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歎為觀止。
她聽到哭喊和告狀趕去的時候以為自己要麵臨一場在過去出現無數次的小孩式吵架,卻沒想到,沈初一崽崽以一己之力扭轉了局勢,甚至還給小李以及整個班級都帶來了教育效應!
“不知道你們平時是怎麼教育初一的,我想取取經。”老師的雙眼裡寫滿了對知識的渴望。
她是個好老師,是真心誠意想要學習更多培育和教養小孩子的辦法。
奈何......
沈婉根本說不出所以然,抬手偷偷掐了下盛明初的腰。盛明初反手抓住她,牽著她的手,同老師講了四個字。
“自然生長。”
老師悟了:“懂。”
她深沉地說:“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道德經》對此已有記錄。”
盛明初雙眼含笑:“是呢。”
沈婉在一邊維持著優雅有禮貌的表情,等走出辦公室,她瞪了眼盛明初。
盛明初理直氣壯:“我們對初一不就正是‘自然生長’的態度嗎?”
“對。”沈婉回。
換個方式叫放養。
初一這孩子太有自己的主意了,沈婉和盛明初通常隻是尊重她,偶爾加以引導,根本沒有過多的乾涉與強行的教育。
老師突然來求教育之法,沈婉和盛明初根本說不出一二,要說隻能信口胡謅。
這天回家,盛明初瞧著女兒,隻歎一聲:“三一啊,真有你的。”
三一是沈初一的小名。
從三姨化音而來。
沈初一:“嗐,這算什麼?”
好戲還在後頭呢!
接下來在幼兒園的每一天,沈初一充分貫徹了上課大字不識,下課張嘴訓人。憑借她這一張三寸不爛之舌,以及她哥周應淮打架的名聲,她都快把幼兒園的刺頭全都馴服了。
這下來跟沈婉夫婦取經的不隻老師,還有各路家長。
連帶著沈立雪都被波及。
“這又是個打電話來問我你們怎麼教孩子的。”沈立雪頭疼地掛掉座機,“有沒有天理呀?幾年不說話,打麻將也不叫老娘,就為這跟我打電話?”
盛明初這可懂了沈初一那句‘這算什麼’的意思。
“要不這幼兒園咱不上了。”盛明初指了條明路,“我們帶初一去遊學?”
周應淮雖然不懂遊學是什麼意思,但他聽得懂大姨父前半句話。
他當即興致勃勃地說:“我也要遊!”
沈立雪:“遊!在你腦子裡的水中遊泳是吧!”
說是這麼說,沈初一從幼兒園退學,開始全世界巡遊的時候,周應淮也跟著。
兩小隻國外跟任淑英待在一起,於森林大海邊跑了幾個月,野夠了,又回國在沈婉拍戲的劇組附近體驗生活。
這一處是個很典雅的小鎮,古色古香,透著江南的風情。
鎮上有一家私人的國學講學處,也是茶館,盛明初領著他們二人去觀賞體驗。結果在那地,周應淮碰見位小姑娘,穿著小旗袍從樹上蹦躂下來,搶走了周應淮看上的大果子。
周應淮不服,跟彆人吵架。
“這果果我先看中的!I SEE!”
去了一趟國外,偶爾講兩句奇怪的英語成為了他的習慣。
旗袍小姑娘瞧著已有五六歲,拋了拋手裡的果子,滿不在乎地說:“小豆丁,誰先摘下來就是誰的。”
周應淮炸雷了。
“我馬上四碎了!”他喊。
“反正你是小豆丁。”小姑娘說,“我都上小學了!”
沈初一:“......”
你倆可彆爭了。
誰也沒比誰大多少。
她正看戲呢,就見那茶館主人喚:“諶熙,你又胡鬨。”
諶熙嚇得把手裡的果子往草叢一丟。
“我沒!”
周應淮眼睛一亮,準備搶先告狀。
沈初一攔他,拽住他的衣服。
周應淮掙脫,蹦躂到人麵前,舉手喊:“叔叔!她有!她摘果果了!”
為了取得證物,周應淮一頭鑽進草叢。再出來的時候,麥色的小臉蛋被刮花,手裡舉著一個果。
諶熙瞪他一眼。
周應淮渾然不覺,十分樂嗬,沈初一幫他處理傷口的時候,他還很得意:“妹妹,你看,我贏了。”
沈初一憐憫地看他一眼:“是啊,你贏了。”
“我祝你這輩子一直贏下去啊。”
老周啊老周,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得罪了誰啊?
等再過十多年追不上老婆的時候,可千萬彆說你妹妹我今天沒攔你啊!
沈初一和周應淮在這小鎮住下了,盛明初與諶熙的父親在國學一事上談得來,沈立雪又喜歡在茶館搓麻將,便總帶著兩小隻去玩。一來二去,三位小朋友混熟。沈初一和諶熙成了穿一條裙子的好姐妹。至於周應淮......也算是跟諶熙混成了歡喜冤家。
沈初一偶爾瞧見兩人打鬨,總是免不得想起梁嶼森來。
上輩子他們總是一起玩,當然,還有薑予微。
也不知道這輩子大家還能不能遇見。
沈初一才感慨完,沒幾天,就從媽媽嘴裡聽到了一個耳熟的名字。
“最近組裡來了個小演員。”沈婉說,“蠻有靈氣的。”
沈初一坐在搖搖椅上,舔著雪糕,漫不經心地問:“是咩?誰呀。”
沈婉:“姓梁。”
她琢磨了下。
“叫梁嶼森。”
沈初一的雪糕一下落在公主裙子上。
盛明初手裡的茶也不香了。
梁嶼森?
這不就是覬覦他閨女那小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