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應淮吸了吸鼻涕:“妹妹不走。”
沈初一懶洋洋地哄:“不走不走。”
周應淮抬手用自己的衣服擦掉鼻涕,轉頭看了眼梁嶼森,眼神凶惡得很。
梁嶼森:“......”
老天爺,你這是要給他噩夢開局是吧?
沈煜誠走在最後麵,湊近了,左右看了看木屋,驚歎:“你們倆可真會挑位置躲啊。”
沈初一得意地抬頭:“那是。”
沈煜誠:“這狗窩可不好找啊。”
沈初一:“......”
周應淮毫不留情麵地哈哈大笑起來:“啊!狗窩!哈哈哈!狗窩!”
“妹妹,你倆——”
嘴賤的後半句沒說話,就見諶熙抬手往他腦袋上砸了一拳。
“不會說話彆說。”
周應淮轉頭就要和諶熙打架:“嗷嗚——”
沈初一點評:“論狗,你才是真的狗啊。”
提到狗,沈初一就想到大黃。
也不知道這個點,大黃出生沒。
盛明初猜到女兒心事,正欲出言安慰,就見名叫梁嶼森那小子,抬手拍了拍女兒的肩膀。
嗯?
盛明初眉頭輕蹙。
這天自莊園遊玩結束,沈煜誠理所當然地帶著梁嶼森一同下山,把他留在盛明初為孩子們安排的江南小庭院裡。
原本鐘潔腿腳不便,很少親自照看梁嶼森,多是請阿姨幫傭。這一回,卻主動詢問能否留下一同。
鐘潔與梁嶼森單獨住個小院子,有陪護的人在看著。
這夜,盛明初翻來覆去沒睡著,沈婉半夢半醒,拍著丈夫的背,問他:“怎麼了?”
盛明初很是抱歉:“吵醒你了?”
沈婉搖頭:“沒呢。”
初一兩歲起就要一個人睡一間房了,跟他們不在一塊。
盛明初抱住愛妻親了親:“快睡吧。”
沈婉閉著眼回吻了下,摸了摸他的頭發:“在擔心什麼嗎?”
盛明初笑起來:“你總是這麼敏銳。”
沈婉摟著他:“彆太擔心了。”
“不是你同我講過嗎?太過擔心未來,隻會浪費掉現在。”
她好幾年前擔心自己沒辦法做個好媽媽,照顧不好女兒,盛明初是這般同她講的。
現在,沈婉原話奉還。
盛明初說好,怕沈婉擔心,按耐住動作,陪她重新入睡。可心裡卻還是甩不掉思緒。道理是那麼個道理,但碰上女兒的事,盛明初就總是多一層顧慮。
梁嶼森為何今天是這般反應?
他知道女兒與大黃的事?
按照之前他得知的過往,梁嶼森該是用沈遇的名字在當童星。如今卻是直接用上本名了。
難道......
他腦海中電芒一閃,劈裡啪啦地,把所有細節全都連在一起。
盛明初心中有了個猜測,卻沒直接問女兒,隻是第二天,在女兒還在呼呼大睡的時候,借著送沈婉去劇組的契機,順道也把梁嶼森送過去。
然後,借著拜托梁嶼森幫忙在車內找下物什的由頭,留他返回車裡,與其獨處。
盛明初什麼都不說,靜靜地看著梁嶼森。
梁嶼森頭皮發麻,對於此情此景,他有一種似曾相識的錯覺。
“盛叔叔,你的手表。”梁嶼森在車座的縫隙裡找到了一塊表。
他拿起來,遞給盛明初。
盛明初接過:“謝謝。”
他本該低頭戴手表,眼神卻一直落在梁嶼森的身上。
梁嶼森是個聰明人。
他知道腕表一般很難自然脫落,更彆提掉進車內縫隙。想來這是盛叔叔有意為之。至於為何......
梁嶼森猜到一星半點。
這回他可不能自爆了。
“盛叔叔,我喜歡初一。”小男孩認認真真地說,“我可以和她做朋友嗎?”
盛明初定定看了他好一會。
“我從不乾涉初一的交友。”盛明初戴好手表,拉開車門,“走吧,送你過去。”
原本盛明初是打算直接試探或詢問清楚梁嶼森是否也是重生者。但現在不用試探了。
他心裡有答案。
盛明初也沒打算告知梁嶼森自己的情況,回家後,還特意拐著彎叮囑女兒,不要告訴彆人。
沈初一也不笨,猜出來:“爸爸你知道小梁子的事?”
盛明初:“算是吧。”
沈初一:“不給他講倒也沒什麼啦,這是爸爸你自己的隱私。但為啥呀?”
盛明初笑著揉揉她的頭發:“以後你就知道了。”
敵在明,他在暗。
若是直白袒露他清楚梁嶼森的一切算盤,隻怕對方會另有對策。不如,靜觀其變,也能借此機會,在摸一摸這小子的品性究竟如何。
盛明初斂眸藏起深意,一把抱起女兒,親了口,問她:“初一想不想去橫市玩?”
沈初一驚訝:“怎麼突然去橫市!”
盛明初說:“我們去找大黃呀。”
“你不是很想它嗎?”
沈初一看笨蛋一樣看了眼爹爹。
能找到才怪呢。
不過閒著也沒事,去一去也無妨。
說起來,橫市除了大黃,還有另外的故友呢。
沈初一朝著爹爹勾了勾手指,見他湊過來,對著他的耳朵說了一句悄悄話。
“我想去找這家人,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