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嫂說出來的真相, 大部分和眾人之前打聽到的差不多, 這很顯然就是村裡人普遍知道的版本,就是那個冥婚觸怒山神導致村子發生悲劇的故事。
但少部分其他人所不知道或者是有所隱瞞的細節,三嫂也都告訴了眾人。
現在這村子裡的一切可以說幾乎都是由村長所操縱的,因為據說隻有村長才能與山神溝通, 自然地位超然。
但可怕的是,從她從村外嫁進來的時候開始, 村長就一直沒有變過,甚至連長相都沒有變化。
眾人聽到這裡神情都是凝重起來, 他們早就猜到村長不正常了。但現在一聽,難不成從過去開始, 這幾十年來, 這村裡的村長就是同一個人?
三嫂繼續說著。自從阿英的屍體出現後,那些女鬼也出現在村裡。這個時候,深夜的時候不能出去這個方法, 也是村長請教過山神後才得知的, 村子隻要一到晚上就會出現詭異的霧氣, 而那些女鬼都會出現在這霧氣之中,隻有掛著燈籠的屋子才能平安無事。
至於那些已經嫁出過新娘的家庭就沒這樣的燈籠了, 這似乎是村長的某個忌諱。曾經強迫自己女兒做祭品的家庭,沒多久都是全家暴斃,至於那些沒做過虧心事的,倒是沒什麼問題,但也隱隱被村裡人排斥。
而且這些紅燈籠, 也不是那麼簡單的東西,隻要去觸碰過它的人,都會開始倒黴並被鬼魂纏身,村長自己都說不明白是什麼,都說是山神的怒氣,因此所以村民們都養成了晚上不出去的習慣。
眾人都鬆了口氣,慶幸自己沒有碰過那個紅燈籠。而真的碰過它的顧無計和齊雲修,那是絕不想再來一次了。
“但是晚上的確還是可以出去的,雖然紅燈籠不行,但有一種白燈籠是安全的!”三嫂深吸一口氣道:“有一晚我曾親眼看到過,村長自己出門是提著白燈籠的,但那想必隻有他自己家中才有……”
“之所以我會知道這些事,就是因為我時常半夜出去。”三嫂道:“大概是阿英在庇護著我,才沒讓我出什麼事……”
三嫂當然不願意接受自己女兒就那樣死了的事情,於是更是想要調查村裡的詛咒,在深夜出去的時候,卻好幾次撞上了村長。
“不知道他是去做什麼,但我看到村長經常半夜鬼鬼祟祟的往山洞的方向走去,而且還時常第二天就發生一些村民失蹤的事情……隻是近些年失蹤的都隻是那些沒什麼親人朋友的人,所以在村裡都掀不起什麼風波。”三嫂陡然激動起來,“如果你們真的要調查,一定要查出來他到底都做了什麼!”
眾人連忙點頭,在三嫂出門後,阿英的鬼魂就陡然出現在房間裡,她冰冷的眼神掃向眾人,身體穿過數人的身體。
幾人隻感覺到一陣刻骨冷意,隨後腦海中都隱約浮現出記憶的畫麵來。不像是顧無計這種三天兩頭就看鬼魂記憶的人,對其他大部分人來說著還是第一次有這樣體驗,都感覺無比新奇。
那赫然是第一人稱的視角的畫麵,一開始是一片紅色,隨後似乎是轎子的幕簾被掀開,出現在眾人麵前的,正是顧無計和齊雲修之前進入到的山洞內部景象。
這景象詭異而可怖,在這一片漆黑的山洞裡,牆壁上貼滿了各種符咒,而最顯眼的則是不遠處供著的一座詭異石像。
三嫂之前和眾人說過,這石像是從一開始就存在於山洞之中的,因為很像是人形,加上當時發現之人又有點手段,感覺到石像不凡,就將之供了起來,然後村裡發展的就越來越好,這石像也被村民們認為是山神。
阿英性格還是比較大膽的,她竟然從花轎裡走出,在洞窟之中四處翻找起來,想看看自己到底還能不能逃出去。
也許是運氣比較好,也許是村長等人對這件事完全不夠看重,不相信一個普通的女孩子能玩出什麼花樣來,這山洞裡連個傀儡都沒有,任由阿英在裡麵打轉都無人來阻止。
沒多久,她竟是很快就找到了放在抽屜裡的一個本子,上麵寫著的卻是讓人毛骨悚然的話語,裡麵列著村裡所有女性的信息,並標注著選哪個做祭品最為合適,能不能讓山神大人喜歡……而上麵的字跡,赫然和村長一模一樣。
至少村長在那時候明麵上還是個為村裡人著想的負責任的人的,這件事可以說是極為衝擊。
意識到自己發現了什麼,阿英害怕的一個踉蹌跌倒在地上,這才忽然發現了一個放在角落裡的,直接被封住的盒子。
阿英本來不想打開,從這視角可以看出她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顫抖著伸手打開這盒子。隨後,她卻在裡麵發現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東西——那些被獻祭的新娘的遺物,還有她們的遺骨,看起來都像是被人用極為殘忍手段殺死的。
她嚇得尖叫出聲,隨後山洞中就猛然搖晃起來,周圍竟是陡然伸出無數漆黑的手。
就在這怪物要碰到阿英的身體之際,幾個身著紅衣的女鬼則是出現在周圍,竟幫她擋住了那所謂山神的攻擊。
玩家們心中一陣驚魂,都明白這肯定就是這副本的反派boss了。
他們還想看的更仔細點,但因為這隻是阿英的回憶而已,再加上她驚恐之際,直接選擇逃跑,步伐都踉踉蹌蹌,畫麵更是天旋地轉,讓人完全無法仔細觀察。
隻是阿英卻發現,自己竟是無論如何都出不了山洞,不管她跑多遠,都看不到洞口,更是還會詭異的又回到這個地方。
在這鬼打牆的情況下,不祥的氣息也隱隱朝她接近過來,在絕望之下,阿英在最後的時間,在山壁上刻下了那些話語。
…………
……
記憶結束後,三嫂已經走遠了。這屋內更是已然沒有阿英的氣息。
眾人沉默著,好像明白了之前發生了什麼。那些新娘的鬼魂肯定是被村長想辦法封印住了,可能是想利用,也可能隻是怕麻煩,誰知道卻是被阿英給放了出來,還成功的逃了出去。
在那之後,勃然大怒的山神就將阿英給分屍了,並讓她的靈魂永遠不能回家。
這也造成了這些女鬼出現在村裡周圍,至於亂葬崗實際上並沒有屍體,隻是村裡在鬨鬼之後,想辦法震住這些女鬼才折騰出來的東西而已。
不過這些女鬼,實際上並不是什麼壞人,卻被村裡所有人忌憚著。
雖然這麼說,但要讓他們去和女鬼交涉,也是沒人敢去的,畢竟眼下的情況都隻是他們猜測罷了,誰知道女鬼有沒有危險啊!
“看來想知道這副本的真相,還得從村長身上下手。”顧無計思考了下開口道。
“可村長和那山神似乎有所交易,更可能已經不是活人了,我們要是貿然行動,村長動手怎麼辦?”蕭成連忙開口,語氣還帶著幾分沒掩飾住焦急。
齊雲修看這個蕭成極為不滿,當即冷笑道:“既然這麼說,那你是知道了什麼?才這樣不讚成?你不會瞞著什麼吧?”
其他人對齊雲修的態度都有些不滿,但對他的話,眾人顯然也是有些讚同的。
蕭成心中怒罵這對狗男男,覺得自己一時太激動了,此時卻是不歎了口氣,連忙道:“我隻是覺得應該更謹慎一點,而且觸怒村長打草驚蛇就不好了,我看我們應該想辦法弄到那白色燈籠,然後夜間偷偷去村長家看看,這樣說不定還能發現那山神的弱點……”
由於他說的太有道理了,當即獲得眾人一致讚同,覺得比現在就抓來村長對付靠譜多了。
蕭成鬆了口氣,慶幸自己思維轉得飛快。其實他這邊得到的消息是……這個村子裡發生的一切,都是因為和村長兒子冥婚的女性的怨念,汙染了山神的意識,使得它時不時就要吞噬祭品。
村長卻在機緣巧合之下和山神建立了某種合作關係,甚至還從中獲益,變成了半人半鬼的體質,得以活到現在……而這件事更被其他人認為是山神顯靈,讓他們對村長更為敬畏。
至於之所以每次都用冥婚儀式的名義掩蓋,也是村長提出的主意,因為這樣的儀式才更能激怒那冥婚的女性的怨念,讓山神變得更為可怕,能覆蓋更多的範圍,讓村長得到更大利益,有朝一日說不定還能複活他兒子。
唯一活下去的方法,就是在儀式之日賣隊友。
蕭成早就決定在那一天把小蒙交給村長做祭品,然後趁著其他人傻傻的和這無法對抗的兩個對手對付之際,他就趁機逃離這村子。
當然,想要逃離村子也沒這麼簡單,還是需要道具的,這道具,正是那白色燈籠。
他隻要今晚得到那白色燈籠,一切就都沒有問題,所以蕭成才絕不能讓這些人現在就去對村長下手,免得破壞自己的計劃。
雖然說,蕭成偶爾想起那高級副本的大佬居然願意將這麼重要的資料都告訴自己,還感覺很是震驚。但他最後都歸結於是自己運氣好,更何況中級副本對高級副本的人來說就和小孩子過家家似的,對方總不可能沒事騙他這樣的路人吧。
蕭成對自己的運氣還是有種莫名自信的,畢竟他是如此優秀的人。
當然如果顧無計此時聽到了他的經曆,就會發現這一切都是這麼眼熟。畢竟他之前在幽靈遊輪副本上時,船上其他玩家就有類似經曆的,被坑的差點就命喪黃泉。
“那我們應該怎麼樣才能夠支開村長。”一人皺了皺眉,“村長基本都是呆在家中的,我們繞不過他……如果能想辦法集中他的注意力就好了。”
“我倒是有點想法。”顧無計淡淡開口。
如果這是第一天,其他人肯定會對顧無計提出質疑,好奇他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
但在經曆了剛剛的種種事跡後,眾人對顧無計的印象已然徹底改變了,感覺他就是那種深藏不露的大佬,高深莫測,行事又很神秘。
至於蕭成,那就是親切的領導者,雖然是挺不錯的,但總覺得沒有顧無計那麼厲害。
因此,眾人在聽到顧無計的話後,隻是紛紛用一種敬仰的眼神看了過去,就等著大佬發揮出本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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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顧無計就和一個中年男子在村裡最熱鬨的地方鬥毆起來,引來眾人驚歎。
最後事情鬨得實在太大,不得不送到村長這裡來調解。
村長看著眼前一看就屁事沒有的顧無計,還有一旁被打的鼻青臉腫,身上衣服都破爛的壯年中年人,還有後麵那一群來圍觀的村民,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這是怎麼回事?都發生了什麼?”
“還不是這雜種!沒事就上來對老子動手!”壯年男子雖然十分惱火,但語氣還帶著幾分虛弱,顯然對顧無計還有些畏懼,說話的時候都扯到傷口,疼到齜牙咧嘴的。
“這位遊客,你是怎麼回事?”村長看向顧無計,眼中已經帶上脅迫的意思,“這幾天我們村裡的人好好的招待你,你卻對我們淳樸的村民做出這樣的事情?”
結果村長的話才說完,就收到了不少村民們的抗議,表示這絕對不是顧無計做的不好,都是那壯年男人的問題。
村長:“……”這怎麼回事啊!你們不都是這村裡的人嗎,怎麼不幫自己的同鄉,反而幫著這個外人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