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去賈母院子時,見到賈寶玉,立馬沉下臉把他罵了一頓。說他以後要是再沒有規矩,隨意給被人取字,哪怕有老太太護著,他這個做父親的也不會輕饒他。
賈寶玉原本就十分懼怕賈政。突然被他父親這麼一訓斥,嚇得膽戰心驚。
賈母得知賈政又再訓斥賈寶玉,先不管不問地把他這個兒子給罵了他一頓,之後就讓賈寶玉退下去。
賈政跟王夫人一樣不喜歡賈母太過溺愛賈寶玉,但是他們身為兒子和兒媳婦不好說賈母的不是,但是今天的事情太過分了,再不說的話,就要得罪妹夫了。
“母親,寶玉這麼沒規矩,您不能再這樣寵著他。”
賈母不高興聽彆人說她寶貝孫子不是,哪怕是她兒子也不行。她聽到賈政這麼說賈寶玉,立馬就拉下臉來:“寶玉哪裡沒規矩呢?”
“隨意給彆人取字,這就是沒規矩。”剛才聽到賈璉說這事情的時候,賈政氣得肺都要炸了。他一向知道寶玉胡來,但是他沒想到寶玉竟然失禮到如此地步。淮哥兒他們第一次拜訪就被寶玉這麼羞辱,母親不僅不責怪寶玉,反而埋怨責怪淮哥兒,這簡直是非不分啊。
他平時一向敬重孝順母親,在寶玉教育方麵,他想插手管教,但是母親不讓,他不想惹母親不快,也就隨母親了,但是今天的事情,絕對不能任由母親這麼偏袒下去。
“這不過是小孩之間的玩笑。”
“母親!”賈政不由提高聲音叫道,“這不是小孩之間的玩笑,這是在羞辱淮哥兒他們。如果換做是寶玉被淮哥兒隨意取字,您會怎麼想?”
賈母見小兒子神色非常嚴肅,有些被嚇到了。她從來沒有見過小兒子這麼凝肅的樣子,畢竟一直以來小兒子在她的麵前非常聽話孝順。
“今天是淮哥兒他們第一次來府裡,第一次來拜訪我們,而寶玉卻隨意給他們取字。”賈政沒想到賈母偏袒賈寶玉偏袒到如此地步,再這樣下去寶玉就要無法無天,到時候一定會闖下大禍,“說輕點是寶玉沒有規矩,說重點是寶玉在羞辱淮哥兒,羞辱妹夫。”
“羞辱?”賈母不明白怎麼會變成“羞辱”的地步。
“自古以來,字都是長輩賜,寶玉隨意給淮哥兒他們賜字,這就是在羞辱。”賈政越說越有氣,越說臉色越難看,“妹夫一向重視規矩禮儀,他的兩個孩子第一次來我們府裡就被羞辱,妹夫會怎麼想?”
“隻是小孩之間的玩笑,姑爺不會計較吧……”
聽到賈母還這麼說,賈政沉聲地說道:“母親,這不是玩笑。妹妹不在了,您再縱容寶玉這麼無禮地對待淮哥兒他們,妹夫日後一定會與我們疏遠。”
“姑爺不會這麼做吧……”
“會!等過兩年妹夫續弦,有了新的嶽家,您覺得他還會和我們親近嗎?”賈政真的要被賈母氣死了,“淮哥兒他們第一次來拜訪我們,不僅被寶玉羞辱,還被您埋怨,您覺得這件事情傳到妹夫耳朵,妹夫怎麼想?妹夫會認為我們是故意羞辱他的兒子和女兒!”
賈母被小兒子生氣地模樣嚇到了,一時間不敢再說什麼。
“我聽璉兒說,妹夫擔心兩個孩子在我們這裡受委屈,給他的好友翰林院掌院學士葉大人寫了一封信,除了請葉大人教導淮哥兒讀書以外,還請葉大人照顧淮哥兒他們。”賈政沒想到妹夫跟翰林院掌院學士是好友,而且一直以來都有聯係,“您今天縱容寶玉羞辱淮哥兒他們,還埋怨淮哥兒他們不懂事,隻會讓淮哥兒他們搬去葉大人那裡住。屆時,這件事情傳了出去,您覺得他人怎麼看待我們?”
賈母沒有說話。
“整個京城的人都會以為我們榮國府沒規矩沒禮儀,如果這件事情傳到宮裡,您覺得皇上怎麼會看待我們,元春到時候在宮裡如何自處?”
賈政原本對賈寶玉這個兒子充滿期待,希望他能重振榮國府,但是這一兩年來見他被賈母寵溺地越發胡鬨。他就對這個兒子不抱什麼希望,把重振榮國府的期望寄托在宮裡的女兒身上。
“妹夫對我們一向親近,這些年他幫了我們不少忙,如果因為這件事情讓妹夫跟我們離了心,從此不再往來,您讓妹妹在九泉之下如何安心?”賈政有時候真想知道寶玉給老太太灌了什麼迷魂湯,讓老太太一個明事理的人變得這麼不明理,“如果今天妹妹在場,您覺得妹妹會怎麼想?”
賈政這一番話說得賈母啞口無言,也說得她不由地後悔起來。她原本覺得這是寶玉跟淮哥兒他們鬨著玩,是小孩之間的玩笑,不用當真。但是,現在聽到賈政說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後,她才意識到自己錯了。
“母親,淮哥兒他們明日一早就要去葉大人那裡,或許去了之後不會再回來,您如果還是覺得寶玉沒錯,錯的是淮哥兒,兒子也無話可說。”
“這……不能讓淮哥兒他們去葉大人府裡住。”賈母這個時候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待會讓寶玉去給淮哥兒他們賠不是。”
見賈母把他的話聽了進去,賈政心裡鬆了一口氣。他真怕母親不聽勸。
“母親,日後絕不能讓寶玉這麼沒規矩,不然日後他一定會闖禍,會給府裡帶來麻煩。”
“行了,我會跟寶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