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海上高塔(一) 也就喝了一杯……(2 / 2)

從無限遊戲回來後 時今 10070 字 3個月前

著涼引起感冒可能是真的,但發燒肯定不是這個原因。老板是完全沒信麵前這個人的鬼話,問:“你今天下午乾了什麼?”

江於儘捫心自問,認為自己並沒有乾什麼,辯解說:“也就喝了一兩瓶冰啤。”

“……”

於是他頭上挨了一拳,原本就昏沉的頭更是雪上加霜。

繼續待在廚房有再挨一坨的危險,江於儘當即離開廚房,跑去隔壁客廳坐下,順帶打開電視。

現在正好是晚間新聞的重播時間,他關上原本準備打開的消消樂,專心看電視。

“C市附近海域出現不明大霧,自12日起,已有十三名漁民駕駛漁船進入霧氣後失蹤,至今下落不明。”

電視的聲音傳到廚房,理發店老板同樣跟著看了兩眼。

電視屏幕一側有圖片,上麵可以看到原本一片晴朗的天空下的海麵明顯出現了灰色霧氣,分明是靜態的畫麵,卻莫名能感覺到其湧動的姿態。

理發店老板低頭看向坐沙發上的人,說:“海上高塔。”

江於儘點頭。

理發店老板收回視線,在回到廚房前說了句:“C市離這裡挺近。”

高中生今天也還沒回來。

江於儘眉梢微揚,說了句“不能吧”,掏出手機撥通號碼。

電話響了一陣,最終在自動掛斷前接通,對麵傳來高中生的聲音。江於儘問:“你現在在哪?”

對麵說了什麼,他又問什麼時候回來。房間裡除了廚房裡燃氣灶的聲音就隻剩下這邊隱隱的說話聲。

坐沙發上的人掛斷電話的時候,原老板問:“他怎麼說。”

“他說他在圖書館和朋友一起自習,晚上不回來,直接去朋友家。”

江於儘收起手機站起來,說:“但是他那圖書館有海浪的聲音。”

有海浪的圖書館不是現在的高中生能去的地方。

江於儘緩慢靠近,之後伸手拍理發店老板肩,說:

“老原,你也不放心脆弱的病人大晚上一個人在外邊跑吧。”

理發店老板:“……”

原老板想找支煙。

原老板用親身經曆證明,深夜從A市到C市的高速路車很少很少,一條路看到頭全都一片空蕩,隻偶爾有在拉貨的大貨車經過。

他把著方向盤開車,旁邊人坐在一邊,甚至還把靠背往後調了調,閉眼睡得香,一問就是發燒了需要休息。

一個半小時的車程,等到江於儘再次睜眼的時候,已經能夠看到不遠處在月亮下邊閃著光的海麵。

——

下午看到了新聞裡的消息,陳景三個人下午就出發前去C市。

他們到新聞裡說的海岸的時候還算早,至少太陽還在天上。因為之前的事情,海岸一周的地方都已經圍上了警戒線,禁止人出入。出事的消息已經人儘皆知,就算沒有警戒線,也已經沒人會來這邊,三個人很輕鬆地就跨越警戒線到了海岸邊。

站在這裡,他們已經能夠看到盤旋在海中央的灰色霧氣,原本據說經常在附近覓食的海鳥已經不見了蹤影,隻有海水漫上岸邊又退下,整個世界像是死了一樣。

他們要想辦法靠近霧氣。

之前已經出了事,這個地方的漁民已經不再租借漁船,還以為他們是追求刺激新奇的年輕人,還勸導他們三個不要為了那點新鮮感而出海。但隻要有人就有買賣,附近有人出租海洋舟,不論租的人是誰,不管租的是不是三個未成年人,隻要支付租金就可以使用。並且因為海洋舟有可能回不來,還額外增加了高額保證金。

他們出海了。海洋舟在海麵上隨著海水起伏著,離濃霧越近,海水越洶湧,海洋舟在堪堪開始往一側翻的時候又擺正回來。到了濃霧邊緣,霧氣湧動,像是在對著他們緩緩移動,悄無聲息把海洋舟整個包裹住。

呼吸裡似乎都帶上了濕潤的味道,船上三個人一抬眼,看到了在霧氣中隱隱約約出現的像是聳進天裡的高聳塔尖。

視野不知不覺變暗,霧氣裡不知道從哪個方向傳來淺淺聲音。聲音很奇特,像是什麼在哼歌,但是又是人類明顯發不出的聲音,絲絲縷縷傳進大腦,整個腦袋都無端歡愉了起來。

早已經提高了心理警惕,陳景在感知改變的瞬間就反應過來,沒有再放任自己聽這聲音,張欣和小胖也一手捂住耳朵,另一隻手瘋狂掐自己手臂上的肉。

海洋舟在水麵上飄蕩著,盤繞的哼歌的聲音逐漸加大,在變到最大之後又逐漸轉小,漸漸飄遠了。

“哢——”

船頭傳來輕微一聲響,船體隨著海麵起伏,沒有再前進。

這是到岸邊了,三個人挨個下船,踏上濕潤還有些軟的地麵。陳景半蹲下,仔細看向黑色地麵,注意到什麼,一轉頭,看到遠處有什麼東西隱進了霧裡,連帶著哼歌的聲音也遠去了。

“霧裡有東西,注意些。”他重新站起來,對身邊兩個人說,“地上有腳印,零的人應該已經來了。”

能被派來這種危險度未知的地方出任務,某種程度上已經說明了這次來的人應該不像之前那樣好對付。

張欣和小胖點頭,警惕看向周圍。周圍霧氣彌漫,視線看不到太遠,但是很明顯能夠看出這裡比想象中要大很多。

順著海岸往裡走,濃霧裡出現巨大建築物的黑影。

靠近建築物的時候,光亮出現,像是浮空一樣。

黑色磚石樣的牆壁上有躍躍火光,走近細看,他們這才發現火光是燭光,燈油裝在白色頭骨裡,慢慢跳動著。

頭骨很顯然不屬於人類,也很難看出到底屬於哪種動物,棱角尖銳。

一堵黑色牆麵延伸到視線儘頭,目光所及,麵前的大門是唯一能夠通向牆裡的通道。

——

大半晚上,理發店老板載著江於儘到了海岸路邊,任由海風淩亂吹著。

江於儘戴著口罩,本來就亂的頭發被風吹得向四麵八方擺,還不太睜得開眼睛,在風裡打了兩聲噴嚏。

原三水就站在原地在車邊抽煙,沒有絲毫幫忙的意思,他自己把手揣進外套兜裡繞著海岸周圍走了一圈,最後直接鎖定目標,敲響一家外麵貼著出租海洋舟的店。

店是兩層樓,一樓是店麵,二樓就是住的地方,沒人應門他就一直敲。

直到最後大概是完全受不了了,一陣下樓的聲音響起,之後腳步聲逐漸靠近。大門打開,一個高瘦男人打開門,看著麵前戴著口罩一臉發燒樣的人,臉上帶著十足的不耐煩。

在他口吐芬芳之前,一臉發燒樣的人直接揪住了他衣領子,之後猛地向下一扯,帶著他被迫向前一個趔趄。

他聽到對方啞著聲音問:“今天什麼時候借了船?”

海風嗚咽著向前。

一支煙抽完的時候,理發店老板看到原本在周圍轉圈的人揣著手回來。把煙頭扔進專門裝煙灰的盒子裡,他問:“怎麼說?”

江於儘打了個噴嚏。

陳景確實來了這裡,還和他的兩個小夥伴一起。他剛才打聽出了三個人出發的時間,把三個人給的高額保證金連帶著租金要回,順帶也搞了個船。

理發店老板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看到月光下,一個還穿著睡衣的人拖著海洋船賣力走在海岸邊,兢兢業業,連影子都透著小心翼翼,很明顯經曆了什麼。

原老板轉頭看向江於儘,江於儘沒什麼表情,一臉發燒樣,眼皮依舊耷拉著,看著正常且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