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我回來了。”
廖季臨抱著她，輕輕拍她背。
曲芷桃也就一時害怕，廖季臨回來沒多久,她就緩了過來，就覺得不好意思了。
怎麼就哭起來了,明明以前她不愛哭。可看到廖季臨,她淚就忍不住掉了下來。
廖季臨是特意趕回來,一聽到說有人舉報李兵,他就回來了。因為他知道媳婦習慣，她一個人在家不了解情況，肯定會害怕。
但他還是回來晚了,看到曲芷桃哭，他心裡心裡止不住埋怨自己，應該再快點。
“外麵怎麼回事,你知道嗎？”
廖季臨正要告訴她，她家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撲開了，曲芷桃嚇得緊緊埋在廖季臨懷裡。
“小桃！求求你，救救我……”
楊菊一進來跪下,哭得傷心欲絕,但一抬頭,她看到廖季臨,聲音戛然而止,剩下話怎麼也說不出來。
曲芷桃趕忙過去，拉著她胳膊想要把她扶起來。
“你這是乾什麼？快起來，有事你說事,你彆這個樣子。”
“你事我們幫不了。”
廖季臨在旁邊突然出聲,臉上沒有絲毫波動,更沒有被她哭得這麼可憐打動。
曲芷桃還一頭霧水，她什麼都不知道呢。
她看向廖季臨：“你們這是打什麼啞謎呢？”
廖季臨把她拉過來，拍拍她手，“沒事，等會兒和你說。”
他再次看向楊菊，語氣帶著不近人情冷酷：“李兵違反了軍紀，不管什麼處罰，都是按軍規處置，你過來求我們也沒用。”
“求求你們，求求了。”
楊菊不聽，跪下來“砰砰砰”磕頭，曲芷桃忙避開她行大禮方向。
“廖團長，李兵是你手下兵，你得救他啊！”
曲芷桃一聽這話，把廖季臨往身後一擋，看著楊菊說：“你彆在這裡道德綁架，早知道後果事，李兵他還做，說句不客氣話，他就是活該。你彆在這兒又是求我又是求季臨，搞我們不幫你像是犯了多大錯一樣。軍規就是軍規，是死，任何人都不能違反，我們也不可能知法犯法幫你，你走吧，彆等著我叫人來拉你，到時候更丟臉。”
楊菊抬頭看了曲芷桃一眼，眼裡有著怨恨：“你們就這麼狠心？”
曲芷桃覺得和她說不清道理，很明顯楊菊現在已經不是明理人了，或許一直都不是。
她看著她：“隨你怎麼想，總歸我們不會幫，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是我錯看你了，以為你和她們不一樣。”
楊菊站起來，轉過身，一步一步往外走。
“等等。”
楊菊一臉驚喜轉過頭，以為會有轉機。
但曲芷桃卻是快速跑回屋裡，拿出一雙鞋底出來，塞進了楊菊手裡：“我一直都是這樣人，抱歉讓你以前誤會了。這個你收回去，免得以後你說我拿了你東西不幫你。”
楊菊拿著鞋底，一臉被侮辱模樣。
“小桃，你就非做這麼絕嗎？”
曲芷桃搖搖頭：“不是絕。我們本身認識時間就不長，算不上什麼關係好。”
楊菊深深看她一眼，拿著鞋底快速跑了出去。
等她跑遠，曲芷桃把門關上，回頭看向從她說話就一直沒吭聲廖季臨，“怎麼？被我嚇到了？”
“沒有。”
廖季臨走過來，低頭捧著曲芷桃臉，在她臉上摩挲著：“隻是沒想到，我媳婦會這麼厲害，都會保護我了。”
“那是，你有我這麼棒媳婦，就偷著樂吧。”
曲芷桃特自豪。
廖季臨眼帶笑意看著她，點點頭，再也忍不住，低頭吻了上去。
從剛剛曲芷桃維護他時，他心裡就又軟又甜，恨不能將這個女人抱進懷裡，如今終於沒了外人，他不可能再控製自己。
舌尖頂進去，勾著曲芷桃回應他，直到曲芷桃自己覺得呼吸不過來了，捶了捶廖季臨肩膀，他才鬆開她。
不過依舊在她唇上又小啄了幾下。
“剛剛抓人，是李兵吧？”
曲芷桃靠在廖季臨懷裡，微微喘著氣問。
“嗯，抱歉，我回來晚了。”
廖季臨摸著她腦後，心裡還是覺得難受。
“沒事。”
曲芷桃非常大方地擺手：“其實要不是我今天洗澡回來時候在路上聽到動靜了，又沒多久聽到抓人聲音，我也不會被嚇到。我以為部隊進來什麼壞人了呢，又被我剛好碰見，我自己被自己想象給後怕到了。”
“那也怪我，沒有早點回來去接你。不會有下次了。”
曲芷桃不信他這話，歪頭笑著問他：“你能保證你一直在部隊嗎？萬一你出任務呢？”
“我會安排其他人。”
曲芷桃嘴角笑容忍不住變大，踮腳親了他一口：“這是獎勵，你快去洗澡。啊！”
曲芷桃低頭看到被沾得都是泥土衣服，扯著說：“剛剛洗完，又臟了。”
“正好一起洗。”
“都沒有淋浴，也沒有熱水，不要。我倒點壺裡熱水擦擦。”
曲芷桃轉身要去倒水，廖季臨伸手，從後麵把她撈回來，在她身後抱著她，頭放在她肩膀上，在她耳邊用低沉聲音說：“一起洗，我去燒水。今兒浴桶不是送來了，用那個洗。”
曲芷桃一想到那個場景，就忍不住臉紅，小幅度掙紮著：“我不要。”
“第一次用浴桶，不想和我一起試試嗎？嗯？”
廖季臨聲音低沉又沙啞，帶著曖昧。
“不要。”
曲芷桃想要推開他，但是廖季臨不放手，她一個女孩子，怎麼比得過他力氣。
曲芷桃還是心軟，最後紅著臉，小幅度點頭同意了。
廖季臨目得逞，鬆開她去燒水。
浴桶很大，廖季臨用地鍋燒了兩次水才夠用。
曲芷桃就站在客廳，看著他一趟一趟往浴桶倒水，心裡還是害羞。
不過已經答應事，她也不會反悔。
這天晚上，曲芷桃又是一晚累到不行夜晚，廖季臨精力實在太過旺盛。
第二天軍人起床號角聲都沒把曲芷桃叫起來，白天想問廖季臨事，也沒問。
不過也不著急，曲芷桃起來吃過早飯，就看到石大姐幾人坐在不遠處樹下說話，一看到她出來，石大姐就衝她招手。
曲芷桃走過去：“你們都吃過飯了嗎？”
“早吃過了。噯，昨天楊菊找你沒有？”
石大姐往家屬樓那裡示意一下，楊菊住家屬樓裡，不住平房。
“她找你了？”
曲芷桃沒回，坐下逗了逗旁邊軍嫂快周歲娃娃，反問道。
“嗯。”石大姐點頭，“不僅找我了，她們也都找了。”
除了梁凝，旁邊人都點頭。
二營長媳婦王素梅說：“要我說，她找誰都沒用，誰現在還敢沾她家事啊。”
石大姐非常讚同地點頭：“攤著這樣一個丈夫，也是她倒黴。”
三營長媳婦劉秋桂說：“她也不倒黴，她自己肯定早就知道李兵那事，自己管不住丈夫，還不讓彆人說一句，出事了說實話我一點都不可憐她。上次我家建國幫忙勸架，你們看給我家建國身上抓，好幾天才好呢。”
石大姐看向梁凝：“我記得那一次，政委也被抓了吧。”
梁凝點點頭。
昨天曲芷桃忘記問廖季臨具體發生什麼事了，廖季臨也沒有仔細說，現在聽這幾個家屬說，更好奇了。
“石大姐，李兵犯什麼錯了？昨晚上那麼大動靜。”
“你不知道？”石大姐驚訝地看著她，“廖團長沒和你說？”
“沒有，我沒問。”
“估計廖團長怕這事你聽了惡心。也沒啥，就是李兵和文工團跳舞一姑娘好了，那姑娘懷了他孩子，昨晚上來找他，在家屬院外麵被抓個現行。我聽說是有人告密，盯他很久了。”
曲芷桃完全沒想到會是這個，這個李兵，也太大膽了吧。
她驚訝到把心裡話都問出來了。
石大姐點頭：“可不是大膽嘛。這完全就是沒腦子，拿自己前途開玩笑，肯定要開除軍籍呀。”
曲芷桃聽了一肚子八卦回去，梁凝和她一道。
“昨晚上楊菊來找我了。”
梁凝突然開口，曲芷桃奇怪看向她：“你和我說這個做什麼？”
她歎口氣：“我沒有幫她，她哭得很可憐。我心裡總不是滋味，畢竟和她認識這麼久了，相處也不錯。”
曲芷桃抬手拍拍她肩膀：“你沒做錯，這事沒法幫，幫了才是錯。”
“我知道，我就是一時心裡過不去那個坎。”
“彆想太多，這事你沒錯，楊菊雖然可憐，但有句話說得好，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雖然無辜，但也不無辜。”
梁凝吐出一口氣，臉上露出笑容：“謝謝，你這麼一說，我好多了。”
梁凝知道，楊菊肯定也找過曲芷桃，但自始自終，曲芷桃都沒有說這事，剛剛討論時候，也沒有去評論楊菊和李兵這事。
她喜歡曲芷桃這個性格，是個可以深交人。在這家屬院，能找到一個和她說上話人，太難了。
“後天周末，我想去趟市裡買點東西，你去不去？”
曲芷桃馬上點頭：“去，正好我也要買東西。”
她稿子已經寫了十五章，雖然距離完結還有三分之二，但她已經做好了大綱和細綱，完結是遲早事，現在可以嘗試著投一下稿子了。
李兵和楊菊對於曲芷桃來說，隻是外人，所以部隊對李兵處決，她也不像很多人跟看熱鬨一樣關注。
隻是這件事鬨確實有點大，曲芷桃走到哪裡都能聽到家屬在討論。有幾次碰到楊菊，她一臉憔悴，看向她眼神還帶著怨恨。
這種場景曲芷桃想到過，並沒有在意，總歸她不會在家屬院裡待多久了。
更明顯，是她再去澡堂洗澡碰上那群文工團姑娘，田環看到她就躲，再也沒了初見麵時張揚。
小姑娘還小，被這事嚇到了也正常，畢竟文工團人，要是被處分了，一輩子也就毀了。
有一次單獨碰到田環，她動作迅速地對她彎腰說了聲對不起，轉頭跑了。
曲芷桃知道，田環以後，都不敢在她麵前說什麼耀武揚威話了，更不敢做出什麼出格事。
畢竟開除軍籍並在檔案上記過這個處罰真很嚴重。
晚上，廖季臨回來，曲芷桃這次終於有機會問出來廖季臨放箱子裡木盒子。
廖季臨正吃著飯，聞言臉上神色自若，語氣淡定地說：“你可以自己去看。”
“你確定我可以打開嗎？”曲芷桃睜大眼睛看著他，“你放那麼隱蔽，肯定是你大秘密，我可以給你一秒機會反悔。”
“好了，時間到了。”
廖季臨停下夾菜動作看向她，低笑一聲：“謝謝桃桃給我反悔機會，不過不用了，我任何東西，你都可以看。”
吃完飯，廖季臨去廚房收拾碗筷，曲芷桃從箱子裡拿出那個木盒子在手裡把玩。
等廖季臨過來，她拿著木盒子在廖季臨麵前晃了晃：“我真打開了。”
“嗯。”
曲芷桃把盒子打開，原本無數猜想，在看到盒子裡東西時都戛然而止。
盒子裡什麼貴重東西都沒有放，裡麵隻放著一根用紅繩係著兩縷頭發，一短一長。
曲芷桃瞪大眼睛，看看盒子，又看向廖季臨：“這……這是我頭發？”
“嗯，還有我。”
夫妻結發含義，曲芷桃一個寫書怎麼可能不懂，畢竟在古代，這是常識。
“這是那天我剪發頭發。”
廖季臨點頭。
“你怎麼想起來做這個？”曲芷桃看著盒子裡兩端頭發，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挺意外，也挺愉悅。
“之前從書上看到古代夫妻結發，我想要和你長長久久，便做了。”
曲芷桃把盒子合上，重新放進箱子裡，轉頭就用力抱住了廖季臨：“我沒想到，真。但我很高興。”
廖季臨因為她衝撞力氣，身子往後仰了下，但他下一秒就穩住了身體，牢牢接住曲芷桃。
他環著她腰，沒有說話，嘴角卻揚了起來。
周末，曲芷桃和梁凝去市裡，梁凝孩子托給石大姐照看一下，梁凝幫石大姐從市裡帶東西。
梁凝也有自行車，曲芷桃就和她一起騎自行車去。
一個小時時間，說說笑笑很快就到了地方。
花上五分錢，把車子停在看車地方，曲芷桃和梁凝進了百貨大樓。
上一次逛街，曲芷桃和廖季臨所有東西都買差不多了，倒也沒多少缺，所以進來曲芷桃就陪著梁凝看。
“這說這塊布給我家睿睿做件衣服怎麼樣？”
“可以啊，挺柔軟。”
梁凝轉頭問曲芷桃：“你不買布？”
“不買，上次買過了，還有沒用完……”
話沒說完，曲芷桃想起來了家裡沙發，“我還真得買點。”
曲芷桃買了挑了棗紅色和棕色帶暗紋麵料，按著家裡沙發尺寸，買了不少。
“這個你要不要？”
梁凝指著裡麵衛生用品問曲芷桃。
“要。”
說是不需要買多少東西，但曲芷桃也買了不少。皮鞋，雪花膏，鴨蛋粉，口脂，眉筆，還有幾團純羊毛毛線。
梁凝笑她：“這些化妝東西，要是讓家屬院其他人看到，又該說你妖裡妖氣，不務正事，就知道打扮。”
曲芷桃根本不在意那些言論：“她們說就說，女人打扮多正常啊，領導人都說了要放開思想，她們還守著老舊一套，是迂腐。反正隻要不說到我麵前，我就當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