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的2月15日, 在華國人不管有錢沒錢,好歹新年窮開心的時刻,大洋彼岸的美國人在通脹已經達到史無前例的16%的時候, 認為美聯儲主席怎麼都不會與整個國家為敵,再加息。
然而結果卻讓人絕望, 加息100個GP, 要知道他的前任加息50個點都戰戰兢兢, 又是1%,還讓不讓人活了?市場應聲下挫,三個月的時間, 整個美國的經濟總量縮減10%。失業和漲價已經成了人們的日常。這是令人絕望的狀態。
每個國家都有自己的利益, 歐洲對美元作為儲備貨幣的地位, 薅全世界羊毛早有怨言。要不然也不會出現各國去美國擠兌黃金的問題。
艾倫和羅賓在同一所大學同一專業讀書, 他們的祖輩起就是老友,這麼一個消息落地, 幾家聚在一起打個高爾夫, 聊一下未來局勢。
羅賓的家族是以金融投資為主,他能那麼堅持自己的看法,也是因為自家集團內部的統一意見所致, 不過這次輸掉了一千美金, 倒是讓他動搖了。
打球間隙羅賓的父親, 抽著雪茄, 貨幣投機一直是他的拿手好戲, 然而這次?
“金融市場已經亂套了, 高利率導致市場沒有流動性……”
可以預見如果真的持續用這樣的政策, 會有很多金融公司撐不下去而倒閉。
此刻不免要談起1930年的經濟大蕭條, 當時新上任的政府通過一係列的改革將美國從危機中拉出來, 現在呢?
“現在也一樣,抗擊通脹勢在必行……”艾倫之前隻是讚成抗擊通脹,他的分析到底沒有那麼係統,但是經過了那一次的辯論,莊玲玲的話全進了他的腦子裡,現在一條條拿出來,清晰明白。
輸掉了一千美金的羅賓也不是一個固執的人,他隨時補充艾倫的遺漏的點。
抽著雪茄的老羅賓站了起來,看著遠處綠草茵茵的球場:“這個觀點,才是最符合未來的,不過我們的總統先生恐怕就非常難了。我之前賭總統先生不會在這樣的大選之年,執行這樣激進的政策。”
“Linda說,這會進一步推動美聯儲的獨立性,可以更好地維護美元的國際形象。”
“Linda是誰?”老羅賓聽到了一個陌生的名字,“你們的同學嗎?”
“不是。”艾倫說,“應該算是C大未來的學生。”
“什麼叫C大未來的學生?”
“她是華國的學生,下學期入學C大。”
“華國?”老羅賓認識很多華人,“她不在美國?”
“她這次是去C大見她的教授。”
“是C大哪一位教授?他們之間一定有聯係,你們去問問,我們去C大找這位經濟學家聊聊。”
“她的教授不是經濟學家。”
“什麼?是什麼專業?”
“飛行器設計專業。”艾倫用十分無奈的口氣說出來。
“飛行器設計專業?”老羅賓重複了一聲。
“還是一個華國大二的女孩。”艾倫無奈地笑,“我也很驚訝,而且她沒有那種第一代移民亞裔的口音和害羞,她非常健談。”
“怎麼才能聯係到她?”
“她不是委托你收取贏的錢嗎?你應該有她的聯係方式吧?”羅賓問艾倫。
“她是給了我一張聯係方式,隻是上麵說她在2月25日之前不在她常住的城市,如果需要打電話聯係,25日以後可以。”
“所以,我們要等一周?”
“看起來是的。”
讓他們等待的莊玲玲,此刻正在酒店裡,來參加明天婚禮的許寒柏夫婦坐在一起。
許清璿不願意搞得太過於鋪張,不過再不鋪張,許家從商,季家當年是書香門第,家族中的人,現在也以律師、教授、醫生為主,社會地位也高,這麼一群人要過來,許家包了港城航空的飛機,將摯友親朋,從那裡接過來。加上許清璿在內地的同事,張家灣幫過她的村民,西郊迎賓館的宴會廳常常被用來辦外事活動,也算不小了,位子也排得滿滿當當。
親戚們遠道而來已經是給他們最好的祝福了,她拒絕收禮金。
“小七,爸媽和哥哥都走了,現在你就我一個哥哥,這不是禮金,是嫁妝。”許寒柏把政府返還給許家的老宅地契和土地局的批文放到了許清璿的手上。
“五哥。這是乾什麼?”
“房子是咱們兄弟姊妹幾個的念想,所以希望能拿回來,不過我們也不會在這裡住了,放在我手裡也不會產生什麼價值,你們現在在京城,等年紀大了總歸會回江城,阿遠和玲玲有了孩子,住進去也寬敞。”
“小七。”五太太笑著說,“這不是我們一家的決定,已經問過大家了,都說這個想法好。你拿著吧!”
許清璿收下了自家哥哥嫂嫂和侄子們的心意。
1980年的年初三,要是三十多年前,許家七小姐結婚,定然是外頭轎車停滿,她身上穿著大牌定製的婚紗嫁給心愛的男人。晚了三十多年,要不是被家人慫恿,她是連旗袍都不會穿了。真怕被人笑話,可惜她真是多慮了,滿場都是遺憾他們沒能早早結婚的親朋摯友。
“許老師,季老師,萬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