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沒看清楚,兩人一直藏在樓側的陰影裡,好像是校草大佬把校花大佬按在牆上親】
【……】
比起前麵大片的匿名消息,最下麵的正主回話,用著談梨頭像,頂著“小孩兒”備注的氣泡,醒目到刺眼――
【同學,你肯定看錯人了。我們接吻不是那個姿勢。我一般都先在牆上劈個一字馬,壁咚親他。】
葛靜僵住。
不等他抬頭,就聽沙發上秦隱冷冷淡淡地開口:“圖片就給你留作紀念。不用客氣。”
葛靜:“…………”
秦隱單手扶住談梨,稍稍用力,然後他起身,將披著他長大衣的女孩一並抱進懷裡。
“如果沒什麼事,那我就送她回去了。”
這話是對馬靖昊說的。從放完最後一句致命嘲諷以後,某個性冷淡的視線就再懶得往葛靜那裡落。
馬靖昊立刻點頭:“用不用我給你們叫輛車?”
“不用,我叫過了。”
“好――哦對,還有梨子的挎包,彆給她忘了。”
馬靖昊轉身去取,沒注意包扣不緊,他一拉包帶,沒蓋上的包扣間掉下件東西來。
馬靖昊撿進手裡,愣住了。
一盒香煙。
深藍色打底,滾一圈金邊,硬質包裝,芙蓉王。
馬靖昊又懵又尷尬地抬頭,把香煙和包一起拿起來,他乾笑:“不愧是梨子啊,還抽……”
“那是我的,她不碰煙。”秦隱淡聲接了。他眼簾一撩,漆黑眸子裡映出三人不相信的表情。
沉默持續數秒。
秦隱唇角一勾,今晚積鬱的不虞壓抑到某個危險的邊界,他眼神薄涼又冷:“盒裡還有7支,你們想檢查一下?”
“哪、哪能啊。”
馬靖昊一下子回過神,他連忙把香煙盒放回談梨的挎包,然後把合好的挎包放進被橫抱著的女孩懷裡。
等兩方禮節性告彆,馬靖昊看見包廂門關掉那道離開的身影,他表情一垮,搓著胳膊回頭。
“校草大佬簡直就是移動製冷機,他明明還比我小兩個月呢,怎麼在他麵前我像個孫子似的??”
後勤部長嘲笑:“確實像。”
馬靖昊:“……”
馬靖昊:“滾滾滾。哦對還有你,葛靜,你今晚怎麼回事,人家小兩口的事情你摻和什麼啊?”
葛靜正對著那截圖咬牙,聞言抬頭:“誰說他們一定是男女朋友?”
“那流傳這麼久,也沒見人兩位大佬公開澄清啊。”馬靖昊說,“而且就算他們不是,那關係至少比和我們親近多了――秦隱不送,難道要你送?”
葛靜臉色難看:“可如果不是男女朋友,萬一出事怎麼辦?”
“出事?什麼事?”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還能什麼事?”
馬靖昊氣笑了:“這就是我最放心秦隱送的原因了。”
“?”
馬靖昊沒直接給葛靜解釋,而是扭過頭去問後勤部長:“最壞的結果,一個把另一個睡了,你覺得他倆是誰睡誰?”
後勤部長想都沒想:“那肯定梨哥睡了校草大佬啊。”
馬靖昊捧起無辜笑臉,聳肩轉頭:“你看。”
葛靜:“…………”
後勤部長大約也看出什麼了,他歎著氣走到葛靜身旁,拍了拍對方肩膀:“老葛啊,我看你也彆想太多。談梨說不是男女朋友,可能就隻是男女朋友之間鬨彆扭呢。”
“不是,她明明還說過她想讓秦隱疏遠――”
後勤部長:“你注意到秦隱的手機了嗎?”
葛靜不情願地停住:“沒,怎麼了?”
“手機套是定製的Q版Liar,”馬靖昊插話進來,“和談梨的好像是情侶手機套,對吧?”
後勤部長猛點頭:“更何況,人家都給秦隱裝煙了,就算不是男女朋友,這得多親密?”
葛靜的臉色灰敗下去。
馬靖昊突然想起什麼,咬牙切齒:“艸啊。”
後勤部長一愣:“社長,你又怎麼了?”
“我剛剛才反應過來,秦隱從談梨包裡掉出來的那盒煙,是鑽石芙蓉王吧?”
“啊?”
“長得帥成績好遊戲牛,這都不夠,他竟然還是個富二代?簡直沒天理!”
“…………”
即便P市,接近午夜12點的街道上也冷清下來。
路燈高懸,襯得夜幕裡星子黯淡躲藏,長燈下的路邊,一輛鋥光瓦亮的黑色轎車大喇喇地停著。
某位被蓋章“富二代”的性冷淡,此時剛把懷裡的小姑娘抱進車內。
秦隱自己也坐進車裡。
司機是個生臉兒,沒見過,正透過後視鏡看秦隱:“您是秦隱先生吧?”
“嗯。”秦隱抬眸,“去F大。”
“好的。”
秦隱垂眸,慢慢揉按左手手腕。
司機在後視鏡裡瞥見了,玩笑:“您女朋友看著有165往上的身高了,抱起來不太輕鬆哈?”
“不怪她,”秦隱眼都沒抬,“是我手廢。”
司機無言以對。
許是從KTV出來這一路夜風太涼,或者是在秦隱懷裡顛簸著了,原本熟睡的談梨在上車前後明顯有些躁動。
秦隱注意到,提醒司機:“後座燈光調到最暗吧。”
“好。”
秦隱的視線落到窗外。
左手手腕還有些麻木的餘痛,大約是在抗議他今晚對它的過度使用。這疼痛在普通人承受起來可能困難,但秦隱早習以為常。
窗外長燈與夜色勾勒出的光影,交錯著在他身上晃過去。
那雙清冷得近薄涼的眉眼間,甚至連一絲情緒都找不到。
直到轎車轉過一個十字路口,秦隱習慣性地往車裡落了落目光。
然後在昏暗裡,他對上一雙眼睛。
秦隱一停。
回神他垂眸,低聲問:“你什麼時候醒的,頭疼麼?”
女孩不說話。
秦隱皺了皺眉。
如果不是那雙烏黑的眼瞳時不時會折起一點窗外落進來的碎光,亮盈盈的像水一樣,而且還專注得過分地盯著他,那他都要以為昏暗裡的女孩還是睡著的了。
畢竟平常清醒時候,她可從來沒這麼聽話又安靜過。
等等。
……清醒?
秦隱直起身,往女孩那裡俯近,試圖辨明她此時的狀態:
“談梨?”
黑暗裡他的聲音低低的透著點啞,格外好聽。
而就在這一秒,女孩突然動了。
她抬起手,一把按在俯近男人的下頜上,捂住了他的聲音。
“――”
這一動猝不及防,毫無保留,直接將秦隱壓回他的真皮座椅裡。
等秦隱定了眸,女孩已經在有些狹窄的轎車後座裡一翻身,直接跨坐在他腿上。
昏暗裡,坐著他腿的女孩俯低,表情很凶:
“你是誰?為什麼綁架我?”
秦隱:“……”
秦隱回神,索性順著她的壓製,倚在柔軟的座前。
他撩起眼。
昏暗中對視,在靠近他的女孩眸子裡果然看不到什麼固定的焦點。
秦隱略微頭疼。
捂住他嘴唇的談梨卻不許他低頭,她非常強硬地壓著他的下頜,溫熱的手指在他臉側貼得緊緊的。
“你說不說,再不說我就要撕票了!”
秦隱:“……”
這受害人和行凶者的身份,她還是無縫切換的。
秦隱開始考慮,如何讓此時大約身在夢裡的談梨知道,人被捂著嘴巴――尤其像被她捂得這樣緊――是沒辦法說出話的。
而談梨,從方才她就努力要看清楚這個大膽的“綁架犯”的長相,到此時近到能聽見對方的呼吸聲,她終於看清了。
她看清了從她手指蓋住的唇向上,到高挺的鼻梁再往上的……
那雙眼睛。
凶巴巴的小姑娘突然就怔住了。
她怔了好幾秒,才有些不可置信的,輕聲的,張了張口。
“Liar?”
“――”
秦隱驀地抬眸。
黑暗裡。
沒有等到答案的談梨很快就喪失了自己的耐心,她一邊咕噥著“怎麼又夢見你了”,一邊迷蒙著眼眸慢慢壓腰。
她捂在他下頜上的指尖傳開一點敏感的輕栗,但仍是用力,像是要防止他動作或者逃走。
然後女孩溫軟的氣息一點點貼上來,細密的小鉤子一樣纏住他的呼吸。
秦隱微皺起眉。
他的手就垂在身旁,即便腕部再不適,想製服一個醉得迷迷糊糊的女孩,或者拽下她胡鬨的手把人推開,還是輕而易舉。
於是修長的手指在真皮座椅上輕動了下,似乎就要抬起。
但最終,秦隱隻垂了眸。
他什麼也沒做。任她把他壓在座前,親狎地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