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晚,早安,看看那裡?”
“ 好寶寶,小祖宗,可以賞我一次嗎,我洗乾淨了,房也開好了,套買了,求你了。”
裴聞川能猜出兒子的戀人是個年紀小、嬌氣、有脾氣的小女生或小男孩。
但他對兒子的私生活不感興趣,對這些事不聞不問。
他隻偶爾會問下兒子的學習情況、缺不缺錢,將父親這個角色扮演得很好。
淡漠,儒雅,溫和的父親。
直到那天,裴聞川提前下班回家。
他進入家門前,聽見家門裡傳來奇怪的聲音。
布料的窸窣聲,水流聲,家具劇烈晃動的吱呀聲。
還有他兒子低啞、沉悶的說話聲。
“小晚,我父親不會這麼早回來,在客廳來一次也沒事。”
“……我父親就是一個老古板,沒談過戀愛,什麼都不懂,你不用拘束。”
“放輕鬆些,先抬.起來,不夠高的話拿枕頭墊著,草……你這樣的動作太棒了。”
“你要看下我的嗎?我那裡可是拿你送的香皂洗的,草莓味的大東西,你一定會很喜歡。”
裴聞川的皮鞋停駐的門口,沒有進門。
慢慢的,他聽見屋內有一陣又一陣的哭聲傳出。
細細弱弱,很軟,時不時顫抖地咿呀叫幾聲,像小奶貓在被人瘋狂地玩揉。
還伴有他兒子帶有饜足的低啞誇讚。
“寶貝,你這樣好像發.情期的小母兔,好迷人。”
裴聞川佇立許久,遲遲才回過神。
矜貴儒雅的年長男人,第一次發現自己一向洗得乾淨的西裝褲,多出興奮的汙漬。
他盯著那塊散發出雄性腥味的汙漬看了許久。
而門裡的人還在持續著。
裴聞川冷白的手,伸向了門把。
將門擰開一條小縫。
那一天,他終於看見自己兒子的戀人。
剛好正對著他,被熱情的年輕男大學生扣住,柔軟、 脆弱、美麗。
的確很像發情的小母兔。
裴聞川想。
那天結束後的半年,裴聞川收到了兒子裴江野的死訊。
裴聞川為兒子舉辦了一場悲重的葬禮。
他也身穿純黑西裝,黑皮鞋,撐著一把黑傘,落寂地在兒子的墓碑前站了很久,金邊眼鏡被雨水打濕都不曾擦拭。
但後來商界傳出謠言,裴聞川養子的葬禮,規格很像慶典,一場盛大隆重的慶典,像在慶祝他的死亡。
裴聞川在養子墓碑前站了很久,可分明有人看見,他是在兒子的墓碑前,勾起嘴角,笑得很溫和驚悚。
仿佛在高興兒子終於做了一件好事,那就是死了。
……
巫淵與裴聞川認識過一段時間,猜得出對方的齷齪心思。
巫淵又點起一根煙,冷冰冰地注視裴聞川。
裴聞川聽見對方又揭穿他的心思後,異樣的表情轉瞬即逝,很快又恢複禮貌。
他眯起眼,溫和:“巫先生,您有什麼事煩請快點交代,我待會有場會議要參加。”
巫淵碾碎煙頭,嗤笑。
“我就是想來告訴你,你的好兒子真的很不孝順,哪怕死了,也不會讓當爹的你安好心。”
裴聞川頓住。
巫淵頷首,說出真相:“你上次找我鎮壓你兒子的魂魄,鎮壓失敗了。”
“他不但沒消失,反而越來越瘋狂,他最近能變出屍體形態。”
“他依然和生前那樣,把沈晚遙當成男朋友來親密。”
巫淵從上衣口袋取出一遝照片。
層層疊疊的照片,像撲克牌般攤開在桌麵。
燈光明亮,照片的內容,能被看得一清二楚。
那是一張張監控畫麵的截圖。
畫麵場景是沈晚遙所住的公司宿舍。
每一張照片,都和沈晚遙有關。
有沈晚遙正在浴室裡洗頭,彎垂著細瘦的身子,黑發濕漉漉,沾滿泡沫。
而他頭頂的天花板,有一個男性身影在俯趴著。
像巨型蝙蝠,頭往下垂,舌頭要接觸到沈晚遙噴香濕潤的發絲。
有沈晚遙在深夜曬衣服。
個子小小的小男孩,踩著小板凳,用衣棍努力地撐起衣物,衣擺被撩起,漏出雪白的腰。
而他沒注意到,身後有詭異的人影。
高大的男鬼,跟在他身後,抬起頭,一件接一件,不斷地用唇碰過那些剛曬起來的乾淨衣物。
上麵殘留著沈晚遙身上連洗衣機都洗不掉的體香。
還有的沈晚遙在熟睡,那個英俊的男鬼,就這麼趴在他身上,進行一些不雅的動作。
照片很多,都是沈晚遙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一個男鬼以各種方式偷偷欺負。
巫淵的監控器經過特殊處理,能拍攝到靈異物。
巫淵看一眼照片,眸色沉了沉,指尖在照片上輕叩,冷聲。
“裴先生,男性屍鬼成形後,能不分男女地在活人的腹部裡種下鬼胎,讓活人離不開他。”
“你喜歡的人可能早就大了肚子,給你兒子生下鬼胎,成為厲鬼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