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掛著張若雅,正拿起手機想問問她在哪時,卻發現十分鐘前江肅再次發來消息:「睡了沒?現在才有空,我想問問你,你之前喝蜂蜜水吐過?」
江肅顯然也很在意跟她有關的他不知道的事。
喬頌問過張若雅後,才慢吞吞地回了他:「很久以前的事了。」
她也是那次之後,將能查的過敏源全查了。
醫生也是說大概是蜂蜜中的某些成分會令她過敏,身體自動開啟保護機製才會嘔吐。
江肅落寞地回:「我都不知道,差點又讓你難受。」
喬頌:「彆這樣,以前我又沒喝過酒。」
江肅:「那你現在好點了嗎,你家裡有水果嗎?我知道你不愛吃蘋果,給你買了你愛吃的葡萄。」
從十八歲到二十五歲,江肅年齡變了,身材也比那時候更挺拔結實,曾經空蕩蕩的錢包也鼓了起來,唯一不變的是,在他的世界裡,喬頌的任何事,他都無比在意。
喬頌盯著這消息看了一會兒,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她警惕地問:「?你在哪??」
沒等到那頭回複,她匆忙穿好拖鞋噠噠噠地往陽台奔去。窗戶上都起了一層薄霧,她三下兩下擦拭,貼著玻璃往下一看,果然有個人站在樓下,他腳邊還放著一個看望病人時送的巨大果籃。
喬頌:“……”
她乾脆撥通了江肅的號碼。
那頭很快接通,很心虛地解釋:“這是一個意外。你聽我說,聽我說……”
接下來,江肅用了五分鐘講述了他這一路來的心理路程。
比如,他一開始叫了專車是想回下榻的酒店的,但車經過水果店時,他“鬼使神差”地讓司機停了車,他“手腳不受控製”地挑了個大果籃,因為裡麵什麼水果都有。
比如,上車後他讓司機臨時改了路線,來了她家樓下。
比如,他真的沒想打擾她,他隻是想過來瞧一瞧,如果她家的燈滅了他就走。
然後,她家客廳的燈是亮著的,他知道她還沒睡,才“膽大包天”地發了那條消息。
喬頌突然問他:“你不冷啊?”
這四個字打斷了他的滔滔不絕。
江肅傻了,他趕忙大聲回道:“不冷,我剛一邊給你發消息一邊做運動。”
怕她不相信,他居然開始做深蹲。
畢竟還年輕,身子骨又這樣好,做深蹲對他來說也不在話下,都聽不到他的喘息聲。
“要不是還要發消息,我還能做俯臥撐……”
喬頌哈哈大笑起來。
江肅這樣子真的很像在做蘿卜蹲。
“你彆嚇到其他住客了!”她樂不可支地說。
江肅當然不會管彆人怎麼看他,他問:“這果籃你就收了吧?我給你送上去?”
喬頌說什麼都不肯,“不行,我下來拿。”
“彆鬨啊,你下來不怕凍著?”
“總好過等下你到我家門口又問我能不能給你一杯熱水。”
江肅:“哈?!”
喬頌堅持下來,但她還帶來了跟手掌差不多大的暖手寶遞給他。他怕她會反悔,飛快地接了過來揣進口袋。
“你今天心情很好?”江肅的語氣很篤定,“而且不是一般的好,不然你不會對我這麼好。”
喬頌刻意忽視後麵那句話。
“有好事?”江肅傾身過去,問她。
她抿唇一笑,點了點頭,眼睛明亮。其實在江肅這類並不敏感的人看來,現在的她跟十八九歲時的她也沒有很大的區彆,尤其是現在,她臉上一點妝容痕跡都沒有,白白淨淨的,她真正高興的時候,笑容含蓄,眼神卻很溫柔,是覺得全世界所有的事物都可愛的那種溫柔。
江肅被這溫柔包裹著,也就沒再執著問她是什麼好事。
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開心就夠了,無論什麼事都可以。
“來。”他突發奇想,伸出右手,虛虛握著,骨指觸碰她,“恭喜。”
這是他們還是情侶時的小動作。
好似在碰杯。
喬頌感受到他手背的涼意,瑟縮一下,又笑罵他:“神經,還說不冷。”
“真不冷。”
放在一邊的果籃太大。
江肅堅持要送她到電梯口,並且對天發誓絕不跟著進電梯,他這個人彆的優點可能不太突出,用放大鏡照也不一定能看得到,但他對她一直都是說話算話、從不食言。
喬頌艱難地提著果籃進了家門,又一一拿出來放在地板上分類好,她被這些水果包圍,仿佛置身於果園中,連空氣裡都彌漫著清甜的氣息。
太多了,太滿了。
可這不是壞事,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