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遠要去參加懇談會,奶奶給他特地準備了新衣服。
沒什麼特彆的新意,不知道是奶奶的手巧,還是容遠確實長得出眾,就這樣簡簡單單藍色上裝穿在他身上,少年英俊修長,臉上帶著溫潤的笑容。
兩人一起吃過早飯,下樓去。
容遠問陳玲玲:“葛叔叔給你的條子怎麼不用啊?你不是很想去見吳教授的嗎?”
陳玲玲無奈歎息:“我是喜歡數學,可是未來我已經定了,要去讀飛機設計,去見了吳教授。最後卻不讀數學,人家會不會覺得逗他玩?原來那種順帶,見見就沒那麼怪異了。”
“那還真是可惜了。”
容遠到公交站,陳玲玲去學校,剛剛進教室坐下,方圓圓就讓她看向葛慧敏,她說:“知道嗎?葛慧敏爸媽要離婚了!”
呃?她知道地比葛慧敏還多。
“葛慧敏進來了,你看啊!難怪這幾天整個人不對勁。爸媽要離婚,聽說她爸爸還不打算要孩子,一個人跑京城去。”
葛慧敏整個人懨懨地,從外頭進來,上學露出了上墳的表情。
之前大家捧著她,是大家都知道她爸是基地的紅人,比起陳玲玲這種背景看上去紅,卻然並軟的,葛慧敏的爸爸是未來可期。
現在就算了!男人嗎?調到京城之後,又是負責那樣實際操作,再找個老婆,再生了孩子,很快就會把前妻生的孩子給忘了。陳玲玲就是那活生生的範例。有了後媽就有後爹啊!
家裡人都給孩子們好好分析過了,現在陳玲玲才是紅人,人家奶奶回來了,坐在領導的位子。
早自習上彆說葛慧敏了,就是陳玲玲耳邊都是小姑娘們在聊葛慧敏家裡的事兒。
葛慧敏聽得小臉發白,側著臉對著牆,拿出手絹擦眼淚。
她去跪著求爸爸不要離婚,爸爸跟她說:“慧敏,我跟你和你媽媽都說不到一塊兒去了。我不過是離開家裡而已。以後你們的生活我還是會負擔的。”
去求外公和舅舅,外公一句話:“算了,算了!離了也好。”
後來才知道外公為了外婆的事情操了不少心,這會兒跟爸爸站一隊了。
媽媽整日以淚洗麵,哭得眼睛跟核桃一樣腫,眼睛都睜不開了。
叫爸爸來看,爸爸看一眼,給媽媽倒了一杯水,還是毅然決然地離開。
陳玲玲看大家這麼熱烈討論,轉頭跟李偉峰說:“班長,今天不晨讀了?”
李偉峰一愣,看她給他使了個眼色,立馬上去說:“拿出英語課本,現在開始晨讀。”
葛慧敏回過神來看陳玲玲,陳玲玲沒給她眼神。
體育課的時候,那些原本圍著葛慧敏轉的女生,跑過去圍著陳玲玲,甚至還跟陳玲玲說:“玲玲,葛慧敏真的是活該。她爸爸肯定是嫌棄她又笨又蠢,受不了她們娘倆了才離婚的。”
這個年代離婚真的是大新聞,又是一個單位的,還是老領導的女兒女婿離婚,天天被人議論。
女生們那天親眼看見陳玲玲潑了葛慧敏一頭一臉,而且今天本來陳玲玲要去參加懇談會,也彆葛慧敏給害沒了。
“她這種脾氣誰能受得了,以前我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成天指使我乾這乾那。現在這樣也是報應。”
陳玲玲靠在單杠上:“這個倒是不至於,你們都說了要有了後娘才有後爹,現在葛叔叔都沒找其他女人,親生的就他們姐弟倆,怎麼可能嫌棄自己的孩子又笨又蠢呢?還是說葛叔叔跟你麵對麵說過的?”
那個小姑娘被她說得一噎,陳玲玲看了她一眼:“雪中送炭者寡,錦上添花者眾,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陳玲玲走到籃球場上,截了男生的籃球,伸手投進籃筐裡。
“陳玲玲,一起來打籃球?”
“來啊!”
葛慧敏看著陳玲玲在那裡打籃球,剛才那個女生嘰嘰喳喳又在陳玲玲背後說:“一般穩重的女孩子是不會跟男孩子混在一起的,又是跟人打籃球,又是給人補習,讓一群男生跟在她身後跑……”
這些話曾經在她們討論的時候,從自己的嘴裡毫無顧忌地說出來,說這種話的時候,她還自以為是,就是心直口快說了真話而已。
在家裡她跟爸媽說這些的時候,爸爸總是說:“慧敏,這些得罪人的話,你不要說,未經證實,對彆人名譽有損,不是損人不利己嗎?”
媽媽會橫一眼爸爸:“隨口說說而已,誰人背後不說人,誰人背後不被人說?”
爸爸會無奈地對媽媽說:“等你被人背後說那些烏七八糟的話,你就知道難堪難受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懂不懂?”
媽媽刁蠻地一句:“我沒讀過大學,不懂!”
那時候她就認為爸爸太過於小心了,何必呢?
現在自己家的事,被人茶餘飯後議論成這樣,她才知道有多麼難堪。
葛慧敏轉過頭:“你就是羨慕彆人人緣好,妒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