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肆你聽聽你自己說的什麼, 連老奶奶都聽不下去了。
紀璿拚命對他使眼色,這人卻涼颼颼扯著唇,隔著極危險的距離對她喃喃低語:“說吧,打算怎麼對我負責?”
紀璿發現這人挺會給她扣帽子, 不過親了一下臉, 就說她始亂終棄不負責, 古代烈女都沒他這麼誇張。
合該封他個21世紀純情烈男,可是這樣的配叫烈男嗎?把人堵在電梯裡,監控拍出來都得幫她報警的那種。
老奶奶到樓層後走了, 走之前顫巍巍留下一句“現在的年輕人喲……”, 那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多傷風敗俗。
幸虧很快到了22樓, 紀璿想離開這個逼仄的空間, 找個空曠的地方聊聊也未嘗不可, 她也不是不認賬的人, 隻是需要緩一緩。秦肆卻完全沒有放開她的意思。
紀璿仰頭看他, 表情認真道:“一會兒電梯要下去了。”
話音剛落,電梯外傳來一男一女的聲音。
女的驚訝, 男的怒喝。
“璿璿?”
“紀璿, 你乾嘛呢?!”
這一下, 秦肆終於放開了她。
*
“那男的怎麼回事?你們是什麼關係?一五一十給我交代清楚。”紀宏德把行李隨手扔在酒店玄關的牆邊,板著張臉坐到床上。
紀璿想讓他去坐椅子,彆弄臟了床晚上還得睡,一看他那表情,還是作罷。
紀宏德在氣頭上,她不找架吵,於是老老實實回答道:“是鄰居。”
紀宏德眼神銳利地盯著她:“隻是這樣?”
紀璿被盯得心虛, 低下頭囁嚅道:“不止……”
紀宏德氣得拍桌:“昨晚小劉跟介紹人說你有男朋友,我們才知道你自己在外麵找了一個。你有沒有把我們當你父母?這麼大的事一聲不吭?”
“爸,我跟他沒在一起,昨天是那位劉先生舉止有些過分,他才那樣說的。”紀璿下意識地維護秦肆,“他是為了保護我。”
“哼,看他那張臉就不是什麼好人!長得招蜂引蝶的。”因為電梯裡那一幕,紀宏德對秦肆完全沒好感,“還沒在一起就對你那樣,這個人品行有問題,我不同意。”
紀璿不知道該怎麼對爸爸解釋她跟秦肆的關係,很多事兩個人心照不宣,卻不足為外人道。她求救地看向王馨,期待王女士幫幫忙。
王女士挨著紀宏德坐下,比起紀宏德,態度倒是平和許多,望著紀璿問:“這孩子我看著挺眼熟的,是不是以前見過啊?”
“媽您應該見過,是高中校友。”紀璿頓了頓,說出名字,“叫秦肆。”
“秦肆?”王女士皺了皺眉,“這名字也耳熟。”
紀宏德一聽,比剛剛更暴躁:“你當然耳熟了!就是這個死小子!高中糾纏咱閨女!仗著家裡有錢有勢,在學校橫行霸道的那死小子!”
王女士恍然大悟:“哦,是他啊。”說著望向紀璿,低聲詢問:“你跟他怎麼湊到一塊兒了?”
紀璿不想解釋太複雜,言簡意賅地說:“因為工作。”
王女士又問:“他現在做什麼的?”
“他自己創業,做點生意。”紀璿說起來還有些自豪。
紀宏德“哼”了一聲:“沒前途。”
紀宏德從在家門口看見兩人後便一言不發,秦肆禮貌地對他打招呼,他也不搭理,到了酒店又開始每句話都在說秦肆不好。
那是紀璿放在心尖上的人,忍了許久,心裡終於也憋不住火氣:“爸,您能不能好好說話?”
紀宏德:“我怎麼沒好好說話了?我說那孩子不行,我不同意,你趕緊跟他斷了去聯係小劉,興許人家還願意要你。”
這話王女士聽著都不適,趕緊衝丈夫使眼色,紀宏德恍若未聞,繼續唾沫橫飛:“你把那房子退了,明天我和你媽去給你再找個房子,你不能跟他住一起。”
這人想一出是一出,紀璿氣笑了:“爸您說什麼呢?這房子是領導租給我的,好不容易住慣了,您知道外麵房價多貴嗎?這房租我出去隻能租個幾平米單間。”
紀宏德哼了聲:“那就趕緊跟小劉談著,他買了房,你住他家去,總之離這小子遠遠的!”
紀璿氣得說不出話了,扶著牆緩了很久,才順過來氣,抱著嘗試的心態對紀宏德解釋道:“爸,秦肆上學的時候是挺調皮,但他也沒乾什麼壞事,誰還沒個年少輕狂的時候了?他現在不是以前那樣了,而且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他都對我很好。我愛他,隻想跟他在一起,不管您同不同意我都隻愛他一個。”
“動不動愛來愛去的,不害臊。”紀宏德語氣裡帶著鄙夷,“我知道他家破產了,活該,這些做生意的為富不仁,大起大落的,今天看他有點錢明天說不定就蹲局子。老鼠的兒子會打洞,這個秦肆以後說不定就跟他爸一樣,害人害己——”
“他再怎麼也不會像你!”紀璿忍無可忍,脫口而出。
她就知道會這樣,所以帶他們來酒店,不想讓這些不堪的言語被秦肆聽到,這種場麵被他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