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國強看了看顧承禮,又看看沈如意,隨即扯一把顧絨花。
顧絨花:“我跟你說他們冷心冷肺,連咱娘都不想認,你還不信,現在信了吧。”
“你們領導要是知道了,”淩國強不死心的說:“恐怕會對三哥很失望吧?”
都這麼說還不死心,沈如意眼底閃過些許意外,這男人所圖不小啊。
沈如意:“我們領導知道你們是誰嗎?”
淩國強的臉色一怔,顯然沒料到沈如意會這麼說。
沈如意又說:“我看到報紙上發文,國家已經在考慮家庭聯產承包責任製,要不了多久可能就會全國推行。你和顧絨花有手有腳,回頭承包幾畝地,日子也能過得不錯,何必指望彆人。”
淩國強的小心思被人戳破,頓時有些懊惱,“三嫂的話我記下了。我和絨花這次過來是覺得咱們既然是一家人,不能以後走在路上迎頭碰見都不認識,所以就來認認門,沒彆的意思。”
“我說彆的了嗎?”沈如意挑眉,這男人夠能忍的,“還有一點你說錯了,我們不是一家人、顧承禮雖然姓顧,但是我沈家養大的,跟錢綠柳關係不大,跟顧絨花更沒多少親情。”
顧絨花不禁說:“聽見了吧?現在信了吧。”
淩國強信,可他長這麼大,還沒吃這麼大虧,大熱天來了,一分錢的東西沒弄到,還花了不是少錢,就這麼回去他不甘心。
淩國強搖了搖頭,語重心長道:“絨花,不能這麼說,三哥隻是一時沒轉過彎,我們跟他解釋清楚就好了。”
沈如意聞言轉向顧承禮,“聽見沒?這是說你跟我學壞了。顧承禮,不打算說兩句?”
顧承禮抹掉額頭上的汗水,“你跟他說這麼多乾麼?大哥上個月才給咱們來一封信,要是覺得該讓他來認認門,怎麼可能在信裡隻字不提。”看向淩國強,“大哥不知道你們過來,你們也沒跟大哥說過吧?”
淩國強的臉色驟變,轉向顧絨花,你大哥還給他寫過信?
顧絨花點頭:“娘讓他回來參加咱們的婚禮的那封信,就是以大哥的名義寄的。”
沈如意和顧承禮相視一眼,果然是她們逼老大寫的。
顧承禮:“你們現在回去還能趕上回去的船。不要指望我們心軟,即便耗到天黑都沒用。顧絨花那次一出大院的門,如意就跟大院裡的男女老少說過,誰敢帶你們進來,就帶誰家去。所以即便司令碰到了,也不敢插手我們的家務事。”說著拉著沈如意的手,“走吧。”
“等等!”淩國強忙喊。
顧承禮下意識停下,回頭看去。
淩國強低下頭去,“那個,三哥,我們來找你,也是日子過不下去了。三嫂說啥家庭承包,可現在不是還沒有嘛。往這邊來的船票還很貴,你看?”
“沒錢回去?”顧承禮問。
淩國強心中一喜,連連點頭:“不用多,二十塊錢就夠了。”
沈如意冷笑:“你怎麼不說兩百?黑龍江到海南能要二十嗎?淩國強是吧?彆覺得娶了顧絨花,錢綠柳就是你親娘,事事跟她學。
“否則,你就算靠著臉皮厚弄再多錢,將來也老無所依。因為你們會把孩子養的跟你們一個德行。你們對親人什麼樣,他們將來也會有樣學樣。”
“你啥意思?”淩國強大怒。
沈如意恍然大悟:“我說錯了。顧絨花生不出來,你肯定也知道,你們以後沒孩子,想學也沒法學。”
淩國強掄起拳頭就要揍沈如意。
顧承禮攥住他的胳膊:“你就是這麼來認門的?”
“三哥,我敬你是軍人,還是絨花的親哥,你怎麼說我都行,但她不行!”淩國強大聲道。
沈如意白了他一眼,“你得了吧。彆在這兒裝腔作勢,這些招數我都不屑玩。”
“我沒和你說話!”淩國強瞪一眼沈如意。
沈如意:“你還必須得跟我說,因為我信沈。我們家老爺子去世時,披麻戴孝的可是顧承禮。”
淩國強再次記起沈如意和顧承禮複雜又特殊的關係,臉色變了變,“那又怎樣?憑三哥娶你,欠你們家的也還清了。你還想拿捏三哥一輩子?”
沈如意拍拍顧承禮的肩膀,“你看著辦吧。”
淩國強誤以為他說中了,“三哥——”
嘭地一聲。
淩國強連連後退,臉上瞬間傳來火辣辣的疼,不敢置信地看向顧承禮。
顧承禮道:“如意向來好心,碰到不認識的人都會提點幾句,你要是真聰明剛剛就該聽如意的話,老老實實回去,過兩年多承包兩畝地,無兒無女將來也餓不著你們。偏偏一而再再而三挑撥,真以為我看不出來?還是我跟你一樣,覺得男人的麵子大過一切?”
淩國強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
顧承禮沒給他機會,“顧絨花隻說如意跟她們吵架,有沒有說當初氣的想殺了她們的人是我?要不是如意攔著,她倆墳頭上都長出蒼天大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