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光蹙了下眉,這是出什麼事了?還是心情不好?
神光正疑惑著,蕭九峰已經殺氣騰騰地進屋了。
說殺氣騰騰,是因為他麵沉如水,黑眸冷得好像萬年寒潭,一進來,就那麼盯著她,那樣子,倒仿佛她犯了什麼天大的錯。
神光更加納悶了,疑惑地看著他。
蕭九峰就這麼盯著神光看。
是,他是告訴她,可以自由選擇,選擇留下和離開。
他本來以為,她會理所當然地選擇留下。
結果呢,當她知道可以選擇的時候,她竟然給他說,她還沒想好,要好好考慮考慮。
隻是這一個考慮,蕭九峰的心就已經沉了下去。
是他對她不夠好,還是她早有彆的打算?
蕭九峰想起往日她糾纏著自己,攬著自己胳膊,躺在自己肩窩裡,各種對自己撒嬌,他發現自己活了兩輩子一點不明白女人。
一個女人,怎麼可以前一天還纏著你軟糯糯地撒嬌,後一天突然說,她要好好考慮下這個問題,她要多看看其它男人!
她不是開玩笑的,她是真得在認真地考慮,甚至有人要給她介紹對象,有男人給她獻殷勤,她都照單全收絲毫沒有一點點拒絕的意思。
她這是要給自己留多少後路。
而今天,竟然有個王金龍直接跑到他麵前來,說要娶她,還問他要什麼彩禮才願意把她嫁出去。
把她嫁出去,給誰,給王金龍?
蕭九峰盯著眼前的小姑娘,曾經懵懂怯懦的小姑娘,此時正咬著唇,有些茫然地看著她。
該說她是大膽呢還是不怕死不懂事呢,還是說,其實一直傻的都是他。
蕭九峰打心底生出一股子惱火。
“你,你怎麼了?”神光看著他這樣子,是真有些害怕了,他這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要用那麼陌生的眼神看著自己。
自己……做錯了什麼嗎?
“你最近和王金龍走得近?”蕭九峰收回了盯著她的目光,望向門外的棗樹。
棗樹上的棗都摘光了,棗樹上的葉子也在往下落,撲簌撲簌地落,落了滿院子,很快這棗樹就要光禿禿的了。
等棗樹真得禿了,冬天也就到了。
“也沒有。”神光抿唇,想著這王金龍的事:“遇到過幾次,說過話。”
“說過什麼?”蕭九峰緊跟著問。
神光抬頭看過去。
屋子裡光線已經暗了下來,他的側影看著仿佛遠處的山,深邃進去的眼睛,高高挺起的鼻子,還有深刻堅毅的嘴唇,這樣的他就像是拿刀子刻出來的。
往常的時候,他會對她笑,儘管她總覺得那笑不是好笑,但現在想來,竟然是如此親切。
而如今,他和自己說話的聲音,冷漠疏遠,就像不認識自己一樣。
神光深吸口氣,小聲說:“也沒什麼,就是說要幫我這個,幫我那個,他人倒是挺好的。”
蕭九峰聽了,不置可否。
神光更加忐忑了。
暮色降臨,院子裡已經黑了下來,屋子裡更暗,蕭九峰就站在那裡,也不說話,也不動,就那麼望著外麵的落葉。
神光覺得屋子裡的空氣都是緊繃著的,每吸一口氣,都難受得要命。
她連大氣都不敢喘。
她更不知道自己應該乾什麼。
她垂眼看下去,正好看到自己收拾的東西,那是一個箱子,箱子上麵放著小鏡子,木梳,雪花膏,還有蛤蜊油。
神光知道,這些都是好東西,要票的,一般人根本買不到,但是蕭九峰他給自己買了。
他還拿了布料,托人給她做了衣裳,衣裳暖和又合身,穿著很好。
神光想到這裡,突然心就那麼狠狠地痛了一下。
他對自己那麼好。
蕭九峰看著她擺弄那些東西,突然想到王金龍的話。
她說王金龍不錯。
王金龍直接說要娶她。
這才幾天的時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蕭九峰一個冷笑:“今天王金龍來找我,說他想娶你進門,說可以答應任何條件。”
神光一驚:“啊?”
蕭九峰看著她微微張開的唇,淡聲道:“你不用稀罕這些東西,隻要你願意,他什麼都可以給你辦,你要什麼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額,今天是愚人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