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胡說八道的,行不行?”
他翻找出三本書:“行,當然行。”
劉丹見兩人自來熟,她說:“那行,你們倆在這裡帶菲菲和劍鋒,我去做晚飯。玲玲留下吃飯。”
“我得回去跟張阿姨說一聲,要不然他們等我吃飯呢!”
劉丹停下了舀米的手,拿了一個袋子,打開牆角的一個蛇皮袋:“阿遠拿了好多甜瓜過來,給你張阿姨拿點兒過去。”
劉丹裝了七八個金黃色的甜瓜:“給。”
陳玲玲接過甜瓜,菲菲過來扒拉住陳玲玲的腿:“姐姐,出去。”
“玲玲,等下你帶孩子們去隔壁運動場玩,劍鋒最喜歡看那些哥哥轉旋梯了。”
“好,我知道了。”
容遠把小丫頭撈起來,抱在手上:“我們走了。”
他一手帶著菲菲,一手牽著劍鋒,跟在陳玲玲身後。
“去吧!”
兩人一起走,陳玲玲找話題:“你怎麼會來江城?”
“咱們公社有車來江城辦事,我來替奶奶抓點中藥,就跟過來了。兩位嬸兒也是跟過來的,幫女兒置辦嫁妝。”
陳玲玲聽見給奶奶抓中藥,一下心裡緊張忙問:“奶奶病了嗎?”
“沒有,是奶奶給村裡人治病用的中藥,我們那裡抓不到,要到大地方來抓。”容遠說。
陳玲玲疑惑地問:“奶奶還會中醫?”
容遠笑:“老字號濟世堂就是許家,許家以藥堂起家,曆經兩百多年,比起紡紗和洋行,許家的根是在藥材啊!你奶奶是許家的七小姐,會看診把脈也不稀奇吧?”
聽見這話,她就安心了,問:“今天來,明天就回嗎?”
“沒有,幾位叔還有事兒,得待上三天,三天後,我才回去。”
陳玲玲剛剛到樓道口,就見張阿姨拿來著一個蒲草籮筐,正在跟樓裡的鄰居們分帶魚。
“這個帶魚肯定新鮮的嘍!我們家興榮叫他朋友從碼頭上帶過來的呀!”張阿姨跟大家拿著的稱稱著,“我們家一家子吃不掉,大家一起分一分,新鮮點吃掉就好了。兩條五毛四分。”
阿叔把錢給了張阿姨。
徐書記的老婆馬紅梅過來:“巧雲啊!賣帶魚呢?”
“不是賣,是分。一分錢不賺的,大家分了吃掉。”
“多少錢一斤?”馬紅梅蹲下看。
“二毛二一斤,你看帶魚多寬,肉多厚,色澤多白亮。”
陳玲玲看著張阿姨像是推銷員似的介紹,愣是沒想到直接送兩條給馬紅梅,就快笑出來了。難怪盛伯伯一直升職升不上去,這個是有道理啊!跟謝美玉相比,張阿姨就是個拖後腿的,不僅不能幫老公,還儘給他得罪領導家屬。
“我也來兩條。”
“你自己挑,要哪兩條。”
馬紅梅挑了兩條,張阿姨給她稱了:“六毛三。”
馬紅梅抽出五毛錢給張阿姨:“就五毛錢麼,好了呀!”
張阿姨把帶魚搶過來:“紅梅,我說了是不賺錢的呀!你給我五毛,我貼掉一毛三,算是什麼意思?便宜大家一起分,最後你便宜了還要便宜,讓我這個拿來便宜貨的人吃虧。不分給你了,我等著分給彆人了。”
“哦呦!說得好像我要占你一毛三便宜似的。”馬紅梅抽出一毛三塞到張巧雲手裡,“諾,給你!”
張阿姨收了錢,叫:“玲玲,你來了。”
“劉阿姨讓我給你送幾個甜瓜過來。你倒是給朱家伯伯也送兩個過去。”陳玲玲把甜瓜放在地上。
“你等等。”張阿姨挑了兩條帶魚,放在塑料袋裡,遞給陳玲玲,“給你阿姨拿兩條帶魚過去。”
陳玲玲接了帶魚又回了一趟劉丹那裡,才下樓跟容遠彙合,一起去訓練場。
這大概就是民航新村的特色了,在邊上有個小小的運動場,場地不大,不過裡麵有旋梯和固滾。
民航子弟,女孩子想做空乘,男孩子想做飛行員,想要報考飛行員的孩子會來這裡訓練,畢竟這個年代隻有空軍招飛,而且條件極高。
劍鋒作為飛二代,一直巴望自己能夠快快長大,能夠跟爸爸一樣開飛機上天,最喜歡的就是來這裡,看哥哥們訓練。
天天在陽光底下訓練的小夥子,一個個曬得跟黑炭似的,並且以此為榮。其中就有陳玲玲的同班同學劉劍。
劉劍對陳玲玲,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從小他就欺負陳玲玲,陳玲玲是個愛哭鬼,被他捉弄一下就哭了。就跟那種裡麵放了一個哨子的布娃娃,一捏就叫喚,越捏越叫喚,捉弄她特彆有趣。
他才跟著媽媽去爸爸部隊裡探親,走了半個來月,回來看見陳玲玲就不一樣了,他捉弄她,居然被她給打了。被打的那一刻,他很生氣,看著她的臉,他過了很久才回味過來,那一刻他居然慫了。
昨天,他媽洗完澡回來,怒氣衝衝地質問他是不是喜歡陳玲玲。
他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以前的陳玲玲像是沒有生命的布娃娃,他的一個玩具,現在的陳玲玲是一個特彆猛的姑娘,他不能把她當成玩具,那把她當什麼呢?
昨天想了一夜,他想要找時間跟陳玲玲說以後他不會在欺負她了,想問問她,他們能不能?能不能等高中畢業了處對象?
今天,就看見她和一個小白臉有說有笑地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