早就發現了，這頭深海星鯨其實是一道虛影，並非實體。星艦甚至可以無阻礙穿過它的虛影。
但是，沾上‘神’的事物，哪怕隻是一點異常，都讓人忍不住心生警惕。
雖然心中也十分震撼，但教官還記得安撫學生的情緒。
“都不用怕。你們就當極光或者海市蜃樓看就行，星鯨幻影，隻是一道光。”
他語氣平緩，但握著對講器的手卻青筋緊繃。
不過，教官們淡定的表現，總算讓訓練生們都冷靜了下來。
一個個仰頭欣賞那頭巨鯨。
九號輔星的海洋波動起來，巨大縹緲的星鯨從天空飛躍而下，圍繞著巨大的保護罩轉動。
“嗚——”
嗚鳴聲越來越嘹亮。
因為離得近了，眾人甚至可以看到星鯨的腹部。不過如教官所說，它確實是光線組成的虛體，身體虛幻又透明。
小……小星？
隻有雲奚，看著那隻遊弋的藍鯨，瞳孔震驚。
這不是二號前男友的寵物嗎？在遊戲裡，是一隻非常貪吃的鯨魚。
雲奚經常喂它吃的，但這家夥永遠吃不飽。
雲奚左看右看，然後往後走了幾步。
“你做什麼？”寧珩看到突然鬼鬼祟祟的雲奚，擰眉，“活像做了虧心事要被人抓包了。”
雲奚：“……”
可不就是做了虧心事嗎？
利用人甩了前男友又把人甩了算不算？
雲奚麵無表情，“小夥子，你可真不會說話。你這樣會單身一輩子你知道嗎？”
寧珩，“除了變強，我什麼也不愛。”
雲奚直呼好家夥。
感情是個走無情道的酷哥。
“嗚嗚——”
星鯨圍繞著保護膜遊弋了幾圈，長長的尾鰭滑過綺麗的流光，它忽而仰頭長鳴，然後開始接觸禁行之界。
所有人心臟都提了起來。
“萬一禁行之界被打破……”帝國的教官臉色微白地對聯邦的教官小聲說了一句。
禁行之界外不知道多少異種。
深海星鯨的投影，還未出現過傷害人類的例子，但禁行之界外的異種一旦湧進來，那簡直是災難。
“軍部應該已經派人來了。就算異種進入基地應該也會很快控製的。”
兩名教官站在一起小聲交流。
向來互相嗆聲的兩國教官對視一眼，都下定了決心，就算防護罩被打破，他們也要聯手保護好這批訓練生。
籠罩在基地上的光膜晃了晃。
“嗚~”蔚藍色的星鯨虛影透過光膜，穿透而來。
而整個倒扣基地的光膜卻依然完好無損。
然而，看著巨大的鯨魚，哪怕隻是光體，朝自己遊弋而來，依然十分震撼。
“嗚——”就在眾人心臟砰砰跳時，星鯨的投影已經從他們身上穿行而過。
猶如一道柔和的春風拂過身體。
並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它在他們間循環遊弋，發出一聲又一聲空靈的鯨鳴聲。
有些訓練生甚至忍不住好奇地伸出手，看著星鯨身體的流光從自己身上穿行而過。
“這是……”主星內，通過連接九號輔星監控係統，聯邦和帝國軍部的人都接收到了這幅畫麵。
雖然形體巨無霸，但是從監控畫麵看，這巨大的神話生物投影真的很像是……在蹭基地中的學生。
坐在監控前的上將都不禁幻視出了，海洋館裡海豚貼著窗和遊客貼臉的畫麵。
“像是在表達友好。隻是，以前為什麼沒出現過這種現象？”
“難道是這一批訓練生中有人神眷度特彆高？”
“嗚。”星鯨發出最後一聲鳴叫，組成身體的流光開始消散。
“嘩啦啦！”天空中頃刻下起了大雨。
剛沉浸在壯美神話生物中的學生們，一下子被淋成了落湯雞。
“霧草！好大的雨。”
“怎麼回事！還是鹹的！這是海水吧！”
大家被雨水糊了滿臉，雨還在嘩啦啦地下，衝得所有人都狼狽無比。
重力加上暴雨，讓大家苦不堪言。
等撐過一小時，教官讓去宿舍後，所有人都變成了濕漉漉小可憐。
“本來今天晚上還給大家預備了驚喜的。不過看到暴雨的份上，還是算了。”
度過危機的教官已經徹底放鬆了下來，還有心思和眾人開玩笑。
教官難得發揮慈悲地揮了揮手，笑眯眯道，“大家都早點去休息吧，訓練明天開始。”
“什麼驚喜啊教官，為什麼沒了——唔——唔！”
一名年輕不懂事的人剛開口，就被旁邊的同伴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巴。
“怎麼？你們還是想要驚喜？”教官意味深長看向他們。
“沒有！沒有！”其他人連忙異口同聲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緣分使然，雲奚和黑鴞被分到了一個房間。
而石多多則和寧珩一起。
經過一小時的重力適應，小卷毛總算也能自己走了。
就是一步三喘。
“哎喲。累死了。這該死的重力加倍。雲奚，你們知道教官說的驚喜是什麼嗎？有驚喜不好嗎？為什麼大家都那麼怕？”石多多一抹臉上的雨水，帶著一臉清澈愚蠢地問。
雲奚知道石多多有點呆，但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呆。
“大概率就是站站軍姿、跑圈之類的訓練吧。”
“啊。”石多多原本期待的臉一僵，臉上露出憤憤的表情，“這叫什麼驚喜啊。這分明就是驚嚇。簡直是詐騙。”
雲奚聳肩，“這大概就是教官的惡趣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