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送過來的一大包東西, 用粗布包著,沉甸甸,鼓囊囊。
聽眾席的眾人, 頓時伸長脖子看,這八成就是神父找到的關於男巫的線索。
站在高台上的沈晚遙, 屏住呼吸, 緊張 。
傭人們將粗布解開,裡麵的東西顯露而出, ——是一遝又一遝的男性衣物。
眾人以為這是“小男巫”的衣服, 踮腳、伸頭、你擠我我擠你拚命想要看。
他們看清楚後, 發現這堆衣服,尺寸寬大, 風格冰冷, 衣服主人至少是一個一米九幾的成熟男人。
而大眾認為小男巫是一個小男孩。
所以,這堆偏成熟的衣服不是小男巫的衣服。
他們失落, 噓聲一遍,不願再看。
沈晚遙對自己的體型沒概念, 他仍以為神父是把他的衣服找來了。
他很窘迫, 雙手搓弄, 他圖涼快買的小背心小吊帶要被發現了……
還有貪小便宜買的會透膚的廉價褲子。
直到係統提醒他:【小宿主,這不是你的衣服。】
【這是你留在產蜜房裡,你亡夫的衣服。】
沈晚遙咦了一聲。
他以為神父要把亡夫說成男巫, 給他當替罪羊, 畢竟亡夫的衣服都拿來了。
他頓時很不好意思,彆扭:“誒呀,我怎麼可以拿老公當擋箭牌。”
係統:【……不是。】
接下來,神父的話, 打破了沈晚遙的猜測。
金發神父,掃一眼這堆衣服,淡聲:“這些衣服的確不是那名男巫的,來自另一個成年男性。”
“但它們,是在男巫的產蜜房裡找到。”
“這個男巫產蜜,需要用到沾有男性氣息的衣物,來催產蜜汁。”
神父麵容冰冷、嚴肅,抬了抬下巴,讓傭人呈上更有力的證據。
——一件床單。
沈晚遙認得這張床單,……這是他產蜜時墊的床單。
床單留在產蜜房裡,一直沒清理,現在已經好幾天。
淌在床單上的蜜汁,早已凝固,像金色琥珀包裹住床單,在彩繪窗戶投下的光芒中,折射出耀眼的光。
空氣中彌漫起濃鬱的甜味。
蜜汁不止包裹住了床單,還裹住了一件男性手套。
神父走上前,將手套取下,一本正經說:
“這個男巫最後一次產蜜,他是躺在這件床單上,咬住了男人的手套,汲取著手套上的男性氣息來產蜜。”
他把手套捏起來,展示給大家看。
——手套有一圈小小、淺淺、嫩嫩的牙齒印,像被小兔子咬了一口。
證據確鑿。
眾人知道蜜汁是男巫親自產,但沒想到生產的方式,竟然這麼……
全場寂靜一片。
沈晚遙看著神父一係列操作,愣住,腦海空白。
神父不但發現了他工作的地方,還把他的工具全都拿出來展示,推測出了他的生產過程……
明明在這之前,他不會對自己的生產方式感到害羞,甚至很驕傲能有獨特的生產方式。
可現在,他卻紅了臉,雙眸沾滿水汽,肩膀顫顫巍巍。
他躲在神父身後,小心翼翼拽拽對方的衣角,尾音顫動,:“能不能不要說了 ……”
神父聽著少年細軟的哀求,合上唇,沒有再提起。
——這反而給了眾人議論紛紛的機會。
所有人都在譴責小男巫的不要臉。
譴責的語氣卻很奇怪。
一個年輕英俊的貴族青年,對旁邊的人嘀咕:“被小男巫偷了衣服的男人真倒黴。”
所有人都下意識認為小男巫產蜜用的男人衣服,是偷的。
包括他也這麼認為。
他嘴上說著,內心卻湧起酸意。
他才不會說自己嫉妒那個被偷衣服的男人。
他也想自己的衣服被小男巫偷走,被小男巫咬在嘴裡,成為小男巫產蜜汁的工具。
終於,有一個神學院的少年忍不住,站起來,當眾求助神父。
“神父陛下,您有沒有辦法找出那個被男巫偷衣服的男人?”
“我想看看他有什麼福氣……,呸,有什麼黴氣被男巫偷了衣服!”
神父麵色一沉,蹙眉,薄唇輕啟,冷聲:“這些衣服,不是那位男巫偷的,那是他亡夫的衣服。”
“他是一個寡夫。”
這點不需要神父證拿證據,當初沈晚遙發的蜜汁宣傳單上也寫了自己是個寡夫。
神學院少年聽罷這話,更氣了,指指點點:
“他竟然是有過男人的寡夫?還把亡夫的衣服當催蜜工具?嘖!好因蕩!”
他說完,莫名覺得口乾舌燥。
賣蜜汁的小寡夫男巫,有過男人,熟透了……
年輕氣盛的少年紅了臉,身體興奮,用外套蓋住膝蓋,老實坐好。
……
現場一片混亂。
在一群人為了“憑什麼有人能喝到男巫蜜汁”這個問題要打起來時——
一個德高望重的老祭司,跺了跺拐杖,全場寂靜。
老祭司腰背佝僂,摸了摸白胡子:“大家討論這麼久,不如問問聖子陛下的看法。”
他在神父背後,找到紅成小熟蝦的小聖子。
沈晚遙聽了眾人們對他的奇怪議論,雪白的臉紅到不成樣,雙手要把衣角搓爛了,殷紅的唇咬得發白。
他不敢直視眾人,濕漉漉的眼盯著地麵。
老祭司眼花,看不出小聖子在害羞,直接問道:“聖子陛下,您怎麼看這個引起大轟動的男巫?”
沈晚遙思考很久,支支吾吾、磕磕絆絆,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