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聞川全程在一邊看。
檢查結束後,裴聞川從衣櫃裡拿出一條短褲,替沈晚遙穿上。
這條短褲呈淺藍色,很小很短,疊起來隻有巴掌大,裴聞川不可能穿得下,明顯是沈晚遙的短褲。
他最喜歡穿的那種,短到大腿.根,能把膚肉全部露出來,清清涼涼。
裴聞川衣櫃裡有兒子小男友的衣服,透出幾分詭異。
——其實這不完全怪裴聞川。
沈晚遙很愛穿這種超短迷你短褲,他和裴江野戀愛時,裴江野不允許他穿,每看見一次,就會生氣罵他、扇他的那裡、親他。
但沈晚遙很聰明,他去裴家玩的路上,會穿著小短褲,但等到裴家了,會偷偷找個小地方,將短褲摘下,換成長褲,再進到裴家見男友。
而沈晚遙記性不好,會忘東忘西。
他聰明地穿上長褲了,卻笨笨地把短褲忘在原地了。
短褲掛在莊園洗手間的隔間,被上洗手間的裴聞川撿到了。
他一眼就認出這是兒子小男友的衣物。
那個臉長得很純,小小一隻的男孩,被他兒子欺負時,會抖得很厲害,連正對了大門口都不知道。
他撿到的短褲浸了沈晚遙的汗,半濕半乾,很香。
仔細看,能看見襠那側的布料,印有自行車座椅的輪廓。
看得出沈晚遙一路是騎自行車過來,不知他這麼嬌,座椅又壓得這麼實,會不會被磨到。
裴聞川仔細檢查這塊布料,在座椅輪廓中發現了一點可憐的水漬,的確是被磨到了。
後來,裴聞川將這條短褲收藏起來。
托兒子總喊沈晚遙過來的福,他在家裡撿到很多沈晚遙遺漏的小東西,腿環、長絲襪、頸飾……
他最喜歡的,還是這條短褲。
他經常會拿出來把玩,弄臟了就洗。
但這條短褲因為他的把玩次數太多了,哪怕洗過很多次,有股雄性的味道殘留。
裴聞川沒覺得有問題,把短褲給沈晚遙穿了。
醫生把裴聞川叫到臥室外,告知檢查結果。
醫生的神色不太好,不知怎麼說話。
裴聞川眉心忽的抽搐一下,不好的預感翻湧。
最終,醫生沉聲道。
“裴先生,您的男友近七天內沒有被性.侵的痕跡。”
她沒有讓人放下懸著的心,反而話鋒一轉:
“但是我檢查到他懷孕了。”
對於這位男孩懷孕,她沒有帶專業的設備來,檢查不出為何男性會懷孕。
她隻能把對方當作是隱性雙性人,生理外表與男性無異,實則身體裡有另一套性彆器官,的確能懷孕。
醫生沒有多說,也沒多問,隻是交代了事實和她推測到的特殊體質。
……
沈晚遙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
他醒來後,腦袋昏沉,身體透出疲倦,酸酸麻麻,像被人擺弄過很多次。
天已經亮了,陽光映入落地窗,房間內很明亮。
沈晚遙注意到,這不是他在公司的宿舍,豪華的擺設也不屬於在公司裡任何一間房。
他正鬱悶,卻被彆的東西吸引走注意力。
……他聞到自己的短褲,有味。
短褲不是他穿的那條,泛起一股不難聞,但有點腥的味,他對這個味熟悉,但想不起來來自什麼。
他嫌棄地使勁聞聞,又使勁想想,粉小的鼻子和的腦子都很累。
沈晚遙愛乾淨,如果身體或衣服被弄臟,能第一時間吸引他的注意力。
甚至會讓他忘記自己身處危險中,任由壞人覬覦。
突然,係統提醒了一聲他。
【彆聞了。】
【你應該要思考你為什麼在陌生地方,以及你身體的異樣。】
沈晚遙的思緒這才回到走軌。
他注意到自己的身體,不但很累很酸,還有很多紅印子,像被大力地啜出來,戳出來。
連不好意思說出的地方似乎都有。
他迷迷糊糊,問係統:“統統,昨天是不是有很多生氣的蚊子?才把我咬得這麼……”
係統的語氣意味不明:【應該吧。】
沈晚遙心想這群蚊子也太生氣了,咬人咬得很猛。
他問起另個問題:“統統,你知道這裡是哪嗎?是不是巫淵連夜把公司裝修了,宿舍也變豪華了。”
係統:……
係統:【這裡是裴聞川的莊園,你在他的臥室。】
沈晚遙怔住,不明白裴聞川為什麼要帶他來。
他茫然時,臥室的門推開,裴聞川進來了。
裴聞川穿著一身寬鬆的居家服,配上他成熟的英俊長相,像與沈晚遙結婚多年的持家丈夫。
他端著一盅湯走近,不忘帶著笑意和沈晚遙打招呼。
“小晚,你醒了。”
沈晚遙乖乖地回應:“裴叔叔。”
裴聞川把湯放到床頭桌,坐到沈晚遙身邊。
他柔聲說:“小晚,你睡了很久,叔叔以為你生病了,喊來了醫生檢查……”
“醫生卻檢查出你已有身孕。”
沈晚遙聽見這話,一動不動,呼吸一屏,後背莫名浮起冷汗。
瞳孔倒映出與他近在咫尺的男人,年長成熟的男人很高大,繃著肌肉,能一下子把他弄到不省人事。
以沈晚遙在各個小世界當媽媽的經驗,他總覺得裴聞川知道他懷孕後,會和彆的男人那樣欺負他。
比如用舌頭狂甩他嘴巴,或者用臟物狂甩他生寶寶的地方。
——但接下來的發展,沒有如沈晚遙所想。
他聽見裴聞川短促地笑了笑,柔和的聲音自上方落下。
“恭喜我們的小晚要有孩子了。”
沈晚遙沉默,不可置信地和係統確認:統統,他是在恭喜我懷孕了嗎……?
係統也很驚訝:【是的,第一次看見有男性角色會對你的懷孕獻上祝賀,而不是像發.情的公狗般生氣。】
沈晚遙抿抿潤紅的唇,高興中透出很不好意思。
他和係統嘀咕:“他當過父母,和我很有共同點,和彆的壞男人不一樣,是一個好爸爸。”
係統看見沈晚遙這幅很信任裴聞川的模樣,沒有說話。
沈晚遙的思緒回到現實,乖乖對裴聞川說了聲謝謝。
裴聞川扶了扶眼鏡,帶有笑意的眉眼彎起。
“小晚怎麼不早些告訴叔叔呢?這樣叔叔能早點給你準備孕期禮物。”
沈晚遙眨眨眼:“不用孕期禮物也可以。”
他覺得裴聞川人真的很好,還會送他孕期禮物。
——他絲毫看不出,男人一本正經的雙眸裡,藏著 的醋意和惡意,和他以前遇到過的男人毫無差彆,甚至更加惡劣。
隻是隱忍地很好。
“過幾天叔叔再給小晚準備。”
裴聞川將放置在床頭桌的燉湯捧起,打開湯蓋,香噴噴的熱氣溢出。
“小晚試試這個黃芩鱸魚湯,對孕期身體好,叔叔親手燉的。”
沈晚遙餓了,乖乖地讓裴聞川喂。
他喝著喝著,聽見男人問道:“小晚,孩子的父親是誰?叔叔有時間想去拜訪下他,叮囑他照顧好你。”
沈晚遙:“……”
他莫名窘迫,腳指頭都尷尬地蜷起。
他小小聲說:“我、我不知道呀,忘記了。”
裴聞川給小孕夫喂湯,輕聲回應:“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那小晚是不是和很多男人一起過了?”
沈晚遙不知怎麼回答,因為算上前麵他的世界,他真的有過很多男人,比他吃過的某些食物都多。
裴聞川一本正經的詢問語氣,很像長輩問話,又讓他特彆說不出口。
他隻能咬著被湯汁泡得鮮紅的唇,不說話。
裴聞川沒有問下去,眸色越發越沉。
他曾經在沈晚遙喝醉時,將對方帶上床過。
至於孩子是不是他的,他暫時能肯定,不是他的。
他戴了套。
巫淵說過鬼胎能不分母體性彆的種下,可能有安全措施也能種,但他那時候,並沒有種鬼胎的想法。
裴聞川默不作聲,安安靜靜地給沈晚遙喂完了湯。
沈晚遙見裴聞川一直沒說話,感到意外,抬起頭,看向對方的臉。
男人的神色,不知何時變了。
裴聞川的柔意淺了很多,眉峰低垂,雙眸黯淡。
他看向沈晚遙的腹部,嗓音艱澀。
“抱歉小晚,叔叔看見你孕育著孩子,又想起了我死去的兒子,有點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