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臻吃糖葫蘆的嘴一頓,略顯不可思議,這年頭這句話的意義可不一般啊!
孟麗也頓住了,倆人聊了幾句,甄臻見他們越說越投緣,乾脆拐去買了幾根糖葫蘆。
現在就剩一根糖葫蘆了,大丫吃完就沒了,陶愛紅那貨也是個嘴饞的,每次她從縣城回去都會帶點零嘴,陶愛紅都習慣了,看不到吃的隻怕要失望。
買完糖葫蘆她回來帶孟麗,這才聽孟麗說了不少關於蔣東平的事。
原來蔣家和周家是二十多年的老鄰居,隻是周母蠻橫不講理,見蔣家是外來戶,總是欺負蔣家,蔣父殉職後,周家還利用關係把蔣家的房子霸占了一半過來。
原先周家隻有四十多平,要了二十多平來才有現在的麵積,蔣東平卻隻能和母親一起住在二十平的小房子裡。
多年來周母還見縫插針地欺負蔣家,兩家梁子就結下了。
“這人什麼意思?”
孟麗有點臉紅,她也覺得跟做夢似的,這事有點不真實。
“不知道,他也沒說,不過我聽說他媽媽腦子有點毛病,整天關在屋裡不見人,也不愛說話。”
畢竟是人家的私事,甄臻就沒再追問了,反正這事八字還沒一撇,孟麗上次就閃婚,這次總要好好了解一下再結婚吧?
到了家,大丫和陶愛紅都圍上來,甄臻就把糖葫蘆分了。
倆人高興地拿著糖葫蘆走了。
她又遞了根給焦蕙蘭,焦蕙蘭臉一紅,“娘,我是大人了不用吃零嘴,以後就彆為我花錢了。”
“這又花不了幾個錢,你不是嚷嚷著要做我女兒嗎?娘寵女兒都是這樣寵的。”
焦蕙蘭就臉紅地接下了。
晚上甄臻去了趟孟大嫂那,把今天的事告訴了孟家人,孟家人都覺得解氣,臨走前還給甄臻塞了幾根絲瓜,又用蔥葉子捆了一捆蔥叫她帶上。
甄臻沒推辭,當晚就叫焦蕙蘭做了絲瓜炒饊子。
日頭好像比夏天更高了,山上樹木蔥蘢,門前樹影搖曳,有時候甄臻抬眼望去,那一扇大紅門木好像將隱約的綠意框成一幅畫。
拎著筐子去菜地摘五個西紅柿,兩根黃瓜,割一茬韭菜,順道再摘幾個辣椒,路過雞窩並沒停留。
拿雞蛋都是大丫的活,她不能跟大丫搶。
遠遠瞧見孟華那屋的門還關著,她推門進來。
“這孩子,怎麼還沒起?眼看太陽都要照屁股了。”
這家裡竟然還有比她懶的?聽聽這像話嗎?甄臻走到床邊想叫孟華起床吃飯,就見孟華穿著昨天的衣服躺在床上,臉上蓋著一本英文書。
自打孟華確定自己能上大學後,讀書就越發努力了,白天乾活,夜裡有時候去賣瓜子,賣完瓜子回來還要溫習功課。
甄臻前世考大學時就夠苦了,經常熬到半夜,第二天天沒亮就起床,孟華倒好,直接看書看到天亮。
不過這個年代,人們總是珍惜每一個機會,小到每一次吃麵粉吃大米飯的機會,大到讀書公派,隻要有機會,總會不顧一切去拚搏。
從孟華身上,甄臻好像看到了一代人的縮影。
“這孩子,也不知道昨晚看書看到幾點。”甄臻關上門念叨著。
焦蕙蘭笑笑:“雞叫第一遍時,我起來上廁所,還看到小叔子那屋燈亮著,那會子他還在背英語呢。娘,小叔子可真是聰明又努力,這點像你。”
在焦蕙蘭看來,娘是最聰明的,那些個好吃的哪是尋常人能想出來的?要不是娘,孟大國也不能養豬,家裡也不能賣鴨脖賣瓜子。
甄臻挑眉,“可不是,好的都像娘。”
焦蕙蘭就偷笑。
“那就讓他睡睡吧!學習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真不比下地乾活輕鬆。”
讀書用腦子很累的。
焦蕙蘭也同意的,她識字不多,小學沒畢業家裡就不許她讀書了,她一直崇拜文化人,覺得小叔子會英文真是厲害啊,那是聰明人才能學的。
甄臻把八寶粥放在爐子上燉著,她加了紅豆,黑豆,花生米和紅棗,空間裡本來是有桂圓肉的,都叫她當零嘴給吃完了,也就沒有桂圓加進去了。
她又打開壇子撈了五個鹹鴨蛋切好,煮了五個雞蛋,家裡的女人各一個,至於男人那是沒有的。
拿出工具來準備做個煎餅果子,大丫就蹦躂著進來了,指著地上的東西說:
“阿奶,好大一塊灰啊!”
甄臻被這丫頭逗笑了,“什麼大灰,這是鏊子,做煎餅用的。”
農村人哪有不吃煎餅的?
不過她習慣了後世的煎餅果子,就想做個果子,用麵粉糖鹽混合放入熱油中,炸到金黃酥脆。
她第一做,不是很熟練,感覺和油條是差不多的原理。
把玉米麵倒入鏊子上,加點雞蛋和小蔥,土豆絲、豆皮、饊子也可以來一點。
再把薄脆的果子往裡頭一放,蘸上甜麵醬,這滋味簡直絕了。
早餐時,大家都一臉滿足,孟華也起床了,去水井那衝了把臉。
村裡還沒有自來水,很多人家都要挑水喝,大國爹在世時,怕原主挑水累,就給家裡打了一口井。
但這口井打的不深,最近總是打不出水來,甄臻打算找個時間重新打一口。
孟華軋著水井杠杆,打了一碗水喝上,進廚房就拿起雞蛋餅吃了起來。
甄臻留了個雞蛋給他。
孟華知道這事娘從嘴裡省下來的,心裡有點暖,“娘,你吃吧。”
“彆跟娘爭,娘少吃一口沒什麼,但你學習要用腦子,不好好補補怎麼行?吃個雞蛋,待會給你衝一杯奶粉,補補身體。”
孟大國說:“是啊,三弟,你要吃好點,學習辛苦,不養好身體怎麼行?”
孟華滿臉寫著拒絕,甄臻沒搭理,強行逼著他喝了一杯奶粉,不過她在奶粉裡加了一點冰糖,還泡了一塊餅乾,味道相當不錯。
孟華的火車票買在月底,甄臻清點著給兒子買的學習用品和衣物。
該準備的東西都齊全了,這年頭大家都清貧,也沒必要太好,實在不行也可以去京城買。
不過京城比這裡冷,得給孟華多備點毛衣,甄臻就拿出去年剩下的毛線開始打毛衣毛褲了。
孟華的穿衣風格,那就是後世說的,不要溫度隻要風度。
今年冬天,孟大國穿軍大衣,他卻隻穿一件薄襖,每天都被凍得縮著身子,站都站不直,卻寧死不穿老棉襖。
“娘,三弟要出去讀書了,他臨走前總要吃一頓好的吧?”焦蕙蘭問。
要是以前她肯定去街上割半斤肉回來,好歹要讓孟華吃點葷的。
可現在家裡天天有肉吃,焦蕙蘭一時沒法下手,根本不知道該做點什麼好。
甄臻低頭織毛衣,倒是不糾結:“上車餃子,下車麵,就做點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