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001】 戀愛腦覺醒(修)……(1 / 2)

“CUT!這條過了。”

此話一出,灼灼烈日下,沈初一長舒口氣。

從開拍到現在,她已經跪了二十多遍。

起初腿上還有護墊,但跟她對戲的男主演說這樣不真實,導演便讓她把護墊拆了。

如今站起身來,沈初一的膝蓋早就痛得沒有知覺了,兩條腿因為久跪發麻,走路的時候動作極為彆扭,像三歲小孩用筷子般左右打架。

一開始她是不該跪的,劇本裡沒這段。

不過,自從跟她告白被拒絕後,這位男主演就找人改了劇本。把她從一個沒什麼戲份的醬油小師妹,改成了不聽師兄勸阻的叛逆小孩。

現在在拍的這段,便是她犯了師門規定,師兄罰跪的情節。

要換平時,沈初一早就跟他翻臉,解約走人,可現在是特殊時期。她跟家裡正鬨彆扭呢。

沈初一艱難地走到陰涼處,臉上的妝脫了大半,原本白皙稚嫩的臉被曬出一片紅色。

化妝師姐姐瞅著她。

這姑娘不嬌氣,安靜坐下來時,演戲那瞬滿是倔強驕傲的麵龐一下就變得沉靜了。她天生一張上鏡的臉,五官靈動,鏡頭懟過來,不用張嘴,眼睛就先替她說話了。

這麼有靈氣又漂亮的小姑娘,偏偏對戲時遇到個傻叉。

哎。

同劇組的化妝師姐姐心疼極了,擰開給她遞水,又說:“恭喜啊初一,這條終於過了。”

沈初一笑笑,接過水瓶喝了口,說了聲謝謝。

她聲音已經沙啞。

“導演,我覺得這條不行啊。”和她男演員看了半天剛剛拍的素材,故意找茬,“你看我剛剛的表情,不夠細膩,反應不到位。”

導演抓狂,他看了眼沈初一的神色,瞧著她渾身發虛的樣子,有些內疚,收回目光咬了咬牙,討好著跟男演員說:“陳哥,那再來一條?”

陳哥挑挑眉:“好啊。”

陳哥,全名陳洋洋,新晉演員,富二代一枚。年紀小,叫他哥是因為他有錢。

這劇也是陳洋洋家出錢拍的,買了個小作者的版權,找了一堆陪演,就是為了捧他。

雖然此刻導演在心裡痛罵陳洋洋全家,但也隻能順著他。作為影視圈搬磚民工,沒人不想早下班,早在沈初一拍第一條的時候,他就覺得完全ok了,夠用了。

但陳洋洋不滿意,他能怎麼著?就算看出來陳洋洋這是故意欺負沈初一,他也做不了什麼。

他的工資尾款還壓在陳洋洋的手上。

比起得罪陳洋洋,還不如得罪一個毫無背景的配角小姑娘。

導演瞄了眼沈初一:“初一,你要準備好了咱們就開始,再來一條。”

化妝師擔心極了:“導演,還拍啊?!初一曬得整個人都發燙了,臉上這顏色我打十斤粉都遮不住,就不能歇歇嗎?”

陳洋洋坐在躺椅上,享受著助理給他扇風,懶洋洋地說:“拍不了就滾。”

“還有,這點顏色都遮不住,要你這個化妝師有什麼用?”

化妝師轉身翻了個白眼。

沈初一拍了拍她,小聲地說:“姐,我沒事。”

“給我補妝吧。”

等她再次站到鏡頭前的時候,整個人被廉價的假發套,內裡濕透的古裝服飾裹得嚴嚴實實,高溫之下宛如桑拿。頭頂40度的太陽快要把她臉上十斤粉給曬化。

“陳哥,好了,可以拍了。”導演說。

陳洋洋拆了個冰淇淋:“等會,讓她先站著試試光,我把這個吃完。”

導演:“......”

這祖宗!

導演心中起火,沒處發,隻好折騰沈初一。來回試光換了半天位置,沈初一沒頂住,從地上起身的一瞬雙眼發黑,雙腿瞬軟,哐地一下倒在地上,砸了個脆響。

所有人都嚇傻了。

“愣著乾嘛啊!救人啊!”化妝師邊喊邊衝過去。

其他人趕忙跟過來,合力把沈初一抬到一邊。

陳洋洋走來,抬手試了下沈初一的鼻息,等指尖感受到一陣緩而淡的呼吸後,他不動聲色地鬆了口氣。

“怕什麼?死不了。”為了掩蓋自己那一瞬的害怕,他舔了口冰淇淋,“切,麻煩死了。女人就是嬌弱。我跟著一起拍半天怎麼沒事?”

其他人:你他爹站在室內當然沒事。

陳洋洋:“算了算了,今天不拍了。走了。”

導演崩潰:“陳哥,其實可以拍一些你的單人鏡頭的。”

陳洋洋煩不勝煩,把手裡的冰淇淋砸過去:“我說了,今天不拍。”

他轉身就走。

導演臉氣成豬肝色,等他消失,忍無可忍開罵:“什麼東西,真把自己當個玩意兒了。”

製片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錢難賺,屎難吃,忍著吧。”

“今天先收工,明天再拍吧,那個什麼暈倒的,你們找個人把她一送醫院,記得跟她說,醫療費不報銷哈。還有,提醒她這事彆往外鬨,影響不好。”

·

沈初一醒來時已是次日下午,她躺在集體病房裡,周圍的病人都有家人朋友陪著,隻有她的床邊空蕩蕩。

嗓子疼得難受,沈初一瞄到旁邊的桌子有瓶礦泉水,瞧著是她在劇組喝的那瓶。她伸手去拿,但另外一邊吊著水,針管紮在手背上,限製了她的動作。

沈初一艱難地如鴕鳥伸長脖子般努力地拿手去夠,可依舊沒夠著。不僅如此,就連一旁的立式掛架都倒了下來。

眼看那鐵架子連帶著玻璃瓶要砸在她身上。

一旁守床的阿姨看到趕忙驚呼,衝過來扶起架子,替她拿了水,心疼地說:“小姑娘,你就一個人嗎?”

“你爸媽呢?”

沈初一剛醒說不出話,她搖了搖頭。

阿姨還想再講點什麼,就聽到隔壁病床的女孩喊了一聲:“媽,我想吃蘋果,削皮的那種。”

“吃吃吃,就知道吃!”阿姨看似抱怨,卻依舊走過去拿起小刀,開始削蘋果。

女孩笑嘻嘻:“皮不能斷噢。”

“事多!”

這麼嗔罵著,她手上的動作卻更小心翼翼了。那蘋果皮很薄很細,從小刀的邊緣如一條紅色的絲帶般淌下來,柔柔軟軟,帶著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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