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為了弄到岑安身上的東西,他也算孤注一擲了。
苗曉東嘴唇微動,充滿莊嚴與邪惡的聲音矛盾至極,卻能直接穿透人的耳膜,帶著回音,越來越清晰。
岑安仗著自己精神值強大才沒感到不適。但目光所及之處,個彆隻是想來看戲的玩家沒有防備紛紛中了招,瞳孔失焦,臉色煞白,搖搖晃晃得站不穩,表現最差的一個甚至從樓上摔了下去,當場摔成肉泥。
岑安眉頭慢慢皺緊。
除了耳膜有些微刺痛外,他倒沒什麼大礙。
然而身後的程若狀態卻不太樂觀,原本血色的眼球漸漸爬滿黑色的血絲,他全身發抖,臉上的表情時而迷茫,時而猙獰,似乎在極力壓抑著自己內心的負麵情緒,或許下一秒就會精神失控。
不能再等了。
岑安迅速扔出手裡的佛珠。
可惜苗曉東早有防備,佛珠落在他腳邊時,一盞半透明的金色缽盂把他和旁邊的兩人籠罩起來。
佛珠爆炸開來形成幾百道堅冷的冰刃,鏗鏘作響地在缽盂表麵刮了一陣後,隻留下滿地冰粉,隨後消弭無蹤。
岑安咬了咬牙。
不愧是大公會的會長,手裡的道具層出不窮啊……
苗曉東冷眼看著,嘴唇翕動,念經聲始終沒斷,他就不信有人的精神值能強大到完全無視自己的“佛語”!
事實證明,苗曉東失策了。
不僅岑安精神值強大異常,他身後的黑暗中同樣藏著一位精神值足有S級的“怪物”。
苗曉東三人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岑安身上,鐘閻的身影沒人察覺。
鐘閻現在的臉色極其不好看,眉眼冰冷,眼神如刀,殺人的欲望在心裡膨脹。
他沉著臉,悄無聲息給自己的手臂施加了“深度瓷化”,隨後手腕翻轉,將袖在腕側的短刀握在了手心。
下一秒,一柄寒光流淌的短刀疾射出去,經過鐘閻花費大量積分的升級,這柄短刀已經不遜於S級道具。
隻聽“噗嗤”一聲,短刀像紮進氣球一般,沒費多大力氣刺透了缽盂,貼著苗曉東的頸側飛了出去。
苗曉東的念經聲戛然而止。
頸側的皮膚緩緩裂開一條血線,殷紅的鮮血蚯蚓一樣流了下來。
幸好苗曉東及時反應了過來,倒吸了口涼氣後,迅速從物品欄掏出一瓶治愈藥劑,仰頭灌進了嘴裡。
短刀造成的割傷肉眼可見地痊愈,苗曉東後怕地扭過頭,看到藏在陰影裡一張冷峻如霜的臉。
“是你?”
苗曉東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
然而鐘閻卻沒有理他,視線先是投向岑安,輕輕頷首確認對方沒有大礙後才收回視線,冷冷睨
() 著苗曉東那張醜胖的臉。
現在鐘閻和岑安一左一右把苗曉東三人堵住,以兩人的默契和手頭的道具,即便麵對亮銀三位高級玩家,也有一戰之力,更何況還有恢複了正常的A級鬼怪程若。
程若雙手揮舞著黑色電線,默默站到了岑安的身旁。
苗曉東意識到不妙,眼珠子飛快轉動,袁姓女人狼狽地站在他身邊,雙耳處已經流出了血。
“兩位……”
苗曉東樂嗬嗬地笑起來,仿佛剛剛發生的事情隻是誤會。
“正所謂不打不相識,一切都是誤會……哎,你們毫發未損,我們卻死了個同伴,這樣吧,用他的命抵消這次誤會,你們覺得怎麼樣?”
苗曉東笑眯眯地踢了踢腳邊的屍體,口口聲聲說是“同伴”,卻如同對待一隻橫死街頭的野狗。
人雖然是岑安殺的,但他卻為那人感到悲哀。
苗曉東繼續道:“你們不說話我就當你們答應了,以後咱們就是朋友了,有事大家互相幫忙。”
說完不等岑安和鐘閻同意,苗曉東向袁姓女人使了個眼色,準備溜之大吉。
然而他剛邁開腳步,隻見頭頂的五樓倏地探出兩道身影。
明峰抱著胳膊和臉戴木馬麵具的男人站在一起,獨眼中帶著戲謔的眼神俯視著苗曉東。
“苗老頭,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打完人就這麼走了?”
苗曉東心生不妙,但還是強行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
鐘閻和岑安外加一隻A級鬼怪已經不好對付了,現在又來了死對頭明峰和手段詭譎的“木馬”,他基本上毫無勝算。
苗曉東想了想,忍著肉痛開口:“這樣吧,我願意留下我們三人一半的生存點數給兩位小兄弟作為補償。”
明峰笑而不語。
苗曉東咬牙,“八成,不能再多了。”
明峰知道這是苗曉東的底線了,要的再多的話,恐怕這老頭真會拚個魚死網破。
明峰低笑了聲,“可以,不過要再加一件東西。”
苗曉東心臟驟然劇烈跳動,他大概意識到明峰指的是什麼了。
明峰扯起嘴角,慢條斯理地說道:“既然你想從小兄弟身上‘借’走那位的東西,禮尚往來的話,那小兄弟自然也可以向你‘借一借’那位的東西了……”
明峰的眼神倏地變得陰冷,語氣中毫不掩飾冰冷的殺意。
“要想活命的話,就把箱子拿出來!”
苗曉東的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陰沉。
另一邊,岑安聽到他們的對話,震驚之餘心中忽然有了絲明悟。
他們口中的“那位”不出意外的話便是邪神,而“箱子”代表的東西,除了自己已經收集到的裝有邪神殘軀的保險箱外,他實在想不到其他類似的東西了。
苗曉東深藏不露啊,居然還有這東西?
不過……
還有件事。
岑安視線上抬,擰眉瞥向明峰那隻充滿威脅的眼。
無緣無故的——
他為什麼要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