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航在市裡待小半年,都沒聽說過消協,聞言忙問:“封條不是公檢法的權利?”
“誰說的?”小柱不禁問。
小胖接道:“我們都以為隻有那群人才有那個權利。”
顧小柱不禁打量他一番。
小胖被他看得渾身發毛,“我,我怎麼了?”
“你是大學生嗎?”小柱深深地懷疑,“連這點都不懂。”
小胖張了張口,想給他一巴掌:“誰說大學生就得懂?不信你去問沈姨,你娘肯定也不懂。”
顧小貓笑道:“這你可就錯了。這些正是我娘說的。我們回老家招租,我娘還說租客要是耍賴,不用跟他廢話,直接找有關部門,省得搞不好惹一身腥。”不待他開口又問:“顧小柱,你也不戴帽子和圍巾?”
北風凜冽跟刀子似的,小柱想了想,“得戴。王小舟,去屋裡把我的帽子圍巾拿出來,再給我拿一把饊子,我墊墊肚子。”
“你可真懶。”小貓領著孩子回屋。
小胖小聲問:“你娘怎麼什麼都懂啊?”
顧小柱微微搖頭,老神在在,“不是我娘懂得多,是你們懂得少啊。”
小胖的嘴巴動了動,愣是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顧小柱戴上帽子,裹上圍巾,勾住他的脖子,“走了。”
“等等!”小貓忙喊:“娘問你下午什麼時候回來。”看向陳遠航。
陳遠航計劃的很好,到了市裡先去百貨商店轉一圈,然後去吃飯,飯後再去公園之類的轉轉,務必混到天黑。
沈如意先給他一棒子,顧小柱後給他一棍子,陳遠航那顆躁動不安的心敲打的如死灰,頓時都不想出去“丟人現眼”。怎奈話已說出去,又不能不請客,陳遠航便說:“吃了中午飯就回來。”
小胖轉向他,你昨兒可不是這麼說的。
陳遠航:“幫我媽準備過年的東西。我們家又不像你們家,有兄弟幫忙。”
小貓聽聞這話,到屋裡就忍不住跟他娘說:“陳遠航居然知道幫他媽乾活了。”
“他也不想。”顧承禮看向沈如意,“估計是被你娘擠兌的提不起精神。”
沈如意:“那他真脆弱。換成顧小柱,得理直氣壯地說,我不吃飯,以後改吃錢。那孩子臉皮還是太薄,早晚得吃虧。”
小牛忍不住說:“沒這麼嚴重吧?”
“有的。生意做大做強,就得跟滾刀肉似的。否則都不用彆人坑他,過兩年他們家親戚知道他有錢,你來一趟他來一趟,就能給他借光。”沈如意說著,發現王小舟豎著耳朵聽,“小舟,在我們家吃好不好?”
王小舟一愣,回過神連連搖頭:“我媽做我的飯了。小貓哥哥,吃過飯再來找你玩兒。”
小貓點了點頭,小舟就往家跑。
沈如意問:“你不去找同學?”
顧小貓哥仨上學早,他如今不過十八周歲,他的高中初中同學最小的也有二十周歲。年齡大的沒有二十三也有二十二。
這些人有的去了工廠有的進了部隊,當兵的出不來,進廠的要做事,可沒空陪他嘮家常。倒也有考上的,然而隨著八五年大裁軍,跟父母轉業的轉業,退休的退休,以至於顧小貓隻能找他大哥兼同學。
沈如意整天上班,不甚了解,顧承禮倒是很清楚,因為很多人都是他親自辦的手續,親自送走他:“他同學都沒空。要麼跟小牛玩,要麼找王小舟。”
“這樣啊。你剛才怎麼不跟小柱他們一起去?”沈如意問。
小貓道:“我還想多活幾年。”
沈如意樂了:“他的話多,也沒你說的這麼誇張。”
“他精力還好,我可不想沒被他吵死,先被他累死。”小貓說著,忽然想起一件事,“咱家好像買洗衣機了?”見他娘點頭,“我們上午得洗衣服,沒空跟那孩子玩。”
沈如意:“王小舟?不用你跟他玩,他嫌無聊自然會去找同齡人。你們上大學這兩年,咱們西邊搬來好幾家,每家孩子都跟他大小差不多。不過,你要是跟他說說學校裡的事,他能在咱們家待一天。”
王小舟就待半天,他媽就不準他過來。
他妹妹還小,總想出去,王小舟一看他媽領著他妹妹出去,就背著書包來找顧小貓。
小貓奇怪:“你怎麼還把書包背來了?”
“寫作業。”王小舟說的理直氣壯,“小貓哥哥不用看書嗎?”
在他看來顧小貓學習那麼好,肯定天天看書。上午洗衣服沒看,下午是一定要看的。
小貓有這個打算,但他準備坐被窩裡。王小舟過來,他可就不好意思了。坐在堂屋裡又太冷,小貓想了想,把他房間的書桌橫著放。一大一小裹著被子坐在床上,一個在書桌這頭看書,一個在那頭寫作業。
沈如意下班回來,看到張秀芳拿著小棍朝他們家來,就猜到王小舟又來了,“找小舟?”
張秀芳點頭:“那孩子太不懂事。一天到晚纏著小貓。”
“我沒聽到說話聲,估計在看書,你還是把棍扔了吧。”沈如意一邊開門一邊說,“孩子十來歲,知道要麵子,不論他在做什麼,你當著他崇拜的人的麵揍他,孩子都會覺得難堪。”
張秀芳道:“丟人就對了!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偷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