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謹慎,為了防止認錯短褲,他掂起腳,抬起腰,仰起粉嫩精致的鼻尖,聞聞褲子。
確認是不是屬於自己的熟悉味道。
……但他沒聞到想要的味,反而聞到一股濃重的味。
係統:【你怎麼又亂聞東西,彆聞了,很臟。】
沈晚遙沒再聞,皺著眉,捂住鼻子:“什麼味呀。”
他沒有再糾結這條褲子是不是他的,繼續走向房間深處。
房間深處裡有很多衣架子。
不出所料,衣架上掛著的,同樣都是他莫名其妙丟失的物件。
絲襪、腿環、頸飾、小背心……
沈晚遙沒有再刻意地去聞,但隔著有段距離,也能聞到上麵有味,新鮮的,似乎重複弄上去不久。
這些他穿過的衣物,像什麼寶貝似的,一一藏在男友父親的房間裡。
怎麼說都很奇怪。
沈晚遙沒搞懂裴聞川的心思,瞅著這些東西,皺起眉。
直到係統突然喊了一聲。
【快躲起來!裴聞川來了!】
“!”
沈晚遙反應迅速,身子一弓,雙腿抬起,敏銳地躲進了旁邊的儲物櫃。
儲物櫃很小,似乎放滿東西,沈晚遙蜷起來,縮手縮腳,才能勉強躲得進去。
合上的櫃門有一條小縫,沈晚遙可以窺見外麵的景象。
房門再次被推開,高大的人影從中走入,是裴聞川。
沈晚遙緊繃身體,瞪大圓圓的眼,睫毛輕顫,緊張地追視著男人的一舉一動。
裴聞川提前開完了線上會議,俊美成熟的眉眼,透出幾分疲倦。
西裝大衣慵懶地披在寬闊的肩背,他邊走,一邊解開襯衫領口紐扣。
他坐在了厚重窗簾前的皮革轉椅。
椅扶手旁邊,放有小桌台,桌麵有一包抽紙、一枚遙控器。
裴聞川拿起遙控器。
遙控器是窗簾的遙控器,他一摁,窗簾自動往兩邊撩開。
……沈晚遙沒有看見想象中窗簾布之下的窗戶。
而是看見了無數張掛在牆上的照片。
——照片裡都有他。
都是他在裴江野家裡玩的照片。
裴江野的家,也是裴聞川的家,畢竟兩人是父子,住在同屋簷。
他在裴江野家裡一住就會住好幾天,照片不少。
有他剛洗完澡,披著小浴巾,濕發被白毯包起,濕漉漉地走出浴室的照片。
有他隻穿了條小內褲,躺在院子的躺椅曬太陽。
有的照片,隻是一扇毛玻璃。
鏡頭是從那麵毛玻璃的外麵拍。
拍到毛玻璃呈現出一雙手的掌印,朝兩邊.分開,掌印透出粉紅。
沈晚遙記得照片裡當時的情況。
毛玻璃是浴室門的玻璃。
他和裴江野一起洗澡。
洗著洗著,裴江野開始……
他完全站不穩,隻能對著緊閉的浴室門,抬起手臂,伸出手,掌心貼住門板嵌著的毛玻璃,以此來為此重心。
所以,手掌印才會從毛玻璃在外麵的那一側顯出。
——但沈晚遙怎麼都想不到,這一幕,會在門外被拍下來。
拍攝者還是裴聞川。
他來裴江野家裡玩過很多次,也聽裴江野提起過,裴父就住在他們所在的這棟房子裡。
不知是因為房子太大了,還是彆的什麼原因。
他從沒見過裴江野的父親。
沈晚遙那時一直以為,裴江野的父親很老了,癱瘓在床,無法自理,甚至會被壞心眼的護工打,一直困在房間裡。
所以他才見不到對方。
如今,沈晚遙看見這些照片,才毛骨悚然地發覺,裴江野的父親,那時一直跟在他身邊。
在他和裴江野看不見的地方,偷偷看他,偷偷拍他的照片。
哪怕他和裴江野在浴室裡……時,那個看似溫和儒雅的男人,也會一動不動,像紳士般,靜靜佇立在浴室門外,和他一門之隔,不到二十厘米的距離。
能聽得到他怎麼樣很大聲地哭,聽他怎麼樣被撞,然後毫無聲息拍下玻璃門板印出的……
沈晚遙頭皮發麻,臉色蒼白,緊緊蜷在櫃子裡,一動不敢動,瞳孔顫抖地看著房間裡的裴聞川。
裴聞川靠坐在椅背,冷白的手指摘下眼鏡,狹長的雙眸欣賞著這一整麵牆的照片,嘴角彎起。
他從旁邊的濕抽紙,抽.出一張濕巾,慢條斯理地擦自己的右手,指節、指縫、腕骨,擦得很乾淨。
像是進行一場聖事前的準備儀式。
然後,沈晚遙毫無征兆看見了裴聞川,在對他的那些照片,做壞事。
奇怪濃鬱的味兒逐漸彌漫而起。
這股味,他在方才的短褲、衣飾等等上都聞到過。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他被裴聞川藏在這裡的衣服會有怪味。
沈晚遙這回終於知道裴聞川是壞人,對他很壞,很壞。
他又偷偷躲在裴聞川收藏室裡的櫃子,很害怕,生怕被裴聞川發現。
他捂住嘴,攏住雙腿,頭不敢偏,泛紅的淚眼連眨都不敢眨,隻能被迫看裴聞川做臟事。
沈晚遙不知僵硬了多久,裴聞川一直沒好。
他總歸隻是一個普通稚嫩的小男孩,堅持不了多久,很酸。
身體的本能,讓他控製不住地動了動。
嘩啦——
一聲細微的物品滑落聲。
不知從櫃子的哪裡滑下來的,一個軟綿綿、冷冰冰的物件,戳住沈晚遙的臉頰。
過分柔軟的頰肉,被戳出一個圓圓的大凹陷,兩瓣唇都被擠向了一邊,很可憐。
沈晚遙才想起櫃子裡不隻有他,還堆砌著很多東西。
他被吸引了注意力,疑惑戳到他的會是什麼東西,目光往下移,小心翼翼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