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弊事件塵埃落定, 祁平和龔樹才被榮光杯競賽的主辦方開除,除此之外,他的錄音也被爆出來之後, 立刻在教育界引起了關注。
尤其是祁平的那套精英主義的理論, 被許多教育界人士嚴厲批評, 而這次指控溫念念作弊事件,也讓他從此以後檔案和征信上留下了汙點, 無法在教育界立足。
溫念念心裡其實有點小疑惑。
她糾結了許久,給聞宴發了一條短信:“那兩人臉上的傷,是你弄的嗎?”
聞宴回了她一個字:“嗯。”
就知道, 兩個人怎麼可能同時臉上掛彩, 這種事季馳做不出來,江嶼更做不出來。隻有聞宴......
聞宴看到微信上一直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不過總是沒有內容傳過來。
聞宴想了想, 回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不過老子不喜歡聽教訓。”
窗玻璃被蒙蒙的霧氣氤氳著, 今年的第一場雪,應該就快來了。
聞宴坐在地毯上, 手邊東倒西歪放著幾個啤酒瓶子,還有沒寫完的練習題冊子。
對麵出租樓傳來女人的罵聲,隔壁有飯菜下鍋的滋啦滋啦濺油聲。
“叮咚”, 手機再度響起來。
溫念念:“乾得漂亮,謝謝你。”
他嘴角抿了抿, 重新拾起桌上的練習本,撿起了地上的一支黑筆。
隻堅持了五分鐘, 他的思緒又飛遠了,本子上的每一個字, 都像在跳舞似的。
鑒於他有遺傳性的神經方麵疾病,醫生給出的結論――
不適合長時間學習。
*
榮光杯的決賽之後的幾次年級考,溫可兒的成績一落千丈,從過去的年級前十名,到最後的幾場摸底測試,直接滑到了年級兩百名以後。
成績的倒退,讓溫可兒賴以支撐的力量被剝離了,她宛如行屍走肉一般,每天都打不起精神來,如此惡性循環,又讓她名次往後麵滑了好幾百名,以至於能不能考上德新高中,都成了問題。
而更加可怕的事情發生了,期末的最後一次摸底成績下來,溫可兒拿著自己考砸的考卷,走上了天台。
溫念念本來是在教室裡看書的,聽到外麵傳來喧鬨聲,好多同學奔走相告,說有人站在天台上,好像是要自殺。
同學們蜂擁而出,來到教學樓下,抬頭朝著頂樓天台觀望。
溫念念和季馳也跟了出去,抬眼望見站在天台上的女孩,竟然是溫可兒!
她穿著葉辛懿買給她的一件昂貴的白裙子,坐在天台的欄杆上,憂鬱地往下望。
“天呐,是溫可兒啊!”
“坐在上麵太危險了!”
“她想要乾什麼!自殺嗎?”
“啊啊啊啊,好危險,快下來啊!”
“其實...我賭一百塊她根本不會跳。”
……
校保安隊立刻出動,趕到了天台,班主任也趕緊跑了上去,立刻給葉辛懿打了電話。
葉辛懿很快便趕到了學校,一幫人好說歹說,都沒能把她從樓上勸下來,葉辛懿急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可兒,你快下來,彆做傻事!”
“媽媽,我沒用,考砸了讓你丟臉,我...我不想活了,嗚嗚嗚。”
“可兒,你說什麼胡話呢,媽媽永遠不會這樣想的!”
……
一番勸說,毫無效果,溫可兒似乎鐵了心要赴死。
溫可兒的閨蜜喬娜提議:“其實...可兒一直很欽佩江嶼同學,如果讓江嶼同學上去勸勸她,說不定會有用呢。”
急紅了眼的班主任和教務主任立刻讓人去找,在教室裡找到了江嶼。
江嶼正在專注地演算一道數學題,一幫人圍著他,讓他去勸勸溫可兒。
江嶼抬起清淺的眸子,散漫地說了兩個字:“不去。”
當初溫念念被冤枉作弊,他如此大義凜然地幫溫念念出頭,可是輪到溫可兒,無論老師們怎麼勸,他態度都很冷淡,說不去就不去。
“江嶼同學,人命關天啊。”
江嶼漫不經心道:“與我何乾,我不認識她。”
“可你之前那樣幫溫念念同學,她...好歹也是溫念念的妹妹吧。”班主任也是急得口不擇言了:“你就看在她是溫念念妹妹的份上。”
江嶼卻說:“又不是親生的。”
眾人無言以對了。
這件事一直鬨到消防隊趕來,終於采用強製手段,把溫可兒從天台上給拖了下來。
同學們看得也累了,打著嗬欠散去。
一開始還有些緊張,現在看來,她根本就不會跳,隻不過嚇唬嚇唬彆人罷了。
無語了。
被“解救”下來的溫可兒一頓暴哭,說自己沒用,考砸了,讓媽媽失望了。
葉辛懿也是個心軟的女人,抹著眼淚說沒事,媽媽不失望,媽媽隻希望你好好的。
一場鬨劇,荒唐收尾。
那段時間,溫可兒的精神狀態非常不好,每天臉上都掛著黑眼圈,憔悴不已,整個人變得非常敏感,而且經常容易暴怒。
後來,因為早餐的時候仆人忘記給她的牛奶裡放糖,她暴怒地斥責了仆人,說仆人根本沒把她當溫家小姐,甚至暴怒地還想動手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