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人結婚的第一個年頭,林舒懷孕了,果然如她媽說的那樣,孩子在次年四月出生,林舒坐月子也沒太難受。
是個男娃,可林舒覺得顧西嶺可能不喜歡這娃,因為他出生後就抱了一次。
林舒坐在床上,她神情嚴肅道:“你是不是不喜歡牙牙?”
顧西嶺一頓,他把端著的湯放在一邊,疑惑道:“牙牙是誰?”
林舒很自然說:“牙牙是我剛給孩子起的小名。”
顧西嶺細細念了下,輕笑道:“還挺可愛的。”
林舒皺眉:“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顧西嶺看了她一眼,沉默片刻說道:“你生的我哪有不喜歡,我是害怕……”
說到這裡他緊緊握著她的手,林舒這才發現這男人在發抖,在外麵說一不二的男人此刻在她麵前脆弱極了。
她從來沒見過他這樣,自從他們結婚後,他幾乎沒有在她麵前露出過脆弱的時候,他總是堅定的成為她的依靠。
林舒默然,她把他拉回來,頭靠在他身上,抱著他道:“我一直在,你忘了我們的約定了嗎?”
顧西嶺摸了摸她的臉頰:“一起看夕陽,直到我們老去。”
林舒點頭:“所以我們會一直在一起。”
顧西嶺摟著她道:“我們就生這一個吧。我已經知足了。”
林舒也覺得可以,兩人工作都忙,不如生一個給他全部的愛。
林舒點頭。
她斜睨了她一眼道:“那你抱抱他,給他去個名字。”
說著把床上睡得香香的男娃塞給他。
顧西嶺手足無措的抱著他,他輕輕摸了摸他的小手,那麼小,那麼脆弱。
他是他的孩子,是林舒給他生的,他需要他這個做爸爸的保護。
孩子還沒睜眼,可小手卻很有力氣,緊緊握著他的手不放。
顧西嶺有點慌,道:“他力氣好大。”
林舒笑著說:“當然了,他喜歡你這個爸爸呢。”
顧西嶺看了娃娃一眼,有點沉默,覺得他可能也不是喜歡他。
“等我回去給他起個名字。”
林舒在家坐月子,晚間,她睡著了,半夜醒來時發現顧西嶺不在身邊,她疑惑的起身。
然後看見書房亮著微弱的燈光,怕驚醒她,輕輕的翻著字典。
而旁邊還有好幾本,林舒大致看過去,是什麼辭海,和詩詞歌賦之類的。
林舒偷笑,自己小心躺床上,也不打擾他。
那邊顧西嶺看在皺著眉,認真打算給孩子找個好名字。
果不其然,第二天,林舒醒來,就見顧西嶺坐在床邊,鎮定道:“我想好給孩子起什麼名字了。”
林舒疑惑看向他,其實心裡早就笑了起來。
顧西嶺自信道:“就叫顧嶼。”
他又補充道:“小名牙牙。”
林舒眉眼彎彎:“這個名字真好聽。”
“你什麼時候想出來的?”
顧西嶺麵不改色道:“昨天做夢想的。”
林舒讚賞點點頭:“看來這是注定的。”內心裡快笑瘋了,哈哈,難道昨晚在熬夜翻書是在夢遊嗎。
可她沒有戳穿這個男人。
兩人看著孩子,林舒道:“以後就叫你顧嶼了,小名牙牙。”
……
顧嶼的成長史是雞飛狗跳的,有兩個外貌出眾的父母,顧嶼從小就是彆人家的孩子,長得白白嫩嫩,精致極了。
可是性格偏偏和林舒,顧西嶺都不像,無他,他是在是太調皮,古靈精怪了。
小時候林舒會把他帶去科學院,自此獲得了科學院叔叔阿姨的喜歡。
由此也造成了他特彆喜歡問問題,簡直是十萬個為什麼成精的。
這倒也沒啥,可有時候他一個六歲的娃娃,也不知哪來的魅力,領導了一群孩子,不少年紀比他大,有次出門據說是看自己的地盤,結果被顧西嶺撞上了。
顧西嶺正在看房子開發進度,就見一個白皙精致的男孩帶著一群人過來,神氣極了。
邊走邊說道:“這是咱的地盤……”
然後就看見了他爸沉默在遠處站著。
顧嶼立馬慫了,他道:“咳咳,這是我爸的地盤。”
看地盤看到自己爸頭上,顧嶼這個小霸王在顧家大霸王的麵前還得乖乖認慫。
顧西嶺看著他沒說話,顧嶼就小心翼翼的走到自己爸麵前。
顧嶼長得和顧西嶺很像,那雙眼睛卻是像極了林舒。
當那雙月牙彎的眼睛委屈時,大概沒人能拒絕的了。
顧西嶺看了他一眼道:“跟著我,來看看你的……地盤。”後麵兩個字仿佛從嘴裡咀嚼出來的。
顧嶼在他爸麵前莫名氣弱,他對自己小弟揮了揮手,於是眾小弟們就看到他們剛剛還微風凜凜的大哥此刻低著頭,歎著氣跟在彆人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