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風打斷,咬牙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就算被妖獸吃了又如何,在腹裡又不是不能活。”
計綏是最為沉默的那一個,從頭到尾都木著臉。
直到聽到赤風的話,他才有了反應,轉頭就朝妖獸的方向追去。
他一動,大家都動了。
() 殺了妖獸,替秦千凝報仇!
秦千凝不知道在大家心中自己已經壯烈犧牲了,更不知道他們正追過來準備拚死一搏替自己報仇。
她被小妖獸叼著跑,清醒了被顛暈,暈了又被顛醒,反反複複許多次後,她人都麻了。
直到被扔到地上,她才終於舒坦了。
她的外門弟子服破破爛爛,浸滿了鮮血。領地妖獸那聲嚎叫和自爆沒什麼區彆,就連練氣上層的大宗弟子都受了重傷,彆說她了。
三清蘭附近格外幽靜,綠草如茵,河麵如鏡,霧氣氤氳成薄紗,似無人踏足的仙境。
妖獸彙集於此,發出陣陣哀痛的低嚎。
秦千凝什麼也聽不見,視野裡一片黑暗。
我到底死沒死?
她試圖感受身體的存在以證明自己活著。這一感受,嘶,那叫一個酸爽。
本來和肉身沒有連接,完全感覺不到疼痛,腦抽了去連接,一連接這痛就停不下來了。
秦千凝疼得想給自己兩巴掌,在心中不斷默念:我原地去世,我原地去世……
這一念,眼前的一片黑突然變了模樣。
她又看到了“光點”。秘境靈氣充盈,以前的“光點”充其量就漫天繁星,現在的這個叫光汙染。
她看到了一束束刺眼的光在身周瘋狂旋轉,如銀河墜落,鋪天蓋地向她湧來。
下一刻,疼痛被一種充盈感替代,光束進入了她的體內。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和肺腑的傷慢慢消融,傷口愈合,筋脈恢複,體內靈氣蓬勃生長,修為也跟著進階。
練氣一層……練氣二層……
這時,追逐妖獸的修士們也到了。
“三清蘭!”
他們一眼就看見了療傷妖獸中間的靈植。
萬壑宗小分隊也及時趕到,第一反應不是找蘭花,而是找秦千凝。
秦千凝躺在三清蘭不遠處,癱成一灘爛泥,很像死透了的樣子。
萬壑宗人悲憤至極,掏劍就衝。
幾夥人彙聚在一起,無論是勢必要奪得三清蘭的隊伍,還是為友報仇的隊伍,都氣焰極盛,拚了一身傷也要纏鬥。
妖獸也是沒想到修士會做到這個地步,還想轉頭去尋“籌碼”,但劍風已逼至眼前,不得不立刻打鬥起來。
說什麼也不能讓修士奪走三清蘭,妖獸圍成一圈抵死防守,修士們遲遲沒有突破。
一片混亂中,秦千凝好像聽見了熟人的聲音。
“殺光你們……陪葬……”
陪葬?
她抬起頭,支起耳朵,大驚,誰死了?!
眼前閃過小夥伴們的臉,秦千凝悲痛不已,哎,就說做人不能太積極,下山上個補習班,結果把命搭進去了。
化悲痛為力量,秦千凝努力睜大眼,看向三清蘭的地方。
我今天就是拚了命!也要把這個東西摘了!
她使勁全身力氣…
…蠕動了一下。
即使剛剛進階傷勢恢複(),她還是太過虛弱。
也正因為這不合時宜的虛弱(),在場的人或妖獸,竟無一人發現她動了。
在她蠕動了三次後,守蘭的小妖獸若有所覺,回頭瞪著碩大的獸眼看她,見這人類渾身血汙,一幅撲街姿勢,跟死透了沒什麼區彆,便回過身,繼續攻擊試圖靠近的修士。
而遠處為秦千凝複仇的隊友們本就有傷,全憑一腔怒意奮戰。被打飛幾個來回後,本已無力再戰,但望著遠方撲街的秦千凝,淚水瞬間模糊視線,吐出一口血,用劍支撐身體,搖搖晃晃站起來。
秦千凝就這樣以毫不起眼的姿勢蠕動前行,就連勢必奪得三清蘭的大宗弟子們,也絲毫沒把三清蘭附近的“屍體”放在眼裡,一心和妖獸廝殺。
戰況太過激烈,根本無法分出心神,所以在場沒有人或獸反應過來她的方位在慢慢改變。
直到有修士突破重圍,終於靠近三清蘭。
所有人的視線都跟著她移動。
她取出法器,飛至中央,一把擊飛妖獸。
回身,一劍斬落妖獸頭顱。
熱血飛濺,她閒庭信步地朝三清蘭走去。
毫無疑問,三清蘭已是她囊中之物。
計綏受了重傷,已無法強撐。他半跪於地上,麵上透出苦笑,他的嫡姐是最後的贏家,而他此行卻損失一名同門。那個女人說的沒錯,弱小的人就要被踩在腳下。
冉瀅擦去劍上腥臭的血,回頭掃了眼身後。
無論是同宗弟子,還是那些沒眼力見想與自己爭搶的人,通通沒了還手之力。
她勾起一抹笑,很難分清此刻的愉悅是來自奪得三清蘭,還是比贏了在場所有人。
回身,她朝三清蘭走——嗯?
眼前的一幕荒唐至極。
她看到一個血人趴在三清蘭旁邊,用手把三清蘭刨了出來。
一切發生得太快,太神不知鬼不覺,隻夠她看見這一幕,卻做不出任何反應,甚至來不及思考這人什麼時候出現的。
下一刻,天地變色,秘境崩塌。
一直觀察秘境狀態的城主猛地站起來:“不好,三清蘭是陣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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