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笑著瞪了一眼灼清,然後站起身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知道就好,你家主子的家底都交給你了,你可要給我收好。彆回頭我回來了,家底被偷了,這可不行。”
灼清還是比較了解胤禟的,聽到他如此的說,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微微點頭道:“主子放心就是,不管是糧草還是其他的,您讓人給奴才捎個信回來,奴才都給主子準備上。”
胤禟微微的點頭,他抬腳朝著外麵走去。
明天就要出發,他有些事情還是需要和康熙說一下的,最少朝堂裡有倭寇的內應這件事必須讓他知道,讓胤礽知道,要不然的話,他們這次出去可就出師不利了。
他可不想讓這些人如水蛭一般,吸附在他們身上。
想到這裡,他的眸色變得有些發冷,腳下的步子也愈發的緊湊起來。
灼清見狀趕緊的追了出去。
胤禟帶著灼清一路朝著乾清宮走去,人一進門就看到李德全站在廊下,他看到胤禟的瞬間,臉上就揚起一抹笑容,朝著他迎了上來:“貝勒爺可是有什麼急事?萬歲爺在裡麵小歇一會兒。”
李德全跟在梁九功身邊的時候,就知道九貝勒得寵,隻是現在萬歲爺已經幾l日未曾休息,這會兒好不容易躺下迷糊一會兒,他不舍得讓九貝勒給打擾了。
胤禟聞言,在原地站下,他對著李德全道:“沒什麼要緊的事情,隻是明天準備離開,想和皇阿瑪聊聊天。他既然休息了,那我在外麵等著就是。”
胤禟話音一落,康熙帶著慵懶的聲音從屋裡傳來:“小九來了嗎?讓他進來吧。”
李德全聽到聲音,趕緊的應聲,他撩起簾子對著胤禟道:“從貝勒爺說要去福建開始,皇上幾l乎是徹夜難眠,他擔心您,也擔心四貝勒,自己這邊還要去東征,這一連串的事情,讓皇上疲憊不堪。奴才也是心疼皇上,還望貝勒爺見諒。”
胤禟聞言,笑著搖頭道:“你心係我阿瑪,我開心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怨懟?”
說完他邁過門檻抬腳走了進去,一進屋,就看到康熙揉著鬢角懶懶的躺在榻上,身上的搭著一件毯子。
他看著康熙的模樣,有些心疼的上前了兩步道:“皇阿瑪,我剛剛聽李德全說,您已經好幾l天未曾好好的休息了,這會兒好不容易睡下了,還讓我給吵醒了。是不是沒有睡好,頭疼了?”
說著他往前兩步,坐在了康熙的身後,用手給他揉著額頭上的穴位,輕聲問道:“阿瑪,有沒有好點?”
康熙微微的閉眼,啞著嗓子道:“嗯,舒服多了。”
說完撩起眼皮看了一眼胤禟那細長的手指問道:“你怎麼這個點過來了,朕讓李德全準備了兩件金絲軟甲,給你和胤褆一人一件,這會兒怕是已經送過去了吧。”
李德全聞言,在一旁趕緊的回答道:“回稟皇上,已經派人給郡王爺和貝勒爺送過去了。貝勒爺沒有遇到想必是在路上岔開了。”
這金絲軟甲是九貝勒說
去福建打倭寇開始,就讓人給準備起來的,緊趕慢趕的總算是沒有耽誤郡王爺和貝勒爺使用。
康熙閉著眼睛微微的抬了抬手指。
李德全瞬間明白,這是皇上和貝勒爺有話要說,他招了招手帶著伺候的人都下去了。
剛剛走到門口,胤禟對著李德全朗聲道:“李總管,勞煩你親自跑一趟,把我二哥叫來。”
李德全聞言,抬眼朝著康熙看去。
康熙抬了抬手道:“去吧。”
李德全得了康熙的話,微微的躬身退了出去。
等人離開之後,康熙才對著胤禟問道:“小九這個時候過來可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他幾l乎是看著胤禟長大的,對他十分的了解,這會兒他過來,絕對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不然的話他不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來打擾他休息的。
胤禟聞言,手上的動作微微的一頓,然後放開了手,走到了康熙的麵前,對著他問道:“阿瑪覺得這福建總督是個什麼樣的人?”
康熙聞言,睜開眼睛看著胤禟,沉思了片刻之後才道:“這個人可信,也不可全信,他是張廷玉的學生,也是他的老鄉。為人老道,有些奸詐。”
說到這裡,他看著胤禟那陷入沉思的麵孔,輕笑道:“怎麼這麼問?小九在懷疑什麼?”
福建總督是張廷玉唯一推薦的一個人,他這幾l年在福建那邊不管是剿匪,還是打擊海盜,都做了不少的貢獻,全段時間他上折子說要發動總攻,而且信誓旦旦的說這次一定能成功。
恰好小九需要一個功勳,而張廷玉又建議小九和胤褆一起去福建,他這次才沒有多做阻攔。穩贏的局麵他又何必阻止呢?
最主要的是張廷玉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他想讓小九過去,除了讓小九混個功勳之外,就是防止萬一失敗,還能讓他網開一麵。張廷玉的學生,又是個人才,他也願意讓小九過去。
隻是現在小九的到來,讓他覺得之前做的那個決定有些草率了。
胤禟從懷裡掏出來了一摞厚厚的草紙,放在了康熙的麵前,對著他沉聲道:“皇阿瑪,這是從你答應讓我去福建開始,我就讓人真理的這些年福建總督的任職,還有大大小小的攻打倭寇之間的記載。而且我從上麵發現了一個規律,不知道皇阿瑪有沒有覺察到?”
四年一換的福建總督,還有每次失敗的總攻,平時大大小小的贏下的戰役,這都是胤禟整理出來的。所有的資料和彙報放在一起,讓人沒辦法覺察到這一點不尋常之處。但是這些蹊蹺之處放在一起,就顯得有些耐人尋味了。
康熙看著眼前的紙張,伸手接了過來,他越看臉上的神色越是冰冷,直到最後捏著紙張的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的發白。好半晌康熙才抬頭平靜的問道:“這都是你從這些年的彙報裡找出來的?”
胤禟微微的點頭道:“是的,一開始我隻是覺得奇怪,這福建總督為何四年到五年的時間就會換掉,而裡麵大大小小的戰役雖然有輸有贏,但是贏麵居多,
但是一到總攻就必然損失慘重。”
說到這裡,他微微的一頓,看著康熙滿是冷意的眸子繼續道:“打仗嘛,有輸有贏是正常的事情,誰也不可能百分之百的穩贏,但是這麼多的福建總督,全部總攻的時候失敗,可就有些不尋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