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芷桃睜開兩人手蹲下去,廖少平和吳強都被嚇到了,因為曲芷桃臉白嚇人。
“嫂子,你沒事吧?你要是有事,我哥會打死我。”
曲芷桃說不出來話,擺擺手,繼續蹲在那裡。
最後蹲不住了,她半跪在地上,往外一直乾嘔,但什麼都吐不出來。
廖少平嚇得手都抖了:“嫂子,你喝口水。”
吳強神情嚴肅,看曲芷桃一直起不來,他說:“不行,不能耽誤時間,我們得快點下去送嫂子看醫生。”
“我……沒事,嘔,就是累。”
曲芷桃撐著地想站起來,但不知道怎麼回事,她隻覺得小腹一抽疼,眼前一黑,就沒了知覺。
看到曲芷桃身子軟軟地倒下去,廖少平一臉驚恐:“嫂子!”
他忙接住她,一臉著急地對吳強說:“把嫂子放我背上,我們趕緊下去。”
山路雖然不好走,但並不算很陡,所以廖少平走得飛快。原本上山一個多小時路程,半個小時就到了營地。
一進去,吳強就帶著廖少平和曲芷桃去了醫務室,最近醫院也在市裡,現在最快,也隻有部隊醫務室有醫生了。
“醫生,你快看看我嫂子,她突然暈過去了。”
廖少平真害怕,爬山是他一直要求,曲芷桃是怕他出事才跟著。
可是現在他沒事,曲芷桃卻在山路上暈了,他不知道是因為什麼。
如果曲芷桃真有什麼事,廖少平相信,他哥能把他給活剝了。他哥對付敵人手段,他不想嘗試。
而且他自己也挺喜歡曲芷桃這個嫂子,他一點不想她出事。在醫生檢查時候,廖少平手都是涼,甚至臉比曲芷桃還要白。
醫生沒等出來,廖少平等來了急匆匆過來廖季臨。
一到醫務室,吳強就跑去通知廖季臨了。在爬山途中曲芷桃暈倒了,不知原因,這事吳強覺得自己也有責任,他不可能不通知廖季臨。
廖季臨麵色冷峻地走過來,廖少平低頭,一臉愧疚地喊:“四哥。”
廖季臨沒應他,一腳踹了過去,廖少平被踹出去老遠。
廖少平沒有一點生氣地爬過來,跪在地上道歉:“對不起,四哥,都是我錯。”
廖季臨看他一眼,眼裡有著盛怒:“你嫂子如果有什麼事,我饒不了你。”
他閉了下眼,將怒火努力壓下去。如果這不是他弟弟,不是他有血緣關係弟弟,他對他懲罰,遠遠不止這一腳。
而讓他覺得更可悲是,如果曲芷桃身體有事,他除了把廖少平揍一頓,根本沒有其他辦法為妻子出氣。
廖少平不敢起來,就跪在地上,他知道自己錯了。是他任性害了他嫂子。
廖季臨也沒出聲讓他起來,他自己犯錯,隻受這一點罪算什麼。他也是時候長大了,每次都這麼任性,遲早害人害己。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廖季臨心如焦灼,他從來沒覺得時間這麼難熬過。可他也不敢打開門進去,怕打擾到醫生對妻子治療。
終於,麵前房門被打開,一個中年女醫生走出來,拉下口罩,麵上帶著笑意。
廖季臨眼睛立馬放在她身上,醫生也沒讓他著急,直接就說了:“沒事,就是輕微中暑,加上身體太累暈過去,睡一覺就好了。”
廖季臨和廖少平同時鬆口氣,廖少平身子一軟,跪倒在地上,這才發現,他背後衣裳全濕了。
“謝謝了。”
“先彆謝,你們誰是她丈夫。”
“我是。”
中年女醫生立即拉下了臉,嘴巴不停地數落著:“你怎麼做丈夫,妻子懷孕了都不知道,還讓她在這麼熱天做劇烈運動!幸虧你妻子身體不錯,不然這胎兒就保不住了。”
廖季臨先是被這個消息炸得一愣,聽完醫生話,又湧上擔心和後怕:“那我妻子,現在身體怎麼樣?她和孩子還好嗎?”
廖少平原本平靜下來心臟,又高高提起來。
女醫生一笑:“挺好,大人和孩子都沒事。不過既然知道了,以後就得注意。現在孩子才一個月,前三個月正是危險時候,有很多事都要小心。”
“那醫生,我該注意什麼?”
女醫生正要說,廖少平爬了起來:“四哥,我跟著醫生去記下來,你去看看我嫂子。四哥,我有罪,我差點就是千古罪人了,給我個將功贖罪機會。”
他雙手合十,彎腰哀求,一臉後悔愧疚模樣。
廖季臨給了他這個機會:“彆記少了。”
“四哥你放心,我不會。”
廖季臨進了病房,裡麵有好幾張床,不過現在都空著,隻有曲芷桃一人躺在那裡,蒼白著小臉閉著眼睛,對一切無知無覺,沒了以往鮮活。
廖季臨心一緊,走過去坐在床邊,看了看掛著吊瓶,是生理鹽水。
他伸手,在曲芷桃臉上撫了撫,給她理了理臉上碎發,握著她空著那隻手,抬起來輕輕吻了吻:“對不起,桃桃。”
如果廖少平不是他弟弟,她不會在這麼熱天陪他上山,就是為了不想讓廖少平有危險。
她那麼怕熱又怕累,肯定特彆辛苦。更彆說她肚子裡還有了他孩子,差點孩子就沒了,都怪他不夠細心。
廖季臨拉著她手,心都軟成了一團,隻看著曲芷桃睡容,怎麼都看不夠。
“以後我一定保護好你和孩子。”
曲芷桃聽不見,她發現自己好像又回到了熟悉世界。
這裡有雄偉高樓大廈,有匆忙車水人流,有亮麗青春穿著漂亮女孩子,還有那個讓她陷在八十年代回不去“曲芷桃”。
曲芷桃像上次一樣,依舊隻能跟在“曲芷桃”身旁。
和她互換了身體“曲芷桃”,她發現,她和那個她熟悉“曲芷桃”一點都不一樣。
“曲芷桃”臉上笑容多了,朋友也多了,也不像她一樣每天就是宅在家裡寫書,她有豐富多彩生活。
唯一讓曲芷桃放心地方,就是“曲芷桃”還算有良心,對待她父母很好,每星期都會去看她父母。
看著父母和“曲芷桃”開心說話吃飯模樣,曲芷桃心裡一痛,眼睛有些模糊。
“爸,媽,我才是你們女兒啊!”
“你們看看我啊!”
看不到,曲爸爸和曲媽媽穿過她身體,給“曲芷桃”拿水果。
曲芷桃再也忍不住,捂著嘴哭起來。
按理說她應該高興,“曲芷桃”對她父母好,最起碼沒有讓父母承受白發人送黑發人痛苦。
可是那是養育了她二十多年爸媽啊,現在對著“曲芷桃”噓寒問暖,她怎麼可能心裡不難受。
在八十年代時候,她知道無法改變事實。隻能逼迫自己忘掉前世事情,逃避著回憶,因為無法改變,越想隻會越痛苦。
她晚上想起來父母時,也隻能在內心裡祈求父母能過得好,原主能對父母好。
現在她想都實現了,為什麼她那麼不開心呢。
曲芷桃站在客廳裡,覺得身體非常冷。
曲爸爸和曲媽媽去廚房了,曲芷桃站在“曲芷桃”麵前,心情十分複雜。
吃著水果“曲芷桃”突然放下水果,抬頭朝她看過來,臉上笑得真誠,無聲對她說:“現在你放心了吧,我不會把你日子過得一團糟,我會孝順你父母。”
曲芷桃看著她,瞪大眼睛,隨後反應過來大聲和她說:“換過來,把我們人生換過來。”
“沒法換了。而且,你舍得?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了。”
“你什麼意思?”曲芷桃皺眉。
“曲芷桃”一笑:“沒什麼意思,你該回去了,回去你就知道了。”
“你在說什麼,你說清楚!”
“曲芷桃”不回答,插了塊草莓放進嘴裡,微笑看著她。
曲芷桃隻覺得一股大力把她往後拽,她大叫一聲,驚醒過來。
“桃桃,做噩夢了?”
廖季臨看到她臉上驚色,伸手在她額上探了探,又拿出手帕給她擦了擦汗。
“沒事,不怕了,我在呢。”
曲芷桃心神還在那個世界,她知道,剛剛經曆一切不是在做夢,她整個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良久,等她平複下來,她看到了坐在病床旁廖季臨,也發現了她自己在什麼地方。
她揉了揉腦袋,皺眉看向廖季臨:“我怎麼在這裡?我不是在爬山嗎?”
而且,“曲芷桃”說不是一個人是什麼意思,難道說是她現在有廖季臨陪著,可她直覺她不是這個意思。
曲芷桃根本沒往自己身上猜。
“你暈過去了,忘了嗎?”
曲芷桃恍然,暈過去前記憶終於想了起來:“是少平把我送過來?”
“嗯。”
“我這是怎麼了?我記得我身體沒那麼差,怎麼會突然暈倒?”
曲芷桃百思不得其解。
“你有點中暑,而且你懷孕了,爬山太累才會暈倒。對不起,是我不細心,沒有發現你身體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