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則擺脫懷王對他的控製,二則堵住懷王的口,三則還可以提升祁湛在家中地位,拿長公主當擋箭牌,心機可謂是深沉到了極點。
便是質子中毒之事,恐怕也是祁湛做的。
自己向祁湛提出退婚,讓祁湛心生顧慮不願再等,而宴席上三皇子又多次挑釁,祁湛乾脆就順水推舟暗中給質子下了毒,讓大臣和皇帝都以為此事是三皇子做的,他這時再向皇帝提出自己想早些回大鄴的請求,皇帝定然無法拒絕。
祁湛這次來大鄴代表的是懷王,就算質子事後猜到是祁湛下的毒,質子也會覺得是懷王指使祁湛的,從而記恨懷王,與懷王相互掣肘,祁湛便可以坐山觀虎鬥,儘收漁翁之利。
真是個十足的黑心鬼。
水缸裡看似溫吞的團魚忽然伸出頭來,三兩下把石子扒拉到一旁,潛進水裡,叼起一隻魚苗,用爪子狠狠一扯,弱小的魚苗頓時被撕成了兩截。
血腥又殘暴。
楚妧的背脊漫上了一股寒意,被祁湛捏過的後頸也變得涼颼颼的,就像是被蛇咬了一口似的,針刺般的疼。
楚妧當晚便做了個噩夢。
夢裡的她就如那隻弱小無助的魚苗一樣,在水裡不停地掙紮著。
而祁湛正在岸邊看著她,唇角噙著一抹淡笑,緩緩向她伸出了一隻手:“過來。”
楚妧向他遊過去,手剛剛搭上他的掌心。他那雙蒼白而修長的手就變成了墨綠的顏色,指縫間生出了薄薄一層蹼膜,利爪如鉤,好像一隻巨大的團魚怪,張著血盆大口對她獰笑道:“小兔子,想退婚?”
接著他雙手抓住楚妧的肩膀,將楚妧從水裡提了出來,狠狠一擰,楚妧的脖子瞬間被扭斷。
楚妧一聲慘叫,從夢裡驚醒了過來。
屋外天色未明,隻有東邊亮起了一道淺淺的白光。
劉嬤嬤聽到響動後,匆匆推門進來:“長公主,您怎麼了?”
楚妧身上冷汗淋漓,仿佛真的從水裡遊了一圈似的。
她一顆心驚魂未定的跳著,聲音帶著幾分沙啞道:“沒……沒什麼,就是做了個噩夢。”
“夢都是假的,做不得數。”劉嬤嬤麵容和藹的安慰道:“老奴吩咐宮女去打盆水,給長公主擦把臉?”
“嗯。”
楚妧怔怔點頭,一張小臉煞白,顯然還未從噩夢中回過神來。
劉嬤嬤走到屏風後,眼睛看了一眼桌上養著團魚的小水缸,團魚半眯著眼睛,懶洋洋的縮著頭,水缸裡的幾條小魚苗早已消失無蹤,隻有團魚的爪子上沾著幾塊碎肉殘渣,證明那些魚苗曾經存在過。
劉嬤嬤像是想讓楚妧轉移注意力似的,說了一句:“唉,長公主帶回來的團魚真是凶猛,瞧瞧那些小魚苗,被吃的一點渣滓都沒剩。”
話音剛落,屏風後就傳開楚妧帶著哭腔的聲音:“把、把它拿去燉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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