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的直覺告訴他不能說實話,頭搖的像撥浪鼓,“沒有,沒有。”說著就朝醫院跑。
等他跑到醫院,沈如意愣是撿了四根鉛筆。
中午跟顧承禮到家,沈如意就忍不住說:“回頭你要是接他們放學,一定要先檢查檢查他們的鉛筆和本子。否則彆說四根,一天四根都不夠用。”
小貓大聲說:“寫字本沒丟。”
“我怕你撕了擦屁股。”沈如意不客氣地說。
小孩衝她扮個鬼臉,就去臥室找奶糖。
顧承禮忍俊不禁,“第一天上學丟三落四很正常,習慣就好了。”
“那你也得習慣天天早上起來削鉛筆。”沈如意提醒他。
顧承禮頓時不想習慣,就轉移話題,“用地鍋做飯吧。”
中午時間短,沈如意就用鋼筋鍋煮點粥,熱幾個饅頭,用地鍋炒菜,一道青菜,一道魚頭燉豆腐。
飯畢,沈如意給孩子收拾東西,顧承禮刷鍋洗碗,隨後夫妻倆帶著孩子出去。
小牛不禁問:“又上學啊?”
“是爹娘要上班。你們去我那兒睡個午覺,我再送你們去學校。”沈如意鎖上門,轉身之際看到隔壁門開著,想了想,還是把梅碧姝乾的事告訴顧承禮。
顧承禮停下來。
沈如意推一下他的背,“走了。”
“你們先去,我找老吳聊聊。”顧承禮說著就要把小柱兒給她。
沈如意沒接,“找他有什麼用,你跟他都比鄒副師長低一級。何況這種事誰都可以出麵,就你倆不行。不然人家一定會覺得得罪誰都不能得罪顧團長和吳政委,因為他倆小肚雞腸,斤斤計較,連女人家的事都摻和。”
顧承禮沉吟片刻,“你真能治好王蓉蓉的病?聽說他們這幾年看了不少醫生。我不是說你醫術不好,是她們連首都大醫院都去過。”
“兩三年前去首都大醫院說不定還不如鄉鎮小診所。”沈如意小聲說,“那時可是首都最亂的時候。你再想想十幾二十年前讀得起書,上得起學的都是什麼人。”
顧承禮頓時明白,“不可能跟我一樣三代貧農。”猛地轉向沈如意,“她們就算看中醫,給她們看病的也多半是剛學出來,根正苗紅的年輕大夫。”
沈如意點頭,“是的。聽說現在大醫院已穩定下來,她們再去極有可能碰上醫術精湛的老大夫。”
“然而,她們沒機會了。”顧承禮笑了。
沈如意笑了,“是的。真想看看梅碧姝回頭知道她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樣子。”
“她腦子不正常,你離她遠點。”顧承禮提醒。
沈如意答應下來,並非怕梅碧姝,是她在等。
九月初,秋高氣爽,小牛和小貓自個背著書包,哼著兒歌,手拉著手上學堂那天,王蓉蓉的藥喝完了。
王蓉蓉坐下,沈如意發現她沒上次來的時候喘,就知道她精神轉佳。
沈如意又給她把把脈,“之前的藥方帶了沒?”
王蓉蓉的婆婆立即給她,“要改?”
“不用。我抄一份,再喝半個月就差不多了。”兩人喜不自勝,沈如意不待她們開口,“是藥三分毒,彆一停藥就想著要孩子。”
王蓉蓉連忙說:“我們知道,得過幾天等身體裡的藥渣排乾淨。”
“其實也可以,我給你開的這些沒什麼毒素,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建議你們彆急。”沈如意道,“你是頭胎,能不用保胎藥,咱們儘量不用。”
王蓉蓉好奇地問:“還有什麼講究?”
“當然。保胎是讓胎盤更結實,更好的孕育胎兒,可太結實的後果隻有一個,你生產的時候胎盤很難自然脫落。”沈如意看向她婆婆,“這個你該知道吧?”
王蓉蓉的婆婆連連點頭,“手剝胎盤。”
“很疼嗎?”王蓉蓉忙問。
沈如意想想,“我沒經曆過,不知道有多疼。不過經曆過的人跟我說,就像要薅掉半塊頭皮的頭發那麼疼。”
王蓉蓉的臉頓時變得煞白,身體不自然的抖一下。
沈如意忙說:“也不是沒辦法改善。”
“快說!”王蓉蓉連忙抓住她的手。
沈如意忍著痛說:“從明天開始每天鍛煉,不是要你減肥,哪怕準備要孩子的時候比現在重,隻要你的肉結實,腰上的肥肉都變成精瘦肉,指不定半個小時就把孩子生出來。”
王蓉蓉道:“就像李玉蘭生她閨女那麼快?”
“對的,彆看她瘦,身體比你好。”沈如意道。
王蓉蓉鬆了一口氣,“怪不得有的人說生孩子簡單,生了一個又一個,有人生了一個見到醫生都繞道走。”
“是這樣的。”沈如意道,“你們去抓藥把。半個月後記得來複診。”
半個月後,王蓉蓉一個人過來,還沒坐下沈如意就看出她精神狀態極好,好像還瘦了一些。
她是沈如意的第一個病人,又涉及到梅碧姝,沈如意比王蓉蓉本人還著急,不待她開口就先問,“你是不是瘦了?”
“沒有,是我臉上的肉結實了。”王蓉蓉一臉欣喜的說,“沈醫生,我跟你說,回去之後我就聽你的,早上走路,傍晚跑步,這幾天洗澡我發現皮膚都比以前滑了,跟抹了雪花膏一樣。”
沈如意不禁問:“你把雪花膏往身上塗?”
“沒有,不是,我打個比方。”王蓉蓉小聲說,“你說我要是堅持下去,是不是能生個健康的大胖小子?”
沈如意道:“我是醫生,不是送子觀音,隻管治病,不管生男生女。”
“哎,我就這麼一說,不一定非得是兒子。兒子娶了媳婦忘了娘,閨女要是嫁在跟前,我就是多了半個兒。”王蓉蓉道。
沈如意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你不會是你婆婆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