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徐山景笑了笑，眼睛裡有比剛才更亮的光：“不瞞你說，另外幾家都是本地公司，和興元多少有些私交，你們勝算不大。”
紀璿皺了皺眉：“那徐總的意思是？”
“勝算不大，不代表毫無勝算。”徐山景笑了笑，從兜裡掏出一張卡片，“我個人對你的方案很有興趣，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為這個出色的方案努力一下。”
卡片上寫著金樽酒店，8201。
紀璿心底輕嗤了聲，看向麵前這個衣冠楚楚的男人：“徐總，我的方案，我自己努力就行了，謝謝您的好意。”
徐山景望著她的目光不再掩飾，含著濃厚的男人對女人的那種興趣：“讓美女孤軍奮戰，我會心疼。”
“我孤軍奮戰慣了，徐總，而且看得出來，您對設計並不了解，您也幫不了我。”紀璿笑了笑，禮貌又疏離，“恕我直言，如果您的想法代表您公司的想法，我並不建議貴公司進軍設計行業，因為你們對一個行業沒有最起碼的尊重。”
把房卡還給他後，紀璿頭也不回地離開。
安尋從會議廳出來找她，看完提案全程激動得眼冒桃心：“姐你太棒了！甲方爸爸在底下坐了一排，你居然一點都不怯場！”
“怎麼不怯場？我緊張死。”紀璿抬起手給她看，捏了捏，黏糊糊的，“喏，汗都乾了。”
安尋滿臉羨慕：“可是一點都看不出來，不像我，一緊張就舌頭打結，聲音發抖，丟死人了。”
紀璿：“那下次換你，多練練。”
“不要我害怕！”安尋誇張地捂住臉。
紀璿笑了笑，攬著她回到會議廳。
今天不出競標結果，但還是要待到競標會結束，跟甲方打聲招呼再走。
如果有被看中的，甲方可能會當場邀請晚餐。
紀璿看到徐山景邀請了另一個競標公司的負責人，也是個漂亮女孩，年紀比她更小一些。
安尋還在義憤填膺地吐槽潛規則，紀璿無比淡定地勾了勾唇：“走吧，帶你去看浦江夜景。”
安尋嘟著嘴跟上：“璿姐你不生氣啊？他們就是看臉選乙方，那也得選你吧？”
“徐山景找過我。”紀璿走進電梯，嗓音淡淡地說，“他給我一張房卡，大概意思呢就是我隻要從了他，這把合作就有的談。”
“他怎麼這麼齷齪！”安尋吼得電梯都在震。
“你小點兒聲。”紀璿皺皺眉，然後對電梯裡另一位中年女人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
那女人穿著職業套裝，雍容華貴卻不掩優雅乾練，也衝她和藹地笑笑：“沒關係。”
頓了頓，又問：“你們剛才說的徐山景，是興元投資的徐副總嗎？”
紀璿愣了下，點頭：“沒錯。”
“好，我知道了。”電梯在一樓停下，女人笑著衝她頷首，用海城腔調的普通話跟她說：“再會。”
紀璿回了句“再會”，目送她走出寫字樓，上了一輛奔馳保姆車。六個保鏢夾道開路，對著保姆車離開的方向鞠躬。
安尋被這陣仗驚到了：“這阿姨何方神聖啊？”
紀璿站在電梯門口，心事重重地沒有回答。
*
500一位的遊船，紀璿斥巨資請安尋坐了vip艙。
在安靜的船艙裡聽著音樂，吃著牛排，喝著紅酒，看浦江兩岸燈影幢幢的繁華夜景，和甲板上歡笑舞動的遊客。
華爾茲的音□□過窗戶傳進來，仿佛把兩個世界聯結在一起，寂靜和喧鬨並不衝突。
吃完飯，安尋去甲板上跳舞，紀璿喝多了點酒，靠著欄杆吹吹風，散散酒意。
有幾個男人邀請她跳舞，她都拒絕了，拿手機拍夜景，拍舞池，自拍。
自從那次去景點不小心把手機掉江裡，秦肆便給她買了個帶掛繩的手機殼，掛繩繞在手腕上，安全感倍增。
秦肆用著跟她同款的情侶殼，因為兩人手機品牌不一樣，頗費了一番功夫找店主定製。
紀璿手機背麵畫著個小女孩，他的是小男孩，屏保都是對方的照片。
喝醉酒有些暈乎乎的，紀璿歪著腦袋看著屏保上的男人，隻覺得帥得不像話，忍不住對自己男朋友花癡起來。
片刻後甩了甩腦袋，笑自己像個傻子。
模糊間，從漫天酒氣和香水味中，她聞到一股熟悉而特彆的味道。心中想著不可能，怎麼可能在這裡遇到他。
然而下一秒，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伸到她麵前，修長手指，撫摸過千百遍的掌紋，腕表上金針閃閃發光。
“能邀請你跳支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