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能耐,上輩子居然因為一場意外離世。
想來要不是當初救人心切,盛明初自個也不會把命搭在那裡。要是一開始刺殺的人就是衝著他去的,或許他反而還能活下來。
不知這算命運弄人,還是惡人棋高一著。
沈初一不知道,這一刻,她的眼神裡閃過與此刻的盛明初如出一轍的狠厲。
二房豬頭死了,上輩子為李廣華出謀劃策的太太卻還活著。雖然是半死不活了,躺在醫院裡。但周圍都有盛家請的菲傭與護工照顧,日子也不算太難熬。
憑什麼啊——
惡意的念頭陡然從沈初一心裡升起。
沈初一問係統:【有沒有那種能搞得人生不如死的道具啊?】
係統:【......】
沈初一:【咋不說話?】
係統:【親親,我們是發瘋係統,不是黑化反派係統呢。】
沈初一:【嗬,要你有什麼用?】
係統嚶嚶兩聲。
女人,你兌換嘀嘟俠和女鬼套餐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沈初一不甘心,認真檢索著商城的道具。
她埋頭苦乾的時候,係統喚了她好幾聲。
沈初一有些暴躁地抬頭:“嘛呀!”
抬頭以後才發現,她這下說的不是心聲,而是真實的話語。
剛剛還在熱烈槍·戰的盛明初已經蹲在她的麵前,在桌子之外半跪著,黑色的西服上染著深色的紅。
內裡的白襯衫更是被血滲透。
盛明初攏了攏衣服,單手扣好西裝。
“彆看。”他說,“小事。”
沈初一才不信:“小個鬼啊!”
盛明初失笑:“我是醫生,我心裡有數。”
“剛才被嚇到了?”盛明初問。
沈初一:“想知道?你現在立刻去處理傷口我就告訴你。”
“immediately!!at once!!right now!!”
盛明初拗不過她。
手下收拾殘局,他上車去醫館。
這事鬨得這樣大,盛廣華定然會知道,盛明初也不遮掩了。
見了醫生,那醫生也是老油條,刀槍火海什麼沒見過?三下五除二幫盛明初處理了傷口後,還調侃他一番:“血觀音也有今天?不過是一點小傷,還來找我。”
沈初一起先驚歎於這群活在九零年代杜琪峰風格港片裡的人是真不要命,又八卦:“血觀音?”
那不是電影嗎?
醫生說:“咯,他的代號。”
盛明初以往幫盛廣華處理盛家之事時,便以年紀雖小,但有菩薩心腸雷霆手腕而出名,道上的人就給他取了他彆名。
盛明初臉紅:“你又玩笑我。”
醫生哈哈搖頭,想再說什麼,被盛明初趕走去處理其他手下的傷口。
“傷口處理完了。”盛明初裹了半身的繃帶,坐在椅子上,望著沈初一,“該你回答問題了。”
沈初一抬手虛虛用手指碰著自己的額頭,往旁邊的牆上一靠,虛弱無力道:“嚇鼠寶寶了,嚇鼠寶寶了,寶寶什麼都不記得了。”
盛明初:“先前誰講自己不是一般的小姑娘?”
沈初一:“過去是過去,現在是變態。”
盛明初對這炸裂的發言逐漸習以為常。
“剛才很危險。”他沒忍住,如是說。
沈初一小雞啄米:“是啊是啊。”
盛明初無可奈何:“我是認真在說,剛才那樣很危險。”
哪有人為了演戲湊熱鬨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來?
除了站在他眼前的這個傻姑娘。
儘管以盛明初的理智按邏輯推論,沈初一99.99%應當不會出事,但他還是著急,所以趕了過去。
這種突破理智與邏輯的事情自遇到麵前的小姑娘以後,盛明初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剛剛見到我的時候,你叫我什麼?”盛明初似無意提及。
沈初一警惕:“叫什麼?”
“我好像聽到了一聲B——”
一個爸字還沒說出口。
沈初一就搶答:“我那是在唱歌!”
“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沈初一唱了一句,抬眼看向盛明初。
盛明初沉默了下,抬手循著記憶裡的畫麵,坐著比了個舞蹈動作,接了一句:“串一株幸運草串一個同心圓??”
沈初一樂嗬起來:“大侄子,你很有唱跳天賦。”
“而且你人真好。”
“今天居然來救三姨。”
她爹不愧是個舍身救人的好人!
好人盛明初瞧她開心的模樣,笑了笑,沒接話。
他想,他其實知道她剛才脫口而出的那句稱呼是什麼。
因為在趕來之前,他遇到了另外一件超越他邏輯與理智的事情。
鑒定報告出來了。
他和‘三姨’的鑒定結果為99.99%否認親子關係。
在拋棄那離譜的推理之前,盛明初做了另外一件事。
他用自己的DNA又檢測了一次。
結果也是99.99%否認親子關係。
但按常理來說,這鑒定報道的結果應當是【同一認定】。
這個細節讓盛明初瞬間補完了缺失的邏輯鏈條。
機器無問題,用彆人的DNA檢測結果全都正常,但隻要和他沾邊,答案都是99.99%否認親子關係。
也就是說,有某種神秘的力量在阻止他得知真相。
至於真相是什麼,答案顯而易見。
他不知道女兒從何而來,為何而來,又如何而來。
但她一個人跌跌撞撞來到陌生的地方,甚至可能是陌生的年代,就算要利用蹩腳的借口掩蓋他們之間的身份也要來見他......
盛明初真的會心軟,也會心疼。
他有好多話想問,但也知道不能問,問出口或許也根本得不到答案。
不然,女兒也不至於編造身份。
於是萬言千語,隻化作一句話。
“三姨,你叫什麼名字啊?”他借著玩笑開口。
沈初一比了個花手:“既然你誠心誠意地問了,那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我真的要說啦!你可記好啦!”
“初一!我是初一那天出生的。”她燦爛一笑,“我叫沈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