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彆說那個讀書的哥哥,還有一個不受寵的額娘了。
想到這裡,他看著陳亦瑤有些難看的臉色,又想了想自己投入的銀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胤礽在樓上聽著富察鈷的話,眸光微微的閃爍,片刻之後落在了陳亦瑤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他片刻,轉頭又朝著一旁的富察鈷看去,眸子裡一片的陰沉,這個富察鈷看似平淡,但是實際上卻是滿眼的算計,他十有八九的猜到了他的身份,這才沒有用強的。
!
要是說剛剛他還覺得胤禟的話有些小題大做的猜測,現在他的心裡隻有對胤祚的厭惡和後怕,要是今天他沒有來找胤褆,恐怕他還不能來這裡,他跟前的那些人狐假虎威他可能就不知道。
而這一切可能都是被人算計和利用了的。
尤其是眼前的這件事,看似富察氏的家事,實際上因為胤祚的參與,變成了朝堂上的爭鬥。
這樣的事情都會成為某些有心人攻訐他的事情。
看似不起眼的小事,到最後猶如滾雪球一樣,慢慢的變大,讓他到最後都無法為自己辯解。
而這一切多虧了小九。要不是他想要來吃東西,恐怕他還不能發現這些人的陰謀了。
想到這裡,他朝著一旁的人看去,眸子裡的冷意慢慢的填上了一層暖色。
胤禟把手上的茶杯放在了灼清的手裡,抬腳朝著樓下走去。
在富察鈷的身邊停下,抬眸看了一眼,他手上拿著的字據,然後轉頭對著陳亦瑤不解的道:“陳亦瑤,你們族裡麵難道就這麼的窮嗎?這繼承人的選拔,竟然不給銀子,這繼承人還能白手起家不成?要是能夠白手起家,這繼承人的唯一不爭也是可以的。”
都能白手起家了,誰還在乎這些家產?富察家說好聽的是皇商,說難聽的就是受到祖宗蔭庇,要不是他們祖上救了太皇太後的命,這會兒皇商的位置落在誰家還不一定呢。
富察鈷一聽胤禟的話,臉上的神色微微一變,他掃了一眼陳亦瑤,然後又看了看站在高處的胤禔。
見胤禔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他也當做不知道胤禟的身份,對著他微微的拱手,然後笑著問道:“這位公子有所不知,我們富察家會給每個參與選拔的人一筆銀子,但是這銀子雖然不少,但是像我小妹這樣能夠開起這麼大的酒樓,還能請得起全國各地的廚子,可是遠遠不夠的。”
說著他揚了揚手裡的字據,然後繼續道:“這就是富察亦瑤作弊的手段,所以還請這位公子仔細的看看,免得等事後說我們以大欺小。”
胤禟微微的挑眉,掃了一眼富察鈷,沒有理他,轉頭對著陳亦瑤嘲諷的道:“陳亦瑤,你們富察家現在到底是有多窮啊,讓你和我合作一個酒樓,你隻拿出來了一萬兩銀子也就罷了,偏偏還是出去借的。你這是空手套白狼啊?這件事我可是要追究的。”
陳亦瑤聞言,瞬間門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她低眉順眼的往前走了兩步,對著胤禟微微的福身,耷拉著腦袋有些沮喪的道:“公子有所不知,我們富察家看似家大業大的,但是實際上真沒有多少銀子,實在是愧對皇上對我們富察家的信任。要不然族裡也不會給其他繼承人發五萬兩銀子,隻給我兩萬五了。還說剩下的先欠著這樣的話。我們富察家實在是愧對皇上,愧對皇商之名啊。”
說到這裡,她抬眸看了一眼富察鈷,裝模作樣的用帕子沾了一下眼角,然後抬起頭來,神色坦然的道:“我就想著反正族裡答應欠了我兩萬五,我就先借一點,到時候族裡給了我剩餘的,我再還上就是了。沒想到竟然被三哥拿來說事了。”
胤禟聞言,了然的點了點頭:“按照你這樣說的,這也不是你的錯,誰讓堂堂皇商的富察家,偌大的家業都給敗光了呢?要不然這呢一萬兩銀子還能讓你出去借嗎?”
富察鈷聽到這裡,臉上一陣的漲紅,他倒是沒有想到事情會朝著這個方向發展,從一萬兩銀子的借條,到現在變成了富察家窮的給不起繼承人銀子了?
這話他絕對沒有說的我,和富察亦瑤和九貝勒一唱一和的,把他們所有想說的話都給堵死了。
讓他接下來不知道如何的接嘴。
想到這裡,他看了一眼樓上的人,沉默的看著手上的字據,一時間門有些進退維穀。
陳亦瑤聽了胤禟的話,壓下了微微上揚的嘴角,好一會兒才道:“是啊,三哥,族裡還欠我兩萬五呢,你拿著這個欠條去族裡拿就行。也省的我跑著一趟了。”
心裡卻笑開了話,這九貝勒真的是智謀過人,和她竟然想到這塊兒去了,這兩萬五的銀子,族裡的人絕對不可能拿給她的。
而且富察鈷手上的欠條,也絕對不可能拿著去族裡換錢的。
畢竟剛剛一開始答應她參與繼承人的選拔了,就是用這個不公平的選拔開始的。
而且族裡的人擔心這樣不公平的事傳出去影響不好,他們就是承認了欠條的事情,也不會給富察鈷他們的。
所以富察鈷這次是啞巴吃黃連有苦無處說。
富察柏看著沉默的富察鈷,有些不懂他三哥為什麼突然就不說話了,這欠條的事情都板上釘釘的事情了,難道就他們的三言兩語就變了?
他絕對不允許這件事就這樣結束了。
想到這裡他有些赤紅的眸子看著胤禟,有些焦急的朝著陳亦瑤走了兩步,用手指著她的鼻子,隨即想到剛剛被她給扭彎的手指,又趕緊的收了回去,對著她咆哮道:“你說什麼意思?你出來的時候,族裡就說了,隻給你兩萬五,怎麼變成了族裡欠你銀子了?!你想找打不成?!”
說著一雙手就朝著陳亦瑤打了過去。
胤禟見此,微微的後退了兩步,直接擋在了陳亦瑤和富察柏的中間門,手上一個動作,直接讓富察柏往前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
他看著富察柏那狼狽的模樣,似笑非笑的道:“按照你這樣說那就是富察家的繼承人選拔不公平了?還是說從一開始她少的那兩萬五被你們貪墨了?”
富察柏一聽胤禟的話,頓時有些惱羞成怒,他用手指著胤禟的鼻子道:“小子,我勸你彆多管閒事,你也不打聽打聽我們富察……嗚嗚……”
他話沒有說完,就被富察鈷一把捂住了嘴。
富察鈷知道這件事不能再繼續下去了,要是再說下去,恐怕這件事就要把皇上牽扯出來了,今天富察亦瑤的全味樓裡,來了三位的貴客。太子和直郡王,還有一個他們家主子的仇敵九貝勒。
就這三人在,他們今天的目的就不可能成功的。要是再讓富察柏說下去的話,恐怕他們皇商的位置就要沒了。
繼承人選拔的不公,打了他們富察家的臉的,到時候族裡的人不會承認,還要讓他們補上這個銀子的話,他們就直接輸了。
想到這裡,他對著二人微微的拱手道:“小弟來之前喝了不少酒,一時間門滿嘴胡話,還望九貝勒不要介意。”
說完他看了一眼陳亦瑤,臉上的笑容絲毫不減道:“小妹和九貝勒合夥開店的事情,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呢?要不然哪裡還能有這麼一場誤會?”
富察柏一聽富察鈷的話,頓時整個人老實的不行,他有些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胤禟,耷拉著腦袋縮在了富察鈷的身後一言不發。
臉色發白,整個人微微的有些發抖。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剛剛指著鼻子的人是九貝勒。
隻是他三哥早就知道了為什麼不給他說,害得他現在都沒有退路了。
一想到這裡,他看著站在他身前的人,眸子裡快速的爬上了一層怨毒。
胤礽聽到這裡,冷笑著從樓上走了下來,片刻之後來到了兩人的身邊,他對著富察鈷和富察柏道:“今日你們的對話,孤會一五一十的稟告給皇阿瑪,讓他老人家做出一個決斷來,至於你們兩個對九貝勒的不恭敬,那就去外麵每人五十大板吧。”
說到這裡,他微微的一頓,然後繼續道:“富察亦瑤雖然是個女子,但是既然給了她爭奪繼承人的權利,那就要享受公平的對待,你覺得呢?”
富察鈷和富察柏二人一聽胤礽的自稱,立馬臉上煞白,他想了許久這人的身份,就是沒有想到會是當今太子!
現在這些事情還被拿到明麵上來說了,他們的族老又豈能饒了他們?
繼承人的選拔,他們還有資格嗎?
越想他們心裡越是沒底,到最後連胤礽說的每人五十大板的話,都沒有聽到耳朵裡了。
胤礽的話音一落,跟著他的人立馬把人給帶了出去,一會兒的功夫就聽到外麵傳來了一陣哀嚎和求饒聲。
善財童子在心裡對著胤禟道:“小九,胤祚來了,正在對麵的樓上靠窗的位置坐著呢。”
胤禟聞言,抬眸掃了一眼窗戶的位置,對著灼清道:“灼清,去請六阿哥過來坐坐,順便看看熱鬨。”
灼清聞言,對著胤禟微微拱手,抬腳就走了出去。
一旁的胤礽在聽到胤禟的話之後,抬頭帶著陰霾的朝著對麵的樓上看去,對上胤祚的眸子,倏地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在這一瞬間門,胤祚的心咯噔一下,再看著趴在長凳上被褪了衣服的富察鈷和富察柏,知道這二人完全沒有了繼承富察家的可能。
算是徹底的沒用了。
他這幾年辛苦培養出來的有用的人,就這樣的折在了胤禟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