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碧姝張了張口猛地轉向沈如意,“看什麼看?”
沈如意愣住,年輕的女人停下來,楊紅梅不禁開口,“我看什麼了?”
“她不是說你,是說我。”沈如意回過神,簡直氣笑了,“你不看我知道我看你?”
梅碧姝明顯被沈如意的話噎了一下,“你這麼大的人杵在這兒,我不長眼也能看見!”
“看來你是真沒長眼。”沈如意很不客氣的說,“要長眼不可能沒看到是我們先出來的,而且這裡是我家門口,我正在跟人家聊天,壓根沒搭理你。”
“噗!”年輕媳婦笑噴。
梅碧姝頓時氣得胸口一起一伏,指著她兒媳婦,“你還笑?”不敢相信的問。
“看不準人家看,笑也不準我笑?”年輕的媳婦不屑地嗤一聲,“關的這麼寬,你以為你誰呀?”
“我是你婆婆!”梅碧姝高聲道。
年輕的媳婦點頭,“我沒有說你不是。”
“既然知道你就這麼跟我說話?你們家的家教呢?”梅碧姝怒聲質問。
年輕的女人一仰頭,“我爸媽從小就教我,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給臉不要臉,彆怪我不客氣!”
“你說誰?”梅碧姝朝她走去,“再給我說一遍!我今天就替你爸媽教訓你這個有人生沒人教的?”
“誰有人生沒人教?”年輕女子手裡的東西往地上一扔,擼起袖子迎上去,“給我道歉!”
梅碧姝摩拳擦掌,“我給你道歉?等著!”朝她臉上就扇。
楊紅梅驚呼一聲就要過去拉架。
吳雙拽住她媽,“你跟著湊什麼熱鬨?這是人家婆媳倆的——”
啪!
清脆的巴掌打斷吳雙的話,梅碧姝呆住,位於門口的三人也愣住。隨即一聲尖叫,三人陡然驚醒,就看到梅碧姝朝兒媳婦撲去,恨不得撕了她。
年輕的女子大概怕碰到節禮,一邊朝南退一邊喊她丈夫趕緊出來。
沈如意下意識朝北看去,二樓一間單身宿舍的門打開又關上,接著就聽到蹬蹬下樓的聲音。一眨眼,打北麵跑來一人,男子約莫二十六七歲,正是梅碧姝的三兒子。
男人下意識抓開離他最近的人,好巧不巧正是梅碧姝。
梅碧姝愣了一瞬間,仿佛不敢相信她養育多年的兒子竟然幫新娶沒半個月的兒媳婦,一時間難以接受,嘭地一聲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楊紅梅想看熱鬨,怎麼也沒想到大過年的,而且還是這麼大熱鬨,不禁看向沈如意,要不要勸勸?
沈如意低聲說:“人家兒子和兒媳婦都在,哪用得著咱們。”
“你哭什麼?”梅碧姝的兒子實在不懂,隨即轉向他媳婦,“你打咱媽了?”
年輕女人也沒隱瞞,直言道:“她罵我有人生沒人教。沈醫生和伯母都可以為我作證。她無緣無故吼人家沈醫生,沈醫生擠兌她一句,她沒法回才衝我吼的。”
鄒家老三不禁轉向沈如意。
沈如意:“嫂子給我點東西,我把東西送回家,正準備把碗還給嫂子,就看到你媳婦拎著東西出來,你媽跟在後麵追,然後看到我們在這邊,以為我們故意出來看她笑話,就吼我看什麼看,緊接著吵了幾句。你媽聲音不小,肯定不止我們幾人聽見,不信你就再打聽打聽。”
鄒家老三一聽沈如意把話說到這份上,聽起來也沒做加工處理,不禁轉向他媽,“我們不都說好了,隻是今年過去嗎。”
“你跟誰說好的?”梅碧姝一下從地上站起來。
鄒家老三心累,“逢年過節不好請假,今年年關能請掉還是因為領導考慮到我剛結婚。以後請不了假還不得年年在這邊過?就算沒跟你說好,您也該能想到。”
“我沒想到,也不知道!”梅碧姝高聲道。
吳雙不禁跟沈如意咬耳朵,“這人怎麼跟潑婦一樣?”
“你對她有什麼誤解?”沈如意轉向她,“這才是她!”
鄒家老三頓時覺得他媽不可理喻,“爸當了快四十年兵,你們結婚三十多年,你什麼不知道?媽,能不能彆胡攪蠻纏?”
“你說我胡攪蠻纏?”梅碧姝驚得瞪大眼,活脫脫像被戳了肺管子,“我今天就胡攪蠻纏給你看看,給我回家!”拽著她兒子就往屋裡拉。
她兒媳婦伸手抓住他的另一隻手。
梅碧姝用空著的那隻手指著她兒媳婦,“鬆手!”
東邊的門打開,老李的媳婦移到沈如意身邊,“因為什麼?”
“兒媳婦要回娘家,她不許。”沈如意往南邊努一下嘴。
老李的媳婦不信,“就這點事?”
“他們家老三那麼大聲音你沒聽見?”沈如意不信。
李家媳婦點頭,“聽見了。早上和剛剛是他們家的門響吧?這點事至於嗎?”
沈如意覺得不至於,要是她兒媳婦,愛上哪兒上哪去。都不在家她和顧承禮也省得做那麼多菜,他們也想去哪兒去哪兒。
這話要說出來,一準有點“站著說話不腰疼,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意味,“家長裡短雞毛蒜皮,想大也大不了。”
“她圖什麼?”李家老大十三歲,是個兒子,離結婚還得十來年,所以她很想不明白。
沈如意大概懂,“多年的媳婦熬成婆,今年終於可以歇一歇,結果兒媳婦不在家,兒子還去討好老丈人一家,她哪誰受得了。”
老李的媳婦看到鄒家老三掰開他娘的手,撿起地上的東西跟媳婦走,不禁說:“這下有得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