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浩還沒來得及說話,聞博藝先笑了:“你要考高中?還德新高中?哈哈哈,腦子沒秀逗吧。”
他話音未落,便被老太太厲聲斥責:“閉嘴,這裡沒你說話的份!”
聞博藝雖然平日裡在仆人麵前作威作福,但終究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兒,沒膽子跟老太太叫囂,訕訕地閉了嘴。
聞浩也沒想到聞宴竟然想考高中,他能堅持念到初中畢業也就不錯了,他腦子的問題,基本上這輩子和念書絕緣了。
卻沒想到,聞宴繼續說:“我要念大學。”
這下子,全家人都驚住了。
念高中就算了,砸點錢進學校應該沒問題,可他居然還要考大學?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聞博藝忍不住嘲諷道:“你不是看書就頭暈,你拿什麼考大學啊!天方夜譚。”
聞宴抿抿嘴,想起了那個忽然變聰明的女孩。
他認識她的時候,她笨笨的,每次數學都隻考幾分,一個人躲在籬笆牆下抹眼淚。
現在她如此耀眼奪目,聞宴心裡卻隱隱有些不甘心了。
他袖子下的手攥了攥拳頭,壓著嗓子說:“集中注意力很難,但不代表不能做到,隻要東西進了我的腦子,我就不會讓它跑出去。”
“就算是這樣。”聞浩搖著頭說:“距離中考也不過隻有幾個月的時間了,這麼短的時間裡,你能考上德新高中嗎。”
那所學校可是全市出了名的“千軍萬馬獨木橋”,全市的考生都擠破頭了想往那所學校擠,聞宴的基礎...不,他可以說完全沒有基礎。
聞浩有些擔憂。
聞博藝今年也是卯足了勁兒想考德新高中,可是即便是他這平時不落年級前二十的成績,想考入德新高中都困難,聞宴這...
江雪柔卻笑了起來,陰陽怪氣地說:“考不考得上有什麼關係,給學校撥一筆讚助,什麼事兒不都解決了,咱們家又不欠缺這點‘學費’,更何況,是家裡的大少爺想讀書。”
說完,她幽幽地歎了聲:“隻是我可憐我這孩子啊,不像某些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從小被溺愛,要什麼都有,博藝啊,隻能靠自己的努力。”
老太太冷冷道:“你少拿腔拿調,也彆不服,小宴是我的長孫,我疼他疼得理直氣壯,誰也沒有權利置喙半句,你要是看不下去,儘可以離開。”
“我...”江雪柔壓著心裡的不平,拉著聞浩的手,低聲撒嬌道:“太不公平了,要是聞宴都能靠你的關係進德新,那我們博藝...博藝也得進!”
如果聞宴肯願意念書,聞浩自然是睡著了都會笑醒的,當下便對老太太說道:“孩子想讀書,這是好事,媽,我明天就去聯係德新高中的校長,肯定能讓孩子進學校。”
江雪柔臉色終於好轉了幾分,聞浩說這話,自然兩個孩子都是要弄進德新高中的。
聞博藝靠自己的水平考,還真不一定能考得進去。
江雪柔早就想讓聞浩幫忙走動走動,可是總開不了口,這會兒能搭上聞宴這輛順風車,那是是再好不過了。
她臉上露出了鬆緩的神情。
天大地大,都沒有她的寶貝兒子的前途重大,這個兒子可是她未來唯一的籌碼。
然而聞宴卻說道:“不用了,我不需要你拿錢或者找什麼關係。”
聞浩詫異地問:“你說什麼?”
“我說,我自己考。”
江雪柔一聽這話,以為他在嘴硬,反倒是笑了:“你靠自己,你考得上嗎?”
聞宴嘴角揚起一抹微笑:“考得上考不上,都是我的事,與你何乾,什麼時候你這樣關心老子了?”
一句話把江雪柔給堵了回去,竟無言以對。
怎麼與她無關啊,如果聞浩不去學校走動走動,聞博藝這成績,肯定是考不上德新高中啊!
老太太這麼心疼她這寶貝大孫子,肯定會讓聞浩去找關係幫忙,聞博藝就能搭上順風車了。
老太太問聞宴:“小宴,你有信心嗎?”
“沒有信心,我就不會說這個話。”聞宴雖然平時臉上總掛著笑,看上去不太正經。
但是他漆黑的眼眸裡總有一股堅定的力量,能讓人信賴。
父親聞浩臉上浮現欣慰的神情,欣賞地說道:“好!這才有點男人的樣子!”
江雪柔眼見木已成舟,有些急了:“不是,他...他還是個孩子,隨口說說的話,你還真指望他能考得上啊。”
聞浩說:“我相信我的兒子。”
“我覺得吧...凡事有備無患,讓小宴一方麵好好準備準備考試,另一方麵,你也要做好完全的準備啊,去學校走動走動,總是好的。”
這時,老太太冷哼了一聲,說道:“你就是這樣教育你兒子的?以身作則教他走關係串後門?”
被斥罵的江雪柔,無言以對。
“媽,我也能考得上。”聞博藝很自信:“我的成績,考德新高中完全沒問題。”
江雪柔臉上浮現勉強的微笑,略帶一點咬牙切齒道:“媽媽當然相信你。”
相信是一回事,事實又是一回事,這傻兒子在自己的破學校當雞頭當慣了,根本沒意識到競爭的殘酷。
聞博藝睨向聞宴,笑著說:“哥,要不然來打個賭啊。”
“賭什麼。”
“就賭誰能考上德新高中,考上的人可以住家裡,沒考上的人搬出去住校,怎麼樣。”
聞博藝見聞宴搬回來,心裡是十萬分不樂意,要是這家夥搬回來了,以後可就沒他的好日子過了,所以他必須想辦法把他趕出去!
這正好是一個契機,畢竟,聞宴那種水平,他要能考上德新高中,那自己都可以考清華了。
“怎麼樣,敢賭嗎?”
聞宴嘴角露出一抹清淺的笑意:“輸了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