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玩家們並不是人人都清楚保險箱的來曆,知情的終究是少數,這些人深知“那位”是無限世界最大的禁忌,麵色凝重閉嘴不語。
隻有事先得到點撥的明峰笑而不語,看著樓下兩位並肩而立的男生,眼裡露出讚賞的意味。
與此同時——
遠在F1的辦公室內,司經理端坐在沙發椅中,雙手交疊放在腹部,正在閉眼假寐,忽然他猛地睜開雙眼,血色的瞳孔中流露出驚訝、興奮、期待的光芒。
“等了這麼久,終於要開始了嗎……”
——
保險箱不宜長久現世,僅僅過了半分鐘,岑安便把箱子收回了物品欄。
樓上的明峰望向苗曉東,看熱鬨不嫌事大地喊道:“苗老頭,大家都是聰明人,既然兩位小兄弟給你打了樣了,你沒必要再死鴨子嘴硬了,早點拿出來對大家都好。”
苗曉東額頭滲汗,剛想嘴硬反駁兩句,視線一瞥,驀地看到在明峰不遠處的陰影中,悄無聲息站著一位頭上簪著一枝枯萎玫瑰的女人。
女人低垂著眉眼,臉色蒼白,瞧上去病怏怏的,但在場所有玩家沒人敢小瞧她,苗曉東也不例外。
隻因她是無限世界最神秘、最危險、性格最陰晴不定的女玩家,她曾憑一己之力屠了整個A+級彆副本中所有的鬼怪,直接讓無限世界副本數量永久減一。
就這樣一位手段殘忍至極的女性玩家,卻有個意外溫柔的名字——楚似水。
楚似水沒有做任何動作,連視線都沒落在苗曉東身上,就這樣耷拉著眉眼,像個毫無生氣的漂亮人偶。
看著她發絲上的玫瑰花,苗曉東如芒刺背,整個人如臨大敵。
如果說底牌儘出的話,從明峰幾人手中逃走還有一成把握,但楚似水如果出手,自己想留個全屍恐怕都難。
苗曉東飛快盤算著出路。
這才是副本第一天,通關的方法目前還沒找到,如果自己不把東西拿出來,彆說通關了,自己活著出去都難。
但如果真把東西給了,他作為亮銀公會的會長,不僅丟了他苗曉東的麵子
,亮銀的麵子也得丟光,況且公會裡其他的元老要是知道他把“箱子”給弄丟了,自己這會長估計坐到頭了……
苗曉東情緒極其複雜。
對方人多勢眾,討不到半點好處,隻能等從這個副本出去後,再和他們較量較量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活著才是王道!
想通了這些,苗曉東狀態瞬間變得輕鬆,他扯起嘴角露出個難看的笑容,說道:“既然大家這麼想要‘箱子’,我就割愛送給小兄弟了……”
話沒說完,袁姓女人滿臉驚恐地打斷了他的話:“苗會長,真要給他們嗎……”
“閉嘴!”苗曉東低聲罵道:“蠢貨!不把東西給他們,那你告訴我怎麼辦?你想死老子還不想死!”
袁姓女人立即閉嘴。
苗曉東深吸口氣,沉著臉揮了揮胳膊。
霎時間——
一隻生滿紅褐色鐵鏽的鐵箱子砸在地上。
這隻箱子甫一出現,岑安便從中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陰冷、邪惡、充滿惡意……確實是邪神沒錯。
不過這股氣息貌似隻有岑安能察覺,就連口口聲聲讓苗曉東把箱子交出來的明峰都不太確定,臉上露出狐疑的神情。
他向木馬投去求助的眼神,木馬這回沉默的時間比之前更長,良久後才點了點頭,給出肯定的答複。
明峰緩緩吐出口氣,收了左輪手槍,笑道:“苗老頭算你識趣。”
苗曉東此時沒心情再和他鬥嘴了,一語不發,抬腿便走。
直到他們三人徹底消失在四樓,氣氛才鬆懈下來,鐘閻解除了“深度瓷化”,把短刀收了回去,示意岑安把箱子收進係統。
岑安抬頭看了眼樓上。
明峰和木馬依舊站在那裡,楚似水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了。
有他們兩個坐鎮,即便有人對鐵箱不懷好意,也不得不掂量下自己有沒有這個命。
岑安深吸口氣,大膽上前把鐵箱收進了係統。
五隻箱子次序井然地排列在物品欄中,岑安不知道還剩下幾隻未知的箱子,但他隱隱感覺,這件事絕對不簡單,他經曆的這些副本背後仿佛有一隻手在操縱。
換句話說,他現在所經曆的一切是張巨大的棋盤,而他……極有可能被當成了棋子。
遠的暫且不提,就說眼前的。
明峰的態度究竟代表了什麼?
他這麼不遺餘力地幫自己拿到箱子,目的又是什麼?
岑安微微擰起眉,眉眼間透出幾分謹慎和凝重。
這時他注意到,樓上的明峰和木馬已經走了,偌大的四樓再次變得空空蕩蕩。
鐘閻走到他身邊,緊繃的情緒尚未全部瓦解,輕聲問道:“受傷了嗎?”
岑安搖了搖頭,故作輕鬆地笑了笑,“沒有,幸好你來的及時,那一刀直接讓苗老頭嚇尿了褲子。”
鐘閻被他的打趣逗得一笑,下意識伸手攬住了他的肩。
岑安掙了掙,語氣突然變得很不自然,“有人在呢……”
“嗯?”
鐘閻扭頭看了眼,這才注意到身後還站著個“熟人”。
這位“熟人”此時正目瞪口呆地看著勾肩搭背的倆人,心中萬分詫異他們什麼時候關係變得這麼好了?
第一次見這倆人的時候,他們明明像仇人似的,在教學樓裡一個跑一個追……
可現在看著,他倆關係顯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對了……還有那句略帶嬌羞的“有人在呢”是什麼意思??
程若裝滿了各種各樣數學公式的腦子此刻變成一團漿糊,他晃了晃腦袋,心說看來自己變成鬼之後,確實丟失了某些人類的情感,所以才看不懂這倆人的關係了……
不過……符采薇應該懂。
要不明天她上班的時候向她請教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