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隊圍一圈說話的間隙,總算等來了第二組通關的。
他們穿著秀英峰弟子服,傷勢慘重。
張伯修和他們是熟人,幾人見到他表情都很複雜。
“你們也通過了?”落敗者不會出現在這裡,但他們還是忍不住確認一番。
分隊的事大家都聽說了,秀英峰一向眼高於頂,大多數都不能理解張伯修等人選擇繼續和浮銀峰組隊的選擇。
他們小隊是實力最高的一隊,有三名親傳弟子,但也是折損了兩人才換來了通關。
張伯修很坦誠,語氣十分真摯地感歎道:“我們也沒想到會是第一名。”
發問人一噎。
張伯修但凡嘲諷或是炫耀,都不會讓人這麼糟心。
這幅“天真無辜卻不小心勝利了誒”的姿態擺給誰看?做作!
他們臉比鍋底黑,架著重傷的隊友往角落走去。
赤風在旁邊偷樂:“行啊張伯修行啊,和秦千凝相處短短時日,就學會了她氣人的本領。”
張伯修:“啊?”
他覺得自己被冤枉了,轉頭尋求本尊的支持。
一側頭,發現秦千凝正端坐著背,心無旁騖地打坐。
大家傷勢都不輕,打坐有利於快速恢複,除了聊天的幾人,大家都在爭分奪秒修煉。
但秦千凝顯然不是這種人。
赤風偷偷戳她一下,沒感受到任何靈氣波動。
不是,這居然也能睡著?
她難以置信地向計綏和張伯修使眼色。
二人頓時領悟。
穀蝶和秦千凝接觸不多,見赤風震驚,張伯修沉默,而計綏麵色失望且悲憤,頓時有種不好的猜測。
她顫抖地舉起手,伸到了秦千凝鼻子下麵。
三人:?
摸到了氣息,穀蝶鬆了一口氣,先是不理解地看向三人,而後回過味兒來,明白了他們的震驚。
對於穩紮穩打勤學上進的修道者來說,得了第一,重傷下場,不療傷不參悟而是假打坐真睡覺……
還是死了更合理一點。
這次考校難度太高,以至於第二隊通關後,過了半個時辰才等來七零八落的第三隊。
等到天快要黑了的時候,試煉才終於結束。
秦千凝是被一陣雄渾的聲音吵醒的。
“本次初考校,通過者半成。”應真長老開口,聲音傳遍試煉場所有角落,“全隊通過的隻有一組。”
空中出現巨幅光幕,流光金字緩緩浮現,按照排名,依次寫下了通過考核者的名字及所在峰。
金色字跡氣勢磅礴,不斷轉動,保證在場所有人都能看到榜上的名字。
哪怕是一開始就出局了的弟子,也在為這一幕感到心潮澎湃。
拚命修道,咬牙度關,不就為了有朝一日讓大家看到你的名字嗎?
以勝者的姿態告訴所有人,在修道路上我又進了一步。
秦千凝聽到小隊成員興奮地交頭接耳:“果然會承認我們的名次。”
“秦千凝都說了,我們堂堂正正勝利,為什麼不承認?”
大家都站起來,不顧前嫌,擠在一起看向空中的金字。
無論受了多重的傷都值了,看到自己的名字在空中浮現時,心中的滿足和雀躍是無法比擬的。
旁邊不知道誰說了一句:“隻是宗門考核就如此壯觀,不知道兩年後本州大比會是什麼模樣。”
有人聽了心潮澎湃,有人聽了擔憂焦慮,隻有一個人聽了一頭霧水。
秦千凝驚訝地問站在身旁的穀蝶:“本州大比是什麼,怎麼內門考還不夠,還要拉出去考?!”本以為隻是校內月考,結果還有市內模考。
跟秦千凝站在一起就要做好當顯眼包的準備。
穀蝶轉頭一看,好家夥,張伯修計綏赤風三人站得老遠,一副不熟的樣子。
可惡。
她隻能盯著圍觀群眾火辣辣的目光,小聲解釋道:“西境分三州,每州會統一舉行大比,獲勝宗門才可以參加後麵的西境大比。”至於最後的五境之爭都不用提,那是頂層宗門才會想的事。萬壑宗在州內大比就會被淘汰,後麵的西境大比連觀看資格都沒有。留影石珍貴,不是他們這種落後宗門買得起的,每年就靠口口相傳聽個趣。
秦千凝不感興趣,轉移話題:“話說回來,這次我們得第一不知道有什麼獎勵。”能不能省了後麵的勞累,至少不會被踢出內門吧?
周圍人紛紛無語,獲勝是為了獎勵嗎?這簡直是侮辱了這份榮耀。
四周不乏有下靈界小世家出來的弟子,心高氣傲,沒得第一本就慪氣,一看頭名小隊裡有個練氣一層的,還是這麼個德性的,頓時慪得想吐血。
就在此時,掌門的聲音傳來:“本次考校榜首弟子上前來見我。”
四周頓時安靜下來。
哪怕是本隊最熟悉宗門的張伯修也沒和掌門說過話,大家都有點虛。
穀蝶抓住秦千凝胳膊:“千凝,多靠你我們才能取勝,所以你、你走前麵吧。”
周圍支著耳朵偷聽的弟子們紛紛嘩然,取勝是靠她?這個說話做事如此荒謬的人?
秦千凝轉頭一看穀蝶的“乖巧好學生”表情,心裡頓時明悟。
這是怕老師怕領導啊。
“行。”秦老油條拍拍她的手,“跟我走吧。”
話音落,所有人都乖乖靠過來,準備跟在她身後走。
本來不信她真是取勝關鍵的吃瓜群眾傻了。
誰能不懷疑人生?
所以他們應該不是靠實力取勝的,一定有什麼訣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