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金嘉瑞長篇大論的上崗感言弄得頭昏腦漲的同事們聽到這話又是一愣,金嘉瑞皺了皺眉頭,小聲指責:“你怎麼回事,這也太高調了。”
金窈窕笑而不語,這就高調了?還有更高調的呢。
此時外頭忽然傳來一陣喧鬨,負責人轉頭朝門外看去,嚇了一跳:“金董?!”
玻璃門打開,金父挺著大肚子,領著兩個助理進來,神情嚴肅地掃視了辦公區一圈,待看見女兒的笑臉,才終於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又招招手。
“爸。”金窈窕喊了他一聲,又笑著朝負責人道,“我馬上回來。”
金嘉瑞掃到屋內眾人的神情,張了張嘴,意識到有點不妙,他跟了幾步,也想上前,金父卻連半個眼神都沒落在他身上,徑直被金窈窕拉走了。
待到金窈窕再回來,辦公區的氣氛已經跟剛才大不一樣了,職員們交頭接耳,負責人也謹慎地站在旁邊,她一出現,頓時成為了全場焦點。
金窈窕不以為意,神情跟離開前如出一轍的自然,上前拍了拍手:“ok,下午茶要吃什麼舉手表決,dym的千層蛋糕?還是rose的毛巾卷?
剛才還很僵硬的辦公室幾乎跟隨這句話的同時鬆懈了下來,好些人下意識都笑開了,負責人見她是真不端著,也覺得有趣:“我覺得千層蛋糕不錯,下午大家休息一個小時好了。”
這是為她熱場呢,金窈窕點頭承情,並不管旁邊另一位新人難看的臉色。
都當關係戶了,還搞什麼靠實力贏得尊重,玩兒呢?有實力又背景硬的關係戶才是最受尊重的。
想想過去的自己,白手起家,每一步走得滿地荊棘,要多不容易有多不容易,如今卻有一個現成的銘德躺在腳邊。
這是她的東西,誰都彆想搶走。
突如其來的新聞在一個下午茶的時間響徹了銘德所有的內部消息群。
——【警報!警報!太子殿下駕到!】
——【啥?哪個太子殿下?】
——【還有哪個?金董不就一個獨生女兒,除了這位太子女,剩下那些亂七八糟的親戚能算得上太子殿下麼?】
下午茶後,金窈窕離開自己的辦公區,路上編輯短信提醒父親趕緊下班跟自己去體檢,迎麵碰到人事部的領導帶著行政人員,人事領導朝她和顏悅色地解釋:“小金啊,忘了跟你說,你這個管理層是有辦公室的,不過你入職太快,早上行政沒來得及收拾出來,今天下班之前就能弄好了。”
金窈窕仿佛一點也沒懷疑對方之前沒打算給自己提供辦公室似的,笑著點頭:“謝謝,麻煩你了。”
告彆人事領導後,她下意識放輕了腳步。
茶水間裡,幾個在泡咖啡的職員正在壓著聲音閒聊。
——“哎我說,看不出來,太子女性格還挺好的,一點架子也沒有。”
——“是啊,我也以為這種有錢人家的嬌小姐都會很矯情呢,沒想到人那麼爽快。”
——“這才是真千金呢,哪像今天跟她一起來的那個,假模假式的。”
——“那男的是誰?講話跟乾隆微服私訪似的,我剛開始還以為是什麼鳳子龍孫。”
——“金董就一個女兒,哪來的鳳子龍孫,充其量就是個親戚。那人是有點沒數,太子女的風頭都敢搶,真夠把自己當回事的。”
金窈窕遙望了辦公區一眼,辦公區角落,自家堂哥坐在格子間裡,臉拉得跟老黃瓜似的長。
倫敦。
正值上午,沈啟明走進辦公室,隨手放下自己拿在手上的報告書。
剛開完一場股市預測會,蔣森精疲力竭地倒在沙發裡,望著窗外大早晨就開始就陰沉沉的天色,憋屈得不成。
再看沈啟明還能有力氣正襟危坐地看本地大盤,他頗受打擊,忍不住給對方搗亂:“哥們,你能歇一歇嗎?也得好好想想怎麼跟窈窕道歉啊。”
沈啟明回頭看了他一眼:“道歉?”
蔣森:“她不是說要跟你聊聊嗎?肯定就是要質問你跟寧萌的事情了,我告訴你兄弟,到時候絕逼一場硬仗。”
沈啟明平靜道:“我跟寧萌什麼事都沒有,她隻是我的下屬。”
蔣森:“你跟我說沒用,關鍵是窈窕她不高興啊!”
沈啟明聽到這裡,終於放下工作,片刻後疲憊地抬手揉了揉額頭:“到底為什麼?”
蔣森:“什麼為什麼?”
沈啟明:“為什麼她會不高興?”
蔣森沉默地看了他幾秒,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難以置信:“你到現在還不知道她為什麼不高興?我說哥們,腦子呢?這種照片——”
他說著上前搶過桌上的電腦鼠標,開始搜索之前報道晚宴新聞的網站,找出那張沈啟明跟寧萌被記者拍到的紅毯合照,拍打示意:“你再看看,你再看看這個照片,再看看下麵的報道,你說為啥呢!”
他轉頭看向沈啟明,卻見沈啟明掃了眼屏幕,突地一頓。
“是吧,終於想明白了吧……”
蔣森正說著,手中的鼠標已經被另一隻手奪走,沈啟明滑動滾輪,點擊了這條新聞右側的一張小圖。
“你看什麼呢,我讓你看照片……”蔣森莫名其妙,目光掃過這個被打開的頁麵,下意識念出標題,“新生代當紅小生寧瞬現身臨江市會展中心,疑似與美女車內幽會……什麼玩意,你追星啊?”
沈啟明沒理他,隻看著屏幕上的那張照片,黑衛衣的少年側著臉站在車外,正俯身朝著車後座打開的車窗說話,車窗裡黑洞洞的,看不清裡頭坐了什麼人,車牌號也被馬賽克糊上了。
但站在那黑衣少年身邊的司機他認得。
是窈窕家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