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嶼上台向大家說明了情況――
“由於丁寧病情的緣故,下麵由我代替她演講,請同學們秉持公平可觀的原則投票。”
班主任和科任老師都知道丁寧的情況,默認點頭了,卻沒想到,趙熙忽然對班主任道:“王老師,如果是江嶼同學代替丁寧演講,那我決定退出這次競賽。”
王老師詫異地問:“為什麼?”
趙熙秀眉微蹙,含著委屈:“誰都知道,江嶼同學有多受歡迎,他都幫丁寧了,班上同學還能做到公平客觀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寧願退出,也不想承受這樣的屈辱。”
“這”
王老師望了望江嶼,其實他心裡也清楚,江嶼幫丁寧,是會有優勢的。
就在班主任為難之際,丁寧緩步走上台,接過了江嶼手裡的稿子。
意思很明顯,還是由她自己來做這件事。
江嶼不確定地問:“能行嗎?”
丁寧臉上皮膚繃得很緊,似乎現在就已經開始緊張了,以極低的聲音說:“不、不知道。”
“如果實在難受,我可以代你,相信同學們能夠理解。”
丁寧固執地搖了搖頭,正如趙熙自己說的那樣,由江嶼代替,拉的票都是屬於他的票,她隻是借了江嶼的人氣,這樣確實不公平。
即便趙熙也用小恩小惠收買了人心,但不能因為她做了不好的事情,丁寧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這樣的不公平,這是那個人曾經告訴她的道理。
既然丁寧堅持,江嶼也就不再勉強。
台上,她深呼吸,努力控製著著自己緊張的情緒。
溫念念和季馳站在走廊窗邊,向她比手勢,加油打氣。
丁寧望了她們一眼,目光下斂,又望了望自己手裡的稿子。
這篇稿子,江嶼和溫念念幫她修改過,側重點不是落腳在生活的困難上,而是落在她拿到的榮譽和成績上
都是夥伴們的心意。
她一字一字地將它們念了出來,聲音很輕,就像鵝絨雪落在湖麵,悄無聲息地化開。
聽的人都覺得很吃力,說的人,就更加艱難了。
趙熙得意而輕蔑地看著丁寧,心說這算什麼演講,還不如說是蚊子叫,這樣的人,腦子再聰明,成績再好,能有什麼用。
獎學金給她,才叫浪費呢!
十五分鐘後,丁寧總算念完了稿子上的每一個字,走下台的時候,腳步都虛浮了。
趙熙立刻站起身,輕鬆地踏上了講台。
丁寧的發揮糟糕極了,她觀察過周圍同學的表情,他們似乎都沒有耐心聽完丁寧的演講,開始低頭玩手機了。
獎學金,她誌在必得!
趙熙的整個演講采取的是和丁寧的稿子完全相反的策略,避開自己沒有優勢的成績,而是花了大篇幅,講述家庭情況,當說及自己父母掙錢養家的艱辛和苦澀,她眼圈通紅,不住地抹眼淚:“家裡我排行老三,上麵有兩個姐姐,下麵還有一個弟弟。”
“弟弟才小學六年級,學費高昂,我的姐姐都輟學了,如果如果我不能拿到獎學金,說不定下一個輟學的就是我。”
趙熙幾乎泣不成聲。
底下同學頗為驚訝,沒想班上活潑開朗的趙熙,家境竟如此淒苦。
“不對啊。”有同學找到一個bug:“彆說小學了,現在高中都是義務教育,哪來的昂貴學費啊。”
立刻邊有同學提出來:“呃,據我所知,私立學校是要收學費的。”
“真的假的。”
麵對同學們的質疑,趙熙立刻反駁道:“我爸說,再窮,都不能窮弟弟的教育,所以才送去私立學校的,我們家的實際條件其實不如人意,每天晚上,爸媽都是等我們睡著了,才回來呢。”
她誠懇地說:“希望大家為我投票,我真的真的很想幫爸媽分擔辛苦。”
一波賣慘,似乎並沒有收到理想的效果。
底下有同學竊竊私語地議論起來:“這麼困難,為什麼還要生那麼多啊。”
“你沒認真聽嗎,最小的那個是弟弟啊。”
同學們立刻便懂了,一連生了三個女兒,這才好不容易生出個寶貝兒子來,這是重男輕女的典型家庭了。
“這麼困難,還送弟弟去私立學校念書”
“她還沒有意識到,全家的資源都被弟弟搶了嗎。”
“這就是典型的扶弟魔心態吧。”
“反正不管怎麼樣,我是不可能給這樣的家庭投票的。”
“可怕,我也不會。”
趙熙似乎從同學們的表情中,讀出了他們反感的情緒,全身的血液冰涼。
她真的沒有想到,同學們對她弟弟的態度這般激烈,這是讓她始料未及的。
或許,正如同學們所說,她口口聲聲要的公平和正義,在她自己的家庭,在她自己的身上,從來沒有一刻,真正實現過。
然而可悲的是,她自己這麼多年,卻從來沒有意識到。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