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係統麵板上可憐巴巴的70點作死值。
岑安掐死鐘閻的心都有了。
按照先前他已兌換的生存時長,他隻能活到十一點,如果這波“薅羊毛”成功,至少今天一整天他都不用為生存時長而操心。
可現在……
即便將70點作死值全部兌換成生存時長,也不夠他活到吃晚飯的!
岑安緩緩深吸好幾口氣,花了十多分鐘平複情緒。
事已至此。
他隻好另辟蹊徑了。
眼下時間過了10:00。
岑安想起走廊牆壁上的第四條規則——
每天10:00-11:00是蘭斯頓夫人照鏡子的時間。
早上柳燕說她昨晚十點多照鏡子的時候感受到了陰冷的窺探視線。
但第三條規則明確寫了“每天上午8:00是早餐時間”,特意寫明了“上午”這個時間段,而第四條規則卻含糊不清。
岑安猜測這是副本的陷阱。
也就是說——
10:00-11:00這個時間段,囊括了早晚兩個時間。
岑安坐直身子,扶起倒扣在寫字台上的鏡子架在麵前。
之前一直沒細看。
這會兒細看之下,眼前的鏡子樣式古陳樸素,橢圓的輪廓,鏡麵並非玻璃,而是一塊高度拋光的銀質薄盤,鏡邊包了圈黃銅,鎏上了鏤空卷葉紋的雕飾。
岑安望著鏡麵中倒映出的麵孔。
冷白清秀的一張臉。
鏡麵投射出的畫麵倒沒什麼異樣。
但很快他就察覺到了不對勁,正如柳燕所說,鏡子深處似乎有股森寒冰冷的視線窺探過來,岑安當即頭皮發麻,渾身上下所有細胞都如墜冰窟。
這種感覺讓岑安不可控地想起蘭斯頓夫人黑色麵紗下的視線。
岑安深吸口氣。
硬撐著和蘭斯頓夫人的視線對峙。
漸漸的。
鏡麵中似乎出現了一個黑點。
岑安後背不知不覺早已被冷汗打濕。
他仿佛失了魂一般,一動不動地盯著黑點,起初黑點隻有芝麻大小,但很快黑點拉長,變成細瘦的形狀,慢慢有了幾分蘭斯頓夫人的模樣。
岑安:“!”
好家夥!!
貞、貞子???
就在他晃神這幾秒,鏡麵中蘭斯頓夫人的模樣更清晰了點,仿佛下一秒就會從鏡子裡鑽出來!
岑安忍著後背黏濕的汗意,狠狠一咬牙把視線從鏡麵抽離出來。
他大口喘息了兩聲。
然後用最快的速度從兜裡翻出他從莉娜房間順出來的鏡子,啪嗒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扣在了麵前的鏡子上。
鏡麵對鏡麵。
兩麵鏡子大小吻合,立馬緊緊貼合在了一起。
窺探視線霎時間消散不見。
但好景不長,兩麵鏡子忽然劇顫不已,鏡麵貼合的部位隱隱有被推開錯位的跡象。
岑安二話不說,迅速跳下床,撈起兩麵鏡子摜在地上,然後一把用腳踩住。
僵持了兩分鐘。
鏡子不甘心地顫了最後一下,終於不再動了。
“呼。”
岑安鬆了口氣,抹了把額上的汗。
他看著腳下不再動彈的鏡子,心想他的推測果然是正確的。
蘭斯頓夫人照鏡子的時間根本就是副本設下的陷阱!
要是他剛才的動作再慢一點的話。
說不定蘭斯頓夫人就要從鏡子裡鑽出來了!
到那時後果真就不堪設想了!
不過他摸清了蘭斯頓夫人的殺人規則。
也算是好消息。
以防萬一,怕蘭斯頓夫人不死心仍要從鏡子裡爬出來,岑安特意搬開寫字台,把兩麵鏡子壓在了桌腳下。
做完這一切岑安重新坐回床上,呼喚係統。
“我剛剛差點單摳副本boss,作死值怎麼也得加個百八十吧?”
係統:[……]
雖然蘭斯頓夫人莊園這個副本是D級副本,但蘭斯頓夫人是實打實的C級boss,彆說岑安了,就算是鐘閻也不敢單摳她。
所以副本給出的通關條件隻是探索度達到80%。
大大降低了難度。
想到這兒,係統心有餘悸地開口:[要是剛剛蘭斯頓夫人從鏡子裡出來,作死值給你加10000都沒用,你直接把自己作死了。]
岑安:“彆說這些沒用的,她不是沒出來嗎?”
係統再次無語。
不算岑安,它大大小小也帶過四五個宿主了。
還從沒見過像岑安這樣瞎作死的……
係統頓了半晌後才幽幽開口:
[檢測到蘭斯頓夫人的怒意,作死值+150。]
[當前作死值:220。]
150?
這麼多?
出乎意料了。
不過這也正常。
堂堂公爵夫人,堂堂副本boss,居然被人踩在腳底板下進也進不去出也出不來,任她脾氣再好,估計也得氣開花。
岑安望著係統麵板上暴增的作死值,心滿意足地花了130點兌換了十三小時的生存時長,保證自己能安穩活到淩晨十二點。
至於後麵的作死值。
這不還有管家的無私奉獻嘛!
——
晚上七點
晚餐時間。
鐘閻準時來到餐廳,他剛坐到椅子上,隻見莉娜冷森森地沉著張臉走進餐廳,一雙純黑的眼珠帶著陰毒的恨意,始終停在他身上。
鐘閻心知。
自己砸她那兩椅子已經被記恨上了。
莉娜坐到岑安右手邊時,岑安還心情不錯地和她打了聲招呼。
可小女孩理都不理他。
隔著狹長的餐桌瞪著鐘閻,像要生吞了他似的。
被忽視的岑安:“……”
他為鐘閻默哀兩秒。
等女仆推著餐車上完菜後,莉娜狼吞虎咽吃完,隨後迫不及待地看向鐘閻,咧開嘴角露出誇張的森森笑容。
尖細著嗓門問他:“你看到我肩膀上的紅蜻蜓了嗎?”
鐘閻直視著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