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密密麻麻, 貼了滿牆,令人頭皮發麻。
都是沈晚遙的生活照。
有沈晚遙吃雪糕的樣子,鏡頭對準了他紅潤的唇, 不經意露出的貝齒舌頭。
有他在陽台曬衣服的樣子, 笨拙的他不懂乾家務活,一邊曬衣服, 連自己的衣擺撩起了大片都不知道, 雪白的腰肢,白到晃眼。
睡覺時的他, 也被拍下來了,雙眸緊閉,睫毛輕顫,雙腿搭在布偶上, 毫無戒備。
每一張照片, 都貼了日期,每一天的日期都有, 最新的照片是今天早上。
是他在洗手間洗漱的照片, 雙眼朦朧,小嘴含著牙刷,臉頰沾滿牙膏沫,絲毫不知道自己被人窺拍。
沈晚遙遲鈍, 意識不到這代表什麼, 腦海空白, 內心滿是震驚。
好多照片……
有時候遲鈍也是好事, 但凡他機靈一些,早就夾著尾巴,逃出這棟危險的彆墅, 遠離男人。
而不是傻乎乎地站在原地驚訝。
主角受喜歡主角攻的概念,深深印刻在他的腦海裡,讓他意識不到主角受對他的覬覦。
許久,沈晚遙才慢吞吞反應過來:“統統,這是怎麼回事?牆上都是我的照片,房間擺設好像也要有人住進來的樣子……”
係統咬牙切齒,一字一頓:【你,等,等哦,我查一查這是怎麼回事。】
它說完,沒有再出聲,一去不複返,像是中途遭遇了意外。
沈晚遙隻能獨自在臥室裡觀察起來。
他不好意思再看滿牆的照片,畢竟他不自戀,看一眼自己的照片都覺得羞.恥。
他左看看,右看看。
沈晚遙發現書架上的書,都是他喜歡看的網絡小說。
零食櫃裡,也是他喜歡吃的零食。
床和沙發都很軟。
沈晚遙感歎主角受家裡的好地方真多,有機會,他想問問薄聞燭,他能不能在地下室住幾天。
下一刻,他想起這間地下室,要用來關薄聞燭的,他不能用。
沈晚遙失落地離開了。
他吃過午飯後,發現薄聞燭把他這個月當保姆的工資,打過來了。
工資的金額不菲,是沈晚遙沒見過的數字。
他打算把大部分錢都用來養崽,拿出兩百塊來養屆時被關黑屋的薄聞燭。
不過沈晚遙擔心,他真的關得住薄聞燭嗎?
他在自己的腰腹比劃了一下,男人的一隻手,就能遮住他的腹部,小臂能攬住他的全部腰。
更何況,他還帶著三隻崽,現在崽崽沒孵化,算安靜,等孵化後……
他要時刻哄著三條咿咿呀呀的小魚崽,又要關注地下室裡的男人。
可能還會被小魚崽問:媽媽,你在和地下室的叔叔做什麼奇怪的事呀?
如果薄聞燭被關後跑出來就更不得了了,他的孩子們,可能要目睹他被薄聞燭報複。
……
係統一直沒出來。
沈晚遙沒有係統督促,便抱著兩顆蛋,在床上睡了一天。
他傍晚醒來後,在換鎖平台,叫了一把換鎖師傅過來,把地下室的鎖換掉。
薄聞燭肯定有自家地下室的鑰匙,如果他不換鎖,薄聞燭被關進去後,能自己開鎖出來,然後當麵嘲諷他好笨。
換鎖師傅,是一名四五十歲的中年人。
他一邊換鎖,一邊不經意看見地下室內的景象。
他看一眼和自己兒子差不多大的沈晚遙,歎口氣,提醒說:“你們年輕人,氣血方剛我能理解,但不要玩太花,傷腎傷身。”
沈晚遙:“?”
換鎖師傅離開後,沈晚遙把手機調好鬨鐘,音量調到最大,放到地下室裡。
等鬨鐘響後,薄聞燭聽見地下室有異響,肯定會去查看。
到時候,他可以趁其不備,鎖上門,把薄聞燭關在地下室裡。
這是沈晚遙曆時一天,絞儘腦汁想出的辦法了。
他把手機剛放在地下室沒多久,薄聞燭就下班回家了。
他連忙蹬蹬蹬地爬上樓,撞見站在門口換西裝的銀發男人。
沈晚遙不知乾些什麼,心又虛,隻能上去,猛地給男人一個擁抱,掩飾自己要乾壞事的慌亂。
薄聞燭猝不及防被少年擁了滿懷。
剛成年的人類小少年,體重輕,身體軟軟綿綿,抱住他的時候,兩團都能顫好幾下。
少年又香得很,仿佛連骨頭都是香的。
薄聞燭的耳鰭泛紅,收攏,低聲:“小晚,你今天好熱情。”
沈晚遙被發現異樣,尷尬地支吾:“我一直都很熱情呀……”
沈晚遙沒再抱男人,手指搓動衣角,掩蓋緊張:“薄先生,你休息一下,我去給你做晚飯。”
薄聞燭輕笑:“好。”
沈晚遙依然不懂做飯,乾不了這種油煙味重的活。
他慌慌亂亂地燒出幾碟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