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曼玉失笑,敲了敲她的腦門,“又沒說不讓你出去。”走到床邊換鞋子。
她為了好看,換了雙鞋底有些硬的鞋子,走了這麼久,腳就有些受不了了。
衡玉趁熱打鐵,“我明後兩天還想出去,可能會在外麵待得晚一些。”
季曼玉停下手上的動作,“你要去哪?”
衡玉:“據說上海外灘的夜景不錯。”
“不然過兩天再去?明後兩天晚上我被邀請參加聚會脫不了身,等過兩天我陪你去看。”
“自己去看有自己去看的樂趣,況且大姐你參加聚會,我自己待在住處也沒事做。”
季曼玉想了想,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溫聲溫語道:“我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你白天出去就算了,晚上出去我擔心不安全。”
衡玉再次檢討,是自己的錯,扮豬吃老虎太成功了。
不過很快,她就忽悠得季曼玉同意了這件事。
***
上午,豔陽高照。
衡玉再次出門,她又將上海不少地方逛了遍,還去百貨大樓給自己挑了一身最新款的紅色旗袍,等著去百樂門時穿。
離開前,衡玉餘光瞥見不少其他款式的旗袍,想著季曼玉的洋裙不少,但幾乎沒穿過旗袍,就又停下了腳步,給季曼玉挑了兩套極適合她的旗袍,讓她可以在參加聚會時穿上。
隨後,衡玉又去了趟書店,給鄧謙文挑了好幾本在上海很火爆的,讓他空閒了能翻閱打發時間。
回到學校,衡玉先去敲了鄧謙文的門。聽到裡麵的應聲,她才輕輕推門走進去,把手裡提著的幾本書放到桌麵上。
鄧謙文正在翻閱報紙,瞧見旁邊的書,立刻見獵心喜,把書從袋子裡取出來,“你今天又出去逛了?”
“是啊,上海頗多有意思的東西。”衡玉莞爾。
“難得出門一趟,就該多出去走走。”看到她臉上笑容這麼燦爛,鄧謙文也笑了起來,又問過她吃飯了沒,得知衡玉已經在外麵吃過,鄧謙文就招呼她來下一盤圍棋解解饞。
圍棋傷神,衡玉和鄧謙文下完一盤棋後,臉上就露出了幾分倦色,精神頭瞧著比他這個上了年紀的老人都不如。
鄧謙文心下一歎,歉意道:“是我疏忽了,你剛從外麵回來,應該好好休息才是,快些回去歇息吧。”
衡玉也沒多待,起身回房間。
她回到房間時,季曼玉已經提前回到了,正坐在椅子上整理明天的演講報告。
上海大學的教授得知她就是寫出《黃粱一夢》的作者蘿夢後,盛情邀請她上台做一番演講,聊一聊她對未來的期待,鼓舞鼓舞上海大學的學子們。
這個理由,季曼玉實在不好意思拒絕,便應承下來,現在正在抓緊時間為明天的演講做準備。
聽到推門的動靜,季曼玉從書案中抬頭。
衡玉從袋子裡取出旗袍,遞給季曼玉。
她知道季曼玉喜歡偏清雅明媚些的顏色,所以給季曼玉挑的旗袍,一黃一青,開衩處也不算高,不會讓季曼玉覺得不自在。
等到第二天演講時,季曼玉是穿著衡玉買給她的青色旗袍,第一次站在幾百人麵前,笑得從容而美好,正在侃侃而談。
衡玉坐在底下旁聽完整場演講。演講最後在一片掌聲中落幕。
結束演講後,瞧著莊子鶴已經提前迎了上前,衡玉就沒過去當電燈泡,跟著人流走出報告廳,隨後回房間換衣服,準備今晚去百樂門。
她換好那條紅色的旗袍,對著鏡子給自己盤發,再把首飾戴上,確定自己的著裝打扮和氣質在娛樂場所裡不會顯得突兀後,拎著一個黑色的小包出門了。
以往她總是上身衣服下身褲子,如今換上這條旗袍,身上的氣質也隨之一變,並不顯得違和。
衡玉喊了輛車,直接開到百樂門對麵的西餐廳。
她在西餐廳裡用過晚餐,外麵天色逐漸變暗,而餐廳對麵的百樂門招牌已經亮了起來,有不少客人在進進出出。
衡玉低頭看了眼手表,時間還早,便從包裡取出化妝工具,給自己上了濃妝,確保上妝前和上妝後的差距極大。
當時間滑到六點五十分,衡玉才喊服務員過來買單,離開西餐廳前往百樂門。
她到達百樂門歌舞廳時,時間恰好指向七點整。
歌舞廳裡燈光昏黃,靡靡之音不絕於耳。
香鬢儷影、輕歌曼舞,舞池裡有衣著光鮮的男男女女依偎著在跳舞。
周圍還有不少桌椅,不打算走進舞池的賓客就坐在沙發上飲酒,欣賞著舞台上風情萬種的歌女唱歌跳舞,時不時彼此交談一兩聲。
這裡是銷金窟,是天上人間。
“小姐,往這邊請。”穿著禮服的男服務員抬手示意。
衡玉頷首,順著他的指引往裡走,被安排在一張沙發上坐下。
她點了杯紅酒,就靠著沙發,安靜欣賞歌曲和舞蹈。
在衡玉走進二樓歌舞廳時,李老二就一直在盯著她,盯了有兩三分鐘,始終不太敢確認。直到她打出熟悉的手勢,李老二才把人認出來。
李老二手裡端著杯酒,慢慢走到衡玉那桌子,在她身邊坐下,臉上的笑看著輕薄,嘴裡卻壓低了聲音,誠惶誠恐道:“小姐,失禮了。”
彆人不清楚她的手段,李老二可是清楚的。
也就是演戲了,真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這麼輕佻往小姐身邊坐下。
衡玉臉上沒什麼笑意,端起酒杯抿了口酒,借著酒杯的遮擋,問道:“你到上海快十天了,幾家工廠找得怎麼樣?”
李老二道:“已經找到了,滬市謝家您聽說過嗎?上任家主出事過世了,現任家主謝世玉年紀輕輕卻是個病秧子,根本不懂做生意,接手他父親的生意才幾個月就虧損了不少錢,前段時間放出風聲要把手上的工廠全部賣掉,舉家搬去北平定居。”
“我到滬市,很快就聽到這個傳聞,這兩天也在接觸那位謝家家主,但他知道我不是幕後主事的人,對我一直興致缺缺。”
衡玉蹙眉,“他手裡的工廠很多人想要接手嗎?”
李老二點頭,“除了我們還有兩家。”
衡玉沉吟片刻,暫時換了個話題,“你約我在百樂門碰麵,謝家那位家主應該也來這裡了吧。”
衡玉話音剛落,李老二便將目光一轉。
順著李老二的目光看過去,在舞池旁邊,一桌極好的位置上,坐著一個年輕男人。
他正托著腮,懶洋洋看著舞台上的舞女。突然,他猛地回頭,視線直直往衡玉這邊看過來。
衡玉察覺到不對,立馬移開目光,但李老二沒她的這份敏銳,和謝世玉的視線撞在一起。
謝世玉眉梢微揚,把李老二認了出來,隨後他目光微移,落在李老二身邊的衡玉身上。
“……小姐?”李老二身體一僵。
“無事,對方既然已經看到我了,就大大方方過去打聲招呼吧。”衡玉緩了緩,從容起身。
她著實沒想到謝世玉會這麼敏銳,她和李老二隻是多盯了兩眼就被人發現了。
對方這種敏銳程度……
不像是個沒有手段的病秧子,反倒像是經過一定訓練的人啊。
穿過人群,衡玉走在前麵,李老二略落後她半步,已經變成一副隨從的模樣。這段距離不長,衡玉很快就走到謝世玉麵前。
謝世玉一直在打量她,衡玉便大大方方任由他打量。
“你就是李老板背後的人?比我想象得年輕很多,唔,也比我想象得漂亮。”
謝世玉的五官很精致,風流韻味十足。
如果說季複禮身上的風流氣質隻是單純由皮相引起的,謝世玉就是從骨子裡透出股風流寫意來。
他這番話聽著輕佻,衡玉回敬道:“原本不打算露麵的,誰想還是在機緣巧合下與謝家主見了一麵。不得不說,謝家主對視線的敏銳程度,著實讓我心驚不已。”
謝世玉身體一僵,慢慢收斂起臉上的輕佻。
談話的節奏已經落在衡玉手裡,她坐到謝世玉對麵,“在商言商,謝公子,我想知道那兩家人出價多少,我在他們的基礎上再加半成以示誠意。”
“你對那幾家工廠很誌在必得?”
“有些想法,就想乾脆些拿下。”
謝世玉拊掌,“既然姑娘都這麼乾脆,那我也爽快些。生意可以繼續談下去,如果談成功我也不多要,是多少錢就多少錢。”
“謝公子果然是個爽快人。”
作者有話要說:北鬥七星之天權也集郵成功了
就差北鬥一天樞(貪狼),主殺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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