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臭惡心的氣味瞬間充斥了整間寢室。
王武直接傻在了原地,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
心理和身體上接一連三的衝擊令他頭腦一片空白,足足過了近一分鐘他才反應過來,眼前一黑猛然癱倒在地,然後徹底暈死過去。
更不巧的是——
時間已經快到淩晨2:00。
鐘閻手速再快,也沒辦法在短短十分鐘時間內把一片狼藉的寢室清掃乾淨。
他沉著眸子走進衛生間,冷靜地擰上不斷往外噴血的水龍頭,接著把半死不活的王武拖出了衛生間。
空氣裡的惡臭瘋狂刺激著鼻腔。
鐘閻眉眼凝重,一邊用衣袖捂住口鼻,一邊用積分兌換了幾瓶空氣清新劑,麵無表情地對著寢室滋啦滋啦一通亂噴。
可惜時間有限,而且水管仿佛大出血,短短兩分鐘噴出的量遠比昨晚的要多,很快連下水道都被堵住了,那些惡心的器官碎片和血塊沒法及時衝走。
連續噴光了三瓶空氣清新劑,空氣裡的惡臭卻始終經久不散。
鐘閻放棄了。
淩晨2:00。
垃圾袋在地上拖行的嘩啦聲響驀地停在了404門口。
——嗅到了臭烘烘味道的清潔工果然來了。
鐘閻把王武踢到了董思銳的床底下,手中光芒閃過,附帶心臟麻痹技能的短刀落入他的掌心。
他獨自站在門前,半張臉攏在背光處,
() 眉眼漆黑冷漠。
咣咣咣——
暴躁的捶門聲響徹走廊。
“開門!”
“你們竟然一點都不愛惜寢室!”
“我要把你們全部切碎然後丟進下水道!”
聽著門外暴虐狂怒的嘶吼聲,鐘閻莫名覺得熟悉。
這是?
梁清的聲音?
捶門聲越來越大,門軸不堪重負地發出刺耳的哢嚓聲,很快門框被暴力砸碎,門板轟隆一聲被推開,重重砸在牆上。
走廊暗淡的光線下,清潔工拖著黑色垃圾袋,另一隻手拎著頭皮和頭發做成的拖把。
它穿著沾滿了血汙的藍色雨衣站在門外,原本的斷頸上現在歪歪扭扭頂著一顆血肉模糊的人頭。
人頭披頭散發,雙目圓睜,額頭上被什麼尖銳的東西砸出了一個窟窿,正往外滲著粘稠的血塊。
梁清。
他的頭竟然被清潔工裝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這不是你的頭。”
鐘閻默默握緊短刀,視線平靜地掃向清潔工。
“你胡說!”
“這就是我的頭!”
清潔工瞬間暴怒,他高高舉起手裡的拖把,頂在斷頸上的人頭像重新活過來似的,嘴角被撕開,歇斯底裡地尖叫了起來。
被激怒的清潔工揮舞著拖把朝鐘閻掄了過去。
拖把沒碰到鐘閻,可毛發上沾著的汙血和臟泥卻猶如雨點灑了過來。
見狀,鐘閻神色頓凜,快速往後撤去,並伸手拍碎藏口袋裡的一件道具,瞬間在他麵前撐開一個半圓形的白色光盾。
劈裡啪啦的動靜砸在光盾上激起水波狀的漣漪,這些惡心的東西被全數擋住。
不過好景不長——
很快清潔工衝進了寢室,再次掄動著拖把砸了過來。
鐘閻踢翻長桌,翻身再次躲了過去,他靈活地跳到清潔工的身後,手中短刀猛地朝他腰窩刺去。
心臟麻痹奏效。
清潔工喉嚨裡發出聲悶吼,動作有了刹那凝滯。
趁此機會,鐘閻飛快往走廊跑去。
不是因為怕了清潔工,純粹是他不想把寢室打爛,畢竟副本要存活七天,他可不想在走廊睡七天。
而且憑他和岑安的關係——
他並不覺得岑安會願意讓他搬去值班室一起睡。
五秒後,心臟麻痹效果解除,清潔工怒吼一聲,緊跟著鐘閻追了出去。
鐘閻跑到走廊儘頭後停下腳步,靜靜地看著追過來的清潔工。
清潔工拽著拖把,邊跑邊扶著脖子上的人頭,生怕一不小心掉下來,這一幕瞧著挺滑稽的,前提是沒有惹它暴怒。
鐘閻神情嚴肅,慢慢提起短刀,同時手中金光閃爍,一個拳頭大小的金色秤砣悄無聲息地被他握在了手裡。
就在清潔工即將衝過來的時候,鐘閻眸色微沉,舉起金秤砣對準清潔工砸了過去。
砰的聲響——
金秤砣精準砸在清潔工的胸膛,重逾萬斤的力道頓時把怪物砸得當即後仰,重重砸到旁邊的牆上。
牆皮簌簌脫落。
巨大的聲響嚇得寢室內的學生npc們噤若寒蟬。
而清潔工頂在脖子上的那顆人頭被砸得搖搖晃晃,它沒及時按住,人頭失去穩定掉到地上,在走廊上骨碌碌滾出很遠。
恰在這時,405的房門被人推開。
聽到動靜的方秦縮著脖子抬腿出來,剛走到門口,迎麵就滾來了一顆人頭落在他腳邊……
方秦:“?!()”
——
405401
;……?()”
鐘閻:“……”
清潔工:“?!”
清潔工等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挑到一顆滿意的腦袋,現在卻被人當球踢來踢去?
清潔工怒了!
他掙紮著從牆邊站起身,斷頸處忽然流出了粘稠腥臭的鮮血。
看來它要動真格的了……
鐘閻提起萬分警惕,握住短刀的指節輕輕用力,鋒利的刀芒在走廊的光下泛著森森冷光。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
清潔工直接撥開了他,拽起拖把追著球、哦不、人頭衝下了樓道。
鐘閻:“……”
視頭如命啊這是?
樓上的動靜實在太大,遠在一樓值班室的岑安都聽到了。
迷迷糊糊間,他似乎聽到了骨碌碌的滾動聲音,後麵還跟著匆忙的腳步聲。
岑安睡意頓消,他起身下床走到窗前,悄悄把窗簾拉開了條縫隙。
透過窗縫——
他看到了把拖把夾在腋下,用手扶著一顆麵目全非的人頭往外走的清潔工。
“咦?”
“這不是它的頭吧?”
岑安疑惑不解,清潔工不一直是沒有腦袋的嗎?
難道……
岑安忽然想起了某種可能性。
隻不過,他剛剛那聲喃喃自語似乎被清潔工聽到了。
清潔工頓住腳步,用手扶著人頭,僵硬地把人頭轉了個方向。
屬於梁清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頓時看了過來。
岑安:“!!!”
糟、糟了。
被它聽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